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搜书 - 耽美小说 - 陪着你走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81

分卷阅读81

    ,完全把身边这个哭哭啼啼的女孩子当成他的难兄难弟。

知了叫声响彻校园,这几天总能听到行李箱划过地面的摩擦声,高三的学生有些陆陆续续提前搬东西回家了,整个校园弥漫着离别的气息。

杨芮也在这时候为她从未开始的初恋画下休止符。

虽然只是单恋,虽然唯一知晓的那个人去了很远的地方。

今年第三号台风已经生成,气象台将台风预警信号升级为蓝色。正式放暑假那天,梁屿被父亲催促早点回家,他嘴上说着知道了,实际上一放学就去找梁音迟了。

继之前送过孕妇和婴幼儿用品,梁屿后来又送了好几次水果和补品,每次都是放在门口,也不摁门铃通知一声,悄悄地来悄悄地走。

终于有一次被梁音迟给逮到了,梁音迟什么也没说,请他进门喝了杯茶,给他削水果吃。从此以后梁屿送东西过去都会打声招呼,或者进去坐一坐。

某次梁屿提着水果上门,门铃按了很久也没人开门。防盗门里面的实木门没有关上,梁屿从缝隙里伸手一推,木门被打开,他叫了好几声都无人回应,离开前敏感地捕捉到一声痛苦的呻吟。

梁屿确定梁音迟在里面,每周这个时间段过来她都在。担心梁音迟出了什么事,梁屿跑到隔壁猛地拍门,找邻居要来物管处电话,拜托物业叫个开锁师傅。挂断电话后,想到里面是个孕妇,他又拨了120。

打完两个电话,梁屿使劲搓了搓自己的脸,发觉连手指都在颤抖。

医护人员和开锁师傅同时过来,开锁师傅把门撬开,梁屿冲进去,只见梁音迟半躺在沙发上,神情痛苦满头大汗。医护人员将梁音迟扶上担架,梁屿在一旁帮忙,趁机握住梁音迟的手,想说点什么但喉咙像被堵住了一样。

梁音迟脸色发白,竭力抬了抬眼皮,看到是梁屿,像终于放心下来,慢慢阖上眼睛。

送到医院,医生正在给梁音迟诊治。梁屿躲在楼梯间,摸出裤袋里的手机,拨出某个只敢短信联系、好久未曾拨通的号码。

铃声响了三下就被接通了,没等电话那头的人开口,喉咙溢出一声哽咽,梁屿对着电话崩溃地放声大哭。

他对谢潮声说,为什么你不在我身边,刚才我要被吓死了,师母白惨惨的一张脸,就快要晕过去了,我很害怕你知不知道,我什么都做不了,我帮不了她。

他又说你什么时候才回来,你真的不要我了吗?我送师母去医院了你别担心,医生说她不会有事的,你能不能夸夸我,我做得很好对不对?

梁屿一边哭一边说,将心里面的恐惧、惊慌与后怕一股脑倒出来。良久他才止住了哭声,他听到一个久违的熟悉的声音。

谢潮声哑着嗓子,对他说别哭,别怕。

梁屿忍不住又哭了,眼泪泛滥。他对谢潮声说了事情原委,谢潮声说你做得很好,你很勇敢。

梁屿仰头看着楼梯间明明灭灭的灯光,用手背擦去脸上的泪水。他不抱任何希望,但又隐隐怀着一丝希望,他问谢潮声,你什么时候回来,夸奖的话要当面说才有意义。

电话挂断,梁屿洗了把脸才进去病房看梁音迟。梁音迟躺在病床上,看上去很虚弱,梁屿站在她面前,紧张得手脚都不知往哪放。

梁音迟问他,刚才哭了?

梁屿肿着一双眼睛,知道说没哭很没有说服力,便点了点头。

梁音迟笑了笑,伸出一只手握住梁屿的手,对他说谢谢,说刚才在家里就看见他红了眼眶,说男子汉大丈夫不可以哭鼻子,以后会没女孩子喜欢。

梁屿摇摇头,双手握住梁音迟的手,双眼红得像只兔子。他低着脑袋,用很低很低的音量,对梁音迟说了句对不起。

自那以后,梁屿跟梁音迟的关系变得熟络起来。期末考前他跟她约好,一放假就会去看她。梁屿拎着满满一袋子水果牛奶,冒着大风去到梁音迟那,刚进门就看到沙发上坐着一个陌生男人。

他跟对方打了招呼,不敢让梁音迟给他斟茶倒水,自己熟门熟路地去厨房洗干净水果,切好装盘端出来给梁音迟吃。

梁音迟问他期末考得怎么样,他说还行。梁音迟又问了他放假时间和暑假安排,他一一回答。沙发上坐着的男人频频看表,像有急事,不得不打断他们的交谈:“那个,师妹我先走了,下次再来看你,我赶着去接人。”

“等等,”梁音迟开口,她拍了拍梁屿的肩,“你要跟他去接人吗?”

梁屿怔怔地看了眼门口的陌生男人,反应过来后刷的一下站起来,无措地看着梁音迟。梁音迟给他翻好衣领,将刚才他用过的雨伞收好塞进他手里,说:“去吧,知道你很想他,我看得出来。”

陈孟从车内后视镜看了梁屿好几眼,梁屿无暇搭理他。

陈孟小声嘀咕:“不是分手了么?这算怎么回事。”这话被梁屿听见了,他抬头看向陈孟,一字一句道:“没分,我跟他没有分手。”

“但是他临走前告诉我的。”

梁屿说:“他说了不算,我说了才算。”

陈孟讪讪地闭嘴,心想好友这次怕是要认栽了。

去到火车站,天色完全黑透了。黑压压的云层酝酿着一场暴雨,迎面刮来的风饱含水汽,台风要来了。

梁屿不懂为什么谢潮声会坐火车回来,火车需要坐四十多个小时。陈孟打了个哈欠,说:“这两天的航班都取消了,他想早点回来,就改坐火车。你说他傻不傻,他只要再等那么一两天,飞回来的时间跟坐火车其实是一样的。”

陈孟说着说着便没有再说下去,外面风声呼啸,雨水噼里啪啦地砸在窗户上,候车大厅挤满了避雨的人群。陈孟跟梁屿说火车延误了,谢潮声要晚一点才能到。

他们从下午三点多等到五点多,陈孟一拍脑门,说还要去接女朋友,等谢潮声来了再让梁屿通知他过来。

梁屿抱着自己的校服外套,在座位上蜷成一团,眼皮耷拉着,不知不觉睡了过去。候车大厅人声鼎沸,梁屿并没有睡得多沉,他感觉到旁边的座位一轻,坐着的人站起来循着广播去检票了。座位空了不到一分钟,立刻有人过来坐下。

梁屿揪着眉头,迷迷糊糊睡着了。外面大雨倾盆,每到夏天,台风和暴雨似乎是这座城市的标配。梁屿记得自己小时候尤其害怕台风天,台风袭来,风声犹如童话故事里的魔鬼在咆哮,他往往被吓得躲进被窝。

但他也尤为喜欢台风天,因为只要学校停课、父亲停工,他们一家人就会待在家里不出门。家里窗户关得紧紧的,他扒在窗前看外面昏黄的天色,以及台风侵袭过后一团糟的街景。父亲说就像世界末日那样,那时候他不懂什么是世界末日,只知道他们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