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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致,真真切切如鬼似魅,在眨眼间就摆脱了其余三名骑手,裹着气浪冲到了眼前!大G与摩托并驾齐驱,副驾车窗降下,吴雩在狂风中喝道:“步重华!”步重华左手紧握着枪,有刹那间眼珠动都不动,只看着车窗里那苍白熟悉的脸,以及格外乌黑幽深的眼睛。“停下来,步重华。”吴雩望着他,声音低缓疲惫而充满恳求:“太危险了。”后面高架桥上的警车在飞速聚集,红蓝光芒闪烁成一片,紧促鸣笛随风而来。步重华终于硬生生挪开视线,向后一瞟,随即又转向吴雩,嘴角冷冷地一勾:“停下来我还能去哪里,回监狱吗?”“你……”“回去一边坐牢一边指望那群废物能在有生之年帮我报二十年都没报的仇,还是每天在铁窗里后悔杀了彭宛,没有带着你一起壮烈牺牲在绑匪的密室里?”吴雩盯着他发不出声音,一只手死死抓着车门把手,脱了形的骨节泛出青紫。他可能从没有在病床上失去知觉那么久,眼窝已经完全陷了进去,显得眼皮极其明显,眉骨又锋利得突兀。摩托骑手与大G紧贴疾驰,有刹那间两人距离近在咫尺,步重华甚至从那双瞳孔深处看见了自己的影子。他左手抬起枪,在暴烈风中用枪口把吴雩鬓发往耳后一挑,那瞬间的语调几乎可以称得上是温柔的:“你现在还觉得,我是你见过最完美的人吗?”吴雩眼睛微微睁大了。“……我可没有受过你们精英阶层完美无缺的道德品质教育……”“步重华是我这辈子见过最好的人,也是最完美的理想主义者。……”“出了那扇门,太阳明天照样升起,你还是那个完美、优秀、荣光耀眼的步重华,我本来就不应该遇见你!”……过往那些自嘲的、艰涩的、呢喃的、小心翼翼又隐含希望的声音从四面八方响起,带着无数画面在风中撕裂成碎片,一股脑哗然远去。步重华看着他,笑了笑。“——吴雩!”这时大G声浪猛地增强,江停断然喝道:“抓紧!我要往前卡了!”江停cao纵这辆车的熟稔程度可能跟严峫不相上下,刹车、换挡、踩油门一气呵成,仪表盘上指针渐渐逼向恐怖的260,在生死时速中一寸寸超车,他要用这加固改装后的钢铁车身硬生生卡住摩托骑手的去路——但就在这时,步重华抬起枪口一扣扳机,砰!侧视镜哗啦脆响消失,大G车胎条件反射划出了一道惊险的S!江停一句国骂没出口,电光石火间发力拧回方向盘,只见步重华毫不犹豫把尚在冒烟的枪口对准了吴雩额头:“停车!不然我下一枪就不是打车了!”江停眉角俱震,在飞驰中一松油门,而这时吴雩却伸手死死握住了guntang的枪管:“你开!”“吴雩放手!”江停怒喝。“没关系,让他开枪!”吴雩的厉吼中带着guntang的血气:“我死了你就往上撞,别减速!”我死了你就往上撞。步重华深深看着吴雩凌厉的眼睛,他确实瘦削到了判若两人的地步,但那面孔却充满了难以言喻爆发式的张力;仿佛此刻这过往种种一刀两断的绝境,终于把他灵魂中隐藏最深、最强悍真实的一面,从卑微和自贬的表象之下逼了出来。锋芒毕露,凶狠果决。“……”步重华终于颤抖着呼了口气,低声命令骑手:“抓稳平衡,准备下高速。”紧接着突然发力把枪管从吴雩掌心里夺了回来,拇指弹起保险拨片,子弹咔擦上膛,冷淡道:“你就当你的步重华已经死在密室里了。”江停:“吴雩!”下一刻,步重华枪口偏转,砰一声后座挡风玻璃全碎,江停在巨响中死死踩下了刹车!大G轮胎与地面爆擦出两道黑痕,漂移甩尾急停,车头硬生生转了90度,车厢里两人同时被安全带重重拍回椅背。四辆摩托呼啸远去,步重华的侧脸消失在滚滚烟尘中,他似乎一直定定望着这辆车,最终化作了不明显的黑点。嘭一声闷响,那是江停咬牙极轻的一拳抵在了侧窗上,吸了口气才勉强压下情绪,扭头问吴雩:“你怎么样?”远处警车正鸣笛赶来,后视镜中映出红蓝光芒,一闪一闪映在吴雩压紧到极致的瞳孔里,仿佛刀弧出鞘时勃发的冷峻与猩红。“……我曾想过他有一天会离开我。”他一字字嘶哑道,“但没想到是以这种方式。”江停伸出手,用力把他揽过来拍了拍后肩,低声说:“没事了,没事了……”几辆警车沿着摩托消失的方向飞驰向前,其余接二连三停下,满脸是血的杨成栋被人扶下车,几名刑警焦急上前哐哐敲大G车门,喧杂询问与叫喊响成一片。“总有一天,”吴雩一侧锋利眼角映出前方无尽的公路,从牙缝里轻轻道:“总有一天,我要让他怎么走的,就怎么回来……”第113章从那天起,步重华就像泥牛入海一样完全消失了踪影。部里发文震怒,将津海市上下彻查了近一个月,里里外外翻遍了跟步重华相关的所有人事,把半个南城支队拉出去审查了个遍,却找不出他踪迹去向的丝毫线索,最终只能综合各方面线报勉强得出他可能已经离开华北的推测。冬季铅灰色的云层沉沉笼罩在城市上空,南城区公安分局的警徽矗立在高楼之顶,沉默对着日复一日繁忙的街道和交替的昼夜。步重华去了哪里?他现在在做什么呢?“吴警官虽然已经痊愈了,但毕竟曾经颅底段大出血,可能会伤到一部分神经,在某方面留下后遗症,因此以后还需要保持密切观察,一旦发现哪里不妥请务必要及时就医……”“是,是。”廖刚边听边在出院手续上签好字,“多谢医生费心。”冬季住院高峰期,医院里弥漫着消毒水气味,护工或推着轮椅或扶着老人在病房走廊上慢慢穿行。廖刚顺楼梯上了特护单人病房,轻车熟路来到尽头一扇紧闭的病房前,叩叩敲了两下。“吴雩?”他推开门:“车在楼下了,咱们走吗?”吴雩站在这间他住了三个月的病房窗前,背对着廖刚,看不清是什么神情,闻言转过身,从椅背上拎起外套。“走吧。”廖刚一看到他,略微愣住了。吴雩头发剪得很短,因为削瘦的缘故看起来很精神,但气质却更加肃利沉默了。他穿一件笔挺的衬衣,袖口卷在手肘上,露出肌rou线条明显的修长手臂;底下是制式长裤皮鞋,因为剪裁得体的缘故终于把本来就很长的腿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