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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易生拿着东西进来的时候,正好目睹司翟的直播间被铺天盖地哀嚎着‘我们的宅宅长大了有性(我猜这里会和谐所以我主动防和谐)生活了’的弹幕淹没的壮观景象。而司翟面红耳赤地举着麦克风在和弹幕吵架,还是一副恨不得把麦克风塞进自己嘴里的架势。“你们都胡说八道些什么啊???年纪轻轻还单身结果满脑子的黄色废料没救了知不知道——性个鬼!!!我呸!早睡早起身体好知不知道!早上起不来怎么了!!!那最起码也保证了充足的睡眠时间,一边问我为什么皮肤那么好脸上没痘痘一边还嫌弃我调整直播时间修身养性????——又不是天天都昼夜颠倒!!!”梨皮被司翟夹在怀里估计是夹的不舒服了,喵喵叫了好几声,见司翟不理它,就有点小脾气地伸爪子去拍他的脸。结果没拍到,爪子被易生抓住了。司翟这边在极其激烈地和弹幕斗智斗勇,自然没有注意到他身边——特别喜欢他的梨皮和特别喜欢他的易医生正在用眼神进行一场跨物种的厮杀。厮杀没有出现一个人死或者猫死的结果,因为易生伸手把梨皮从司翟怀里抱走了,以从背后抓着猫腋下的绝对不会被抓到的姿势。梨皮发出了一声难以置信的凄厉叫嚷:“喵——!!!”“喵什么喵。”易生冷漠地一路把它拎了出去,塞进了客厅角落的猫笼子里,然后在梨皮嘶声叫着扑出来之前,非常及时地把笼门关上了。“呆着吧你。”他又看了眼时间,露出了一副变态杀手穷凶极恶追杀人家上下四口的冷酷脸:“等着,我去把另外三只也抓来陪你。”突然失宠惨遭贵妃篡权的前正宫梨皮表示:“喵喵喵???”梨皮的示警对小伙伴们没有起到任何帮助作用,十五分钟后,顽固得更胜一筹的易生搜遍了家里的各个角落,最终抓全了剩下三只放浪不羁爱自由、就是不肯去睡笼子的猫。他抓完猫还相当嫌弃地先去洗了个手,接着又勤劳地在晚上十点这个神奇的时间把家里所有猫可能活动的区域用吸尘器挨着吸了个遍。到此却还没算结束,因为他事必躬亲地拿出了柳絮杨絮泛滥季节才会动用的细绒棉布去擦地板,而且还擦了两遍。直到确保rou眼可见之处绝对没有再出现新的猫毛后,易生这才有心情探头看了眼死守电脑前抗争到底的司翟。司翟从半个小时前的抱着麦和弹幕吵架变成现在举着麦放声高唱,或者再准确点说,举着麦鬼吼鬼叫。满头黑线的易生默默地关上门,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的样子走开转道去外间的卫生间洗漱了。而这个澡一洗就洗了二十分钟。……所以有的时候啊,这个医生的职业病啊不得不说……真的是……等易生擦干头发,换好干净的、暴露度既适宜两人平静相拥而眠又适合干点少儿不宜事情的睡衣,再度推开门的时候,司翟已经不坐在电脑前了。不过电脑屏幕虽然黑着,但是却没有关,因为音响还开着,放着一首旋律隐隐有些熟悉、却让人很不容易听清楚词句的歌。易生站在原地苦苦思考了片刻,才恍然反应过来这分明就是司翟刚才举着麦克风敞开嗓子当众羞辱公众耳膜的那首歌。怎么说呢,原来这就是传说中所谓的自己人别开腔?别人唱歌吸粉要钱能红,自己家这个唱歌是绝对的掉粉要命招黑啊,哆来咪都能唱成哆法嗦……KTV一定要列为他们两个外出娱乐场所的禁地。易生边在心中感慨边把用来擦头发的毛巾抖平重新挂去了里面的卫生间,他满意地环顾四周,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全数转移过来的全套日常洗漱用品,发现自己牙刷、漱口杯、毛巾、剃须刀、洗面奶之类的东西满满当当占据光了司翟架子上剩下的所有空位,油然而生一股莫名的成就感。非常幼稚的满足感。至于司翟呢?完全没有想到自己被吐槽了亡命歌声、也没有猜到易生正计划着要把一些日常用品换成配套的、正为自己的贞cao忧心忡忡的司翟蹲在床前,一脸肃穆外加警惕地端详着易生刚才放在床头柜上的润滑液和杜蕾斯——保持了至少隔了三米的安全距离,就如同他面对的不是正常夜生活所需要的必备工具,而是一只至少有几公斤重的蜘蛛那样。见到此情此景,刚才推门进来的易生一时半会还真找不到什么合适的语言来描述自己想疯狂吐槽的心情,从卫生间又开门回来的易生更不是很舍得上手像揍自己几个师弟那样去揍司翟。于是他只好在床位边沿坐下,司翟观察犯罪工具,而他观察司翟。上一次这样无声地从背后看着司翟,似乎都能追溯到去年了。自从认识、并且搬到一处起,两个人的相处时间很多,但是其实仔细回忆起来,多半却都是在用微信交流,或者干脆面对面地凑在一处说话。司翟在他眼里的样子不断地被具体,在那有些魔性的头像和他的正脸间来回跳转,背影在脑海中留下的画面真的是少之又少。所以那真的是相当遥远的记忆了,而且很模糊。易生只记得自己从长长的深睡中无梦无觉地醒来,心满意足的,宁静的。柔软得有点过分的床垫全身心地拥抱着他疲懒的脊椎,身上的鸭绒被又轻又沉,而空气中被褥经过阳光暴晒后的香气在明亮柔软的光线下散漫地漂浮着,似乎凝成了无数微小的颗粒。所有的一切都让他的四肢动也不想动弹丝毫,所以第一次睡在自己抱有好感的舍友床上识相点该赶紧起来的易生也就没有立刻动,他睁开眼睛,悄无声息地注视着司翟的背影。司翟仍然是以对健康不利的蜷姿窝在他的电脑椅里,那一头浅棕色的短卷发毛茸茸地蹭在耳机和厚睡衣衣领间,从他这个角度看过去,向外扩散的橘色灯光照得司翟的头发透着红又透着金,像极了余晖。像极了原野生锈。……就像现在这样。是子夜将尽之金,是熔炼过火焰的鎏金,是杯底酒液与月辉残影,是坠燃的红枫。如同被蛊惑了般,易生忍不住伸出了手,轻轻地把自己的手指插进了司翟的头发里。不同于往常的像爱抚小动物那样的摸,而是指尖略微用了点力气的摩挲,剪得干净的指甲抵着温热的头皮,让司翟感觉到有点痒。他毫无所觉地回过头,想问问易生在干什么,结果不小心和易生的目光交汇,他看清了易生的眼睛。平白无故地,司翟紧张了咽了口口水。他清了清嗓子,试图说点什么来打破现在微妙的气氛,结果被易生略带强硬地扣住了后脑勺直接吻了下来。他维持着半跪又仰头的姿势相当别扭,有种被强迫了的奇妙错觉。更何况现在重心全部都移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