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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禄朝他靠近一些,眼角慢慢染红,拘谨地搓着手。他盯着他形状美好的双唇,局促又期待地问:“我……我可以象昨天晚上那样亲你吗?”罗德愣一下,紧接着就笑了笑。他索性将还未理顺的鬓发撩到肩后,将嘴唇显露出来。“可以。”他应允道。尼禄小心地挪过去,扳过罗德的双肩,微微发抖的手指顺着他的脖颈上移,象昨晚那样捧起他的后脑。罗德很配合地仰起脸,慢慢闭上眼睛。尼禄紧盯罗德的双唇,屏着呼吸越凑越近,脸皮象饱蘸脂粉一样通红。橘红的烛光曳动于他可称为痴迷的眉眼。他既紧张又躁动,颤抖着贴上罗德的嘴唇。唇瓣相抵之时,他无比真巧地感觉到罗德嘴唇的柔软,以及温热的温度,他每一根神经都有愉悦的感受。两人的气息交缠在一起,极近地扑打在彼此的脸上,十分灼热。尼禄的后背不由地战栗一下。罗德闭着眼睛,温柔地圈住他的腰背。尼禄受到鼓励,殷切地去蹭他柔软的双唇,有一点唾液的、黏黏的交流,他出于本能去吮吸和轻咬,觉得很舒服。来自罗德的气息和津液,让他饥渴太久的灵魂发出颤栗,象恶狼觅食一样,边吞吃血rou边觉得饥饿感更加强烈。尼禄吻着吻着就陷入狂乱,骨子里的侵略性和占有罗德的欲望骤然涌出。他甚至恍惚地站起身来,倾身压上去,以猛烈的力气去啃咬罗德的嘴唇。罗德尽可能地回应他,攀紧他的肩膀,唇间传来一阵阵被啮咬的疼痛。这演变成一个进攻性十足的吻。毫无技巧的尼禄不会掌握气息和力度。罗德被他吻得呼吸困难,脸侧渐渐变红,在憋闷得实在撑不住时推开了他。尼禄双眼迷离,心脏重重地跳着,头脑象浆糊一样迷蒙。实际上他也很憋闷,只不过他吻得太过热烈,全然忘记了身体上的憋闷感受。他看见罗德红着脸气喘着,嘴角有自己留下的水渍和牙印,有一点象是被凌|辱的意味。尼禄如梦初醒,连忙道歉道:“很抱歉……我不太会接吻。”他有些羞赧地说:“你是我吻的第一个人……我从没有亲吻过别人……”罗德微微喘息,只消顷刻呼吸就恢复平稳。他扬起一个极浅淡的微笑,“看出来了。”刚刚陷入热恋的尼禄特别喜欢肢体接触。他黏人地拥抱住罗德,双手贴紧他的后背抚摸着,感受他脊背的骨形。罗德的每一处,哪怕是一丝头发一个眨眼,都能让他傻呵呵地乐起来。“我喜欢抱你也喜欢吻你……这种感觉好舒服。”他兴奋地说,“你喜欢吗?”罗德拥紧他的背,唇角勾起一个微笑,“我很喜欢。”尼禄侧过脸,试探性地亲吻他的鬓角,羞怯地红着脸问:“那……那我可以再吻你的嘴唇吗?”罗德背过他渴望而炽热的视线,指了指窗外行将迸发的晨光,笑着说:“一个举止严谨的贵族不应该在日落之前亲吻他的伴侣……”尼禄有些低落,动动嘴唇刚想说点什么。这时敲门声响起来,一个奴隶隔着房门禀报道:“主人,皇后来了。她现在在庭院里等着您。”罗德从尼禄的怀抱里退出,脸色变得严迫起来。尼禄顿了顿,脸上的羞红逐渐被沉暗所替代。……阿格里皮娜穿着繁琐的黑色裙袍,头顶一只黄金打造的发冠。一张半透明的黑纱罩在她没有妆容的、素净的脸上,使她有一种厚重肃穆的气质。在还没睡醒的苍蓝天色下,她浓黑的身影刚硬而顽固,象一块干涸了的墨渍。尼禄一脸漠然地走进庭院。他没有让罗德跟着自己。阿格里皮娜冷冽的眼光透过黑纱,扫过儿子赭红的衣袍。她不满地训斥道:“这些天是你父亲的忌日,你不能穿这么明亮的颜色!”尼禄平淡地说:“既然你已经另嫁他人,失去了作为他妻子的身份,那么我也有权拒绝你的要求。”阿格里皮娜表情僵滞,依旧冷静地说:“这是我理性思考后的决定。你知道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谁……”“为了我父亲的宏图伟业。”尼禄声音低郁地揶揄道,“你和他都理智到毫无人性,实在是珠联璧合……”阿格里皮娜看着儿子。他银白的、毛绒绒的卷发本身其实很可爱,但配着他冷郁的脸孔,反差之下就显得十分病态。这一瞬间她联想到与尼禄有相似面貌的卡里古拉。阿格里皮娜心生不好的预感,沉下脸说:“你不能象你舅舅那样,总是凭着一腔无影无踪的情绪去做事。他的感性毁掉了他的帝业……”“毁掉他的不是感性,而是愚蠢。”尼禄冷冰冰地打断道,“他是一个糊涂到连军队的传令节都弄丢的赌徒,连作为教例的资格都没有。”阿格里皮娜沉默起来,对他的话无言以对。她安静片刻,冷漠地说:“克劳狄乌斯这段时间一直对你抱有怨言……”尼禄稍稍撇过脸去,浑身上下都散发出抗拒的气势。“如果你今天是来劝我结婚的,那你现在就可以走了。”他不容置喙地说。阿格里皮娜有些凶躁,“你真的要置王位不顾了吗?”尼禄冷眼相对,以酷似陌路人的眼神直视她。他的冷漠是从灵魂深处散发的,没什么人情味。紧迫的沉默横亘于母子之间。阿格里皮娜与他僵持一会,扯了扯飘动的黑头纱,黑纱之下的棕眼睛象幽深之井一样令人胆寒。“不管怎样,我都会让你当上皇帝的……”她口气坚决地说。尼禄扫她一眼,直接转身走回殿里,没有打算为他的母亲送行。……祈祷洪水息止的祭祀在离洪水最近的神庙里举行。神庙地处偏僻,但距离尼禄的新庄园很近,就在同一座山的半山腰处。山脚尽被浸泡在黄褐色的泥水中,水面上还有流经而来的白褶,原本宽阔的商铺街被冲成一条泥沙河。尼禄和罗德乘坐轿子来到神庙。此时已经是日落时分。他们需要为今夜的祭祀做万全的准备。神庙的一根根廊柱已经剥落外皮,庙前的大理石喷泉早就枯萎,窗户里的彩色玻璃也掉了几块。唯有尚存的一点壁画和石雕能显出它曾经的华丽。这里衰老而破旧。一走进去,其中厚厚的积灰和交织的蛛网,就能使人感受到衰败和死亡。在疲惫的金色斜阳之下,更象一处古老的遗址了。神庙里已经没有圣女驻守。尼禄当即命令奴隶们打扫干净,还让手下去别的神庙请几名能主持祭祀的贞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