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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声息中目眦欲裂,心提到了嗓子眼。陛下不会、不会是要……几人偷瞥了眼云歇茫然神情,醍醐灌顶,陛下怀了相国的孩子,相国却似乎并不知晓,应是相国对陛下始乱终弃后,陛下才发现自己有了身子的。之前同僚李大臣机缘巧合之下发现沈院判给陛下送安胎药,陛下既选择安胎,定是下定主意要生下这个孩子了。是以方才陛下说了“回礼”二字。云相赠陛下海东青,陛下回以云相一个孩子。陛下铁了心要为云相生儿育女。几人暗暗唏嘘一秒,陛下再如何驾驭臣下有方、威仪万千,到底是个涉世未深的少年郎,情根深种便头脑发昏,不计后果要为心爱之人繁衍子息。秘密可以藏得住,肚子却藏的过初一藏不过十五,所以陛下这是要向他们摊牌的意思么……?云歇抬眼望萧让,等他下文,萧让却故意别开视线不看他,“似乎”这事与他无关。萧让神情淡淡,声如清泉,语气极稀松平常,吐字清晰又缓慢:“朕有后了。”云歇表情凝固,身子猛地一僵。这他妈的狗东西不会是受了天阉的打击,准备破罐子破摔曝光他怀孕的事吧?云歇如坐针毡,袖中手微微攥紧,理智告诉他就是这样,因为一切逻辑都指向这一个答案,情感却让他倾向于相信,萧让不会这样对他。萧让不会。萧让强迫过他,却从来没伤害过他,即使是刚穿回来那夜也没有。刚穿回来时因为误会表面上对他坏,私底下却在给他放水。“醉生梦我”里,萧让是故意输的,他从来没打算圈|禁他。云歇稍稍冷静下来。萧让见云歇第一时间没动怒,不由地怔了下。相父竟……信他到这种地步,明明是暗示性这般强的话,换了任何人都淡定不了,云歇却从容自若地喝着茶,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萧让心跳得有点快,在群臣震惊过后的恭贺声中回神。“恭喜陛下!”整齐如一的恭贺声。有朝臣迫不及待:“微臣斗胆,此等喜事,不知是哪位宫女?”他们被这惊喜打蒙了,一瞬间竟忘了陛下是天阉,无法使女子受孕,有几个朝臣却表情诡异,不敢抬头。云歇也遥遥看向他。萧让不再犹豫:“是朕。”群臣们一呆,什么是朕……?陛下说这两个字是什么意思。云歇喝茶的动作猛地一顿,心头突然萦上不详的预感。萧让故作自嘲一笑,叹道:“是朕有喜了。”他声音虽不大,却穿透力极强,掷地有声。云歇一口茶“噗”地一声喷了出来,在静的一根针掉地上都能听见的大殿里显得突兀异常。三秒钟后,酒樽筷着落地声此起彼伏,朝臣们呆若木鸡,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陛下好像说……他有喜了?云歇满脸难以置信,感觉自己的脑花子炸成了一团浆糊。萧让瞥了眼呆滞的云歇,心下暗笑,侧目朝沈院判扬扬手。沈院判像是排演过无数次的样子,沉稳出列,扬声道:“陛下脉象乃微臣所诊,陛下的确怀孕近二月,不可能有错。”云歇觉得他有点听不懂人话了。狗东西怀孕了?两个月?谁的?天地良心他没干过他。不对,他应该质疑狗东西怀孕这件事的真假,而不是顺着往下想。云歇的脑子死机了,他下意识抬眸,却发现退到萧让身后的沈院判似乎没忍住隐隐偷笑了下。一道灵光倏然破开混沌的脑子。假的!!!那个字据!!他答应了萧让,如果萧让能解决天阉,他就让崽认萧让做父皇!所以萧让伙同沈院判开始装假孕……大昭可孕男子不可使女子受孕这点刚好被萧让所利用!云歇头脑风暴了下,瞬间想通了七七八八。去他妈的肠胃不适,都是装的!!害他白担心了!!沈老头胆子不小,连他都瞒都骗!!云歇怒不可遏,勃然站起,又一想他太激动了反而会引人瞩目怀疑,立即又若无其事地坐下。他明明已表现得很淡定,却发现朝臣中有那么几个人看自己的眼神极难以言说。那似乎是一种……看始乱终弃的负心汉的唾弃眼神。云歇:“……?”云歇深吸了口气,再三劝自己别激动别慌,他话虽说去了,萧让也的确有了破解之法,但这法子乍看很有道理,其实错漏百出,极其蹩脚。他没有一时色迷心窍,把自己和崽赔进去,没有。说谁都会说,他也能说自己怀孕了,但谁信?同样的道理,仅凭萧让和沈院判的片面之词,谁会真信一朝天子九五至尊能怀孕?云歇这么想着,顿时放下心来,一抬头,却觉得有点不对劲,怎么好像有朝臣一脸信了的表情??这他妈这么离谱都有人信?!!云歇震惊到难以置信,难道这就是这届朝臣的素质??脑子呢??萧让继续道:“朕决定生下来,所以……知会你们一声。”周围太过安静,反倒成了萧让的独角戏,萧让觉得没意思,想加快下进度,拍了拍手示意太监带人上来。群臣们机械僵硬地转头,看到了个史官。史官走到大殿中央,叽里呱啦开始讲,萧让似乎怕朝臣们的理解能力坏掉了,在史官说完后还贴心地总结了下:“朕并非天阉,朕母家祖籍在大楚和大昭边境,朕竟不知家族有微末的大昭血统,太后母家上六代并无可孕男子,是以忽视了这点,朕何其悲哀又幸运……”萧让悄然瞥了眼故作淡定的云歇,一本正经又黯然神伤道:“朕竟成了那万中无一,返祖出了大昭可孕男子的部分血统,面上无红痣,却可……生育。”返祖……云歇差点一口气没上来。史官身后跟着的太监开始一排排向朝臣展示萧让母家祖籍族谱的记载,朝臣们望着竹简上的字纷纷目眦欲裂,竟确有其事。云歇也略略扫了眼,有气无力又垂死挣扎地想,就算萧让真的让人信他是大昭可孕男子,那也没人会相信他有喜了,可孕只是可能性罢了。毕竟……谁敢干皇帝啊?云歇想到这,顿时松了口气,不成立不成立,他没有在不知不觉中把自己卖了。没人敢干皇帝的。云歇默念了几遍,彻底安下心,下意识一抬眸,却发现这回盯着他看的朝臣更多了。云歇:“???”他们看他做甚么?!云歇觉得有什么无声地在朝臣间酝酿发酵传播扩散,但很神奇的是,那个诡异的萦绕着的东西,到他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