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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快应了声。霍家有个牛棚。现在是没有牛了,但以前霍老爷还活着的时候是有的。后来霍老爷生病,牛卖了,如今只剩个破败的牛棚放些稻草跟农具。梁晓才去翻了翻,发现有一把铁锹,还有一把镰刀,但都有些锈了。他拿出来之后擦了擦,能磨的地方给它磨一下,然后带着这俩物件去了后菜园。李顺莲说的没错,这个时候也就是把园子里的杂草先除掉。地还没化透,想干别的是不可能的。但这个除草也得趁早,因为这里干什么都需要人力,如果弄晚了后面翻地就跟着受影响了。反正闲着也闲着,梁晓才权当玩儿了。“霍家嫂子,收拾园子呢?”邻居张大妈家的小儿子张勇胜见着梁晓才出来干活,笑说,“今年你咋收拾这么早?”梁晓才转头瞅了瞅,没理这人,边继续收拾地边在心里说:废话,不这么早能收拾完?张勇胜没得到答案也不恼。这是个刚十七岁的小伙子,瞅着还挺朝气蓬勃,就是有点黑。不过也没什么坏心眼儿。他觉着梁晓才长得好看嘛,所以多瞅瞅。好看的人谁不喜欢呢。他笑说:“霍家嫂子你今年干活干得可比去年好。”梁晓才这下头都没抬,心想:那是。张勇胜又说:“就是有点儿慢。”梁晓才:嗤,我快了怕你自卑!张勇胜:“要不等回头我把我家的忙活完就去帮你?”梁晓才想都不想地把铁锹往地上一立,差点说“来来来来来,你全给我干喽我看你干得多好!”但一想这不成,于是又默默地把锹拿起来,继续吭哧吭哧干他的。这时邻居家张大爷出来了。张大爷虎着脸,出来之后瞪了小儿子一眼:“你老叨叨叨叨说啥呢?干活都不知道专心着点儿。她一小寡妇,你老跟她说啥话!”小……寡妇?!梁晓才拄着锹直起身来,嘴角直接抽了抽。主要是他活了二十多年,听过各种称呼但是头一次听到这种。寡妇!!!卧槽!霍严东你个混账玩意儿,吊毛都没给老子留下,留下这么个破称呼。梁晓才本就无聊,心里开始疯狂吐槽。殊不知他那在村民嘴里已经战死过不知多少回的“夫君”此刻也有些着恼,因为他连着打了好几个大喷嚏了。“阿嚏!阿……嚏!”“我的天,大哥你居然也会打喷嚏?”骑着马走在霍严东旁边的一个瘦高小子一脸震惊,“不会是伤寒了吧?”“屁的伤寒。”另一个又高又胖的笑说,“南地这么热,伤什么寒?肯定是咱们的嫂嫂在家里惦记着大哥呢。”“有道理有道理!”瘦高小子说,“老婆孩子热炕头。我说大哥怎么这么急着把上头安排的事情办了,原来是想尽快忙完赶回去看嫂嫂。嘻嘻嘻嘻……呃。”瘦高小子笑着笑着突然一愣,因为他发现他口中的大哥正黑着脸看他呢。大哥理着马鞭,那马鞭的鞭柄处有三个白色的骨制骷髅头。他缓缓抚着其中一个头盖骨,冷冷地笑了笑说:“接着说,怎么不说了?”两个小弟瞬间一怂,用力夹了夹马腹:“驾!”马儿大概是习惯了这种情况,上一秒还静着,下一秒就疯跑起来了。地上再次扬起尘土,霍严东骂了声“兔崽子”,这才扬鞭追赶上去。他离家大约还有九百里,等忙完手头的事情就能回去。两年前家里的老母亲托人送的信,他这才知道家里已经给他娶了妻。也不知道怎么样了。却说家里的“妻子”此刻已经要饿晕。梁晓才吭哧吭哧干了一上午的活才把菜园子收拾干净。五脏庙里早已抗议。可这会儿还没到吃午饭的时间——这个季节乡下都是吃两顿饭,所以他不得不给自己找点东西打打牙祭。张勇胜被他爹数落完,一时也不敢跟梁晓才搭话。但他还是会时不时地看向梁晓才这里。他发现今年这霍家嫂子是真能干活了,就是不知道杂草都收拾完了,怎么又拿了个藤编的筐子出来,筐子上好像还拴了个绳。第4章悄然入镇活着的人自然不能让尿憋死,更何况梁晓才本就不是个会委屈自己的人。他拿了一点点米粒,准备设个小“陷井”捉麻雀。以前服役的时候他们驻地就有许多麻雀,虽然领导有令不让打,但他们还是会偷偷打几只。他当时做的荷叶裹小麻雀可是他们大队出了名的美食,那可不是总能吃到的。虽然这里目前也找不到新鲜荷叶,但能逮着麻雀的话收拾收拾烧一下可也行。梁晓才把米洒在地上,再把筐子上面的拎手取下来。原先拎手应该也是藤条编制的,现在却是一条稻草编的草绳拴在上面,取下来之后后期还能再安上。梁晓才把筐口朝下对着米粒斜放,用个拴着绳的细木棍支好。之前张勇胜看到的以为拴筐上的绳,其实是拴在棍上的。一会儿等麻雀们过来吃米,他用力一拉小木棍,自然就能把麻雀扣住了。设完陷井之后,梁晓才也没闲着。他蹲在一边,一手握着绳子,一手拎着锹。当然这锹并不是为了砍麻雀,而是用来锻炼身体。这锹不像现代的锹那样做工精致,也没有那么薄,那么轻。梁晓才把它当哑铃,反正坐着干等也是等,可以练练自己的臂力。他每次把锹举起来再放下去,看似好像落了地,实际都没有。那锹一直悬空,就这样拎到差不多能有八十次,他的胳膊都有点开始发酸了,终于有小麻雀飞了过来,开始啄食筐下的米粒。这里的麻雀都是一大群一大群,有一只飞过来吃到米,其他的看到了也会跟着飞过来。梁晓才无声放慢了举锹的动作,待到小麻雀们走到筐下,他迅速一拉绳,“砰!”一声,筐成功把麻雀扣在了底下!梁晓才打了个响指,赶紧去掏,一掏四只!这一窝小家伙扑棱扑棱,他拿根细麻绳给它们绑好,再找个地方重新下陷井。他甚至极其抠门地把大米弄成了碎米粒来洒,然后又换了个胳膊举锹。张勇胜看得嘴巴张老大。他们这里麻雀多得要命,每次种了庄稼,这帮麻雀都要来霍霍不少,农民们都烦透了。可是从来没有人想过还能这么捉它们。这个季节外面几乎没什么谷子可吃,但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