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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52

    谢琅也忍不住笑了,“走吧。”看向还赖着不想走的谢建康。

谢建康扭头往北边看。

站在堂屋门口的一行人扭头打量起谢琅的家。

房子不大,但青灰色的瓦配青色的砖,看起来意外舒服。院子很小,却井井有条。院里好些牲口圈,竟连一丝臭味也闻不到。深秋时节,地上也不见一片落叶。

从东走到西,刘彻一行被各种羊粪牛粪驴屎熏得睁不开眼,鼻涕都快出来了,骤然来到如此干净整洁的四方天地,顿时有种到了世外桃源的感觉。

刘彻本来对谢琅家没抱任何期待,此时非常想去屋里看看。因此就算谢琅不下逐客令,刘彻也会请闲杂人等出去。

谢建康见“王家兄弟”不开口留自己,也明白人家什么意思,瞪一眼谢琅,转身就走。

谢琅啪一下把门关上,向刘彻走去,“不知您过来,有失远迎。”

“你跟村里人说我是仲卿的兄长,我就给仲卿当一日兄长。”他赏谢琅百金,谢琅只敢带十贯回去,刘彻还觉得他过于谨小慎微。

刚才见识到乡民的彪悍,看到前里正以及村民眼中不加掩饰的好奇,刘彻此时此刻不得不承认,谢琅想得周到。

话说又回来,刘彻来养蚕里的目的是看棉花,他至今还没见到棉花,更想看看谢琅口中的那个还未长出来的东西,自是不敢暴露身份,连累谢琅不得不搬出养蚕里。

谢琅没想到他如此善解人意。转念一想,成大事者多不拘小节,放心下来,便拱手道,“多谢陛下理解。王兄请进。”退到一旁,指向正房。

刘彻到屋里转过身看到卫青跟个柱子似的守在门外,忍不住笑了,“你是三郎的好友王仲卿。”

卫青转身迈进去。

“仲卿爷爷,快坐。”小七拽着卫青的衣裳,就指着东边的坐垫,眼睛盯着刘彻,这是我仲卿爷爷的,你不准坐。

刘彻气笑了,“我比仲卿大,我应该先坐。”

“三爷。”小孩扭头找谢琅。

谢琅抱着水壶从灶房里出来,“没了是不是?那就坐里面去。”到屋里就指着东边。

卫青和刘彻顺着他的视线看去,皆露出惊讶之色。

他们进门看到西边一堵墙,东边是布帘,便以为是谢琅的卧房或者放私人东西的地方,也就没好意思乱看。

谢琅脱掉草鞋,把水壶放在地板上的方几上,把布帘拉开,刘彻也看清楚东边这间房的全貌。

地上铺着木地板,地板最中间是一个四方几案,几案四周有七八个圆型坐垫。靠北墙有个书架,上面放有竹简和笔墨砚台。

靠南边,也就是窗户下有一堆纸,上面还有画的痕迹。不像是谢琅画的,应该是小七干的。

刘彻又仔细打量一番,木地板干净亮堂,还隐隐能闻到一股香味,和他的宣室殿有一比,眼神一暗,“谢三郎,你还真不怕死。”

“王兄何出此言?”谢琅问。

刘彻脱掉靴坐到谢琅对面,就给另一边的卫青使个眼色。

卫青抱着小七坐下,指着面前的几案,“三郎,此物做何解释?”

“几案。”谢琅脱口而出。

卫青叹气,“三郎,请认真回答为兄。”

“山里寻的。”谢琅不假思索道。

刘彻立刻找小七,一见窝在卫青怀里的小孩就比几案高一点。估计问也是白问,“这也是山里寻的?”指着木地板。

谢琅点了点头,“是的。”

“呵!”刘彻冷笑一声,“朕敢问,你还真敢答?”

谢琅分别给他和卫青倒一杯水,放下茶壶才说,“君让草民回答,草民不敢不答。”

刘彻顿时噎住,瞪他一眼,再次转向小孩,“小七,刘,咳,孟达爷爷问你,这个东西是你三爷买的,还是他自己做的?”

“我三爷做的。”小七说着,指一下地板,“这个也是。”随即指着门,“那个也是。”接着画一个大圈,“都是。”

刘彻顺着小孩的手指看去,门是红色的,“仲卿。”冲门努一下嘴。

“微臣没见过。”卫青道。

刘彻转向谢琅,肯定道,“不是楠木?”

“桃花心木。”谢琅笑着说,“有些地方又叫红椿木。价几何草民不得而知。草民没买过也没卖过。”

刘彻瞪着眼睛看着他,“又是在山里寻的?”

“还真是。”不过是在江山图里的山里寻的。谢琅没敢说,“陛下,这些东西又不是兵器。”

刘彻:“你还想做兵器?”

谢琅不禁扶额,“陛下认识草民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应该很清楚草民贪图享乐。有机会弄到这些木头,放着不用可不是草民。再说了,这些东西对陛下来说也不稀奇。”指着几案,“在陛下眼中还不如一朵棉花。”

“那你――那你告诉吾,你在哪儿寻的。”刘彻道。

谢琅看向他,“真想知道?”

刘彻点头。

“天机不可泄露。”

刘彻勃然大怒:“谢三郎!”

站在屋外的八人下意识往屋里冲,看到卫青抱着小七一动未动,八人互看一眼,悄悄退出去。

“陛下,草民有心瞒陛下,陛下这辈子都不知道。”谢琅望着刘彻,“草民为何不瞒陛下?因为草民知道陛下不拘小节,心胸宽广,海纳百川,哪怕草民不说实话,陛下也不会怪草民。”

刘彻冷声道:“你错了。”

“那就去看看棉花?”谢琅试探道。

☆、皇帝难为

刘彻憋屈。

人生第一次如此憋屈。

冷不丁想到那日在卫青府门外听到的那番话,又看谢琅一副诚心邀请他去看棉花的模样,刘彻总觉得他故意的。

故意放出一堆把柄,好让自己安心。

再一想谢琅敢直呼他的名字,又觉得他用金丝楠木做地板,用乌木做几案的时候压根没想这么多,纯粹贪图享乐。

可是,不论是哪种原因,他都不能动谢琅。

刘彻暗暗运气,反复劝自己,莫生气,莫生气,他若气死谁如意?不是谢琅,是刘安。

刘安人不如其名,一点也不安分,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