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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回神时,却只能看到墨宁转身离去的背影,灵秀挺拔,如松如竹。沈知寒下意识抬手抚上颊边,仿若方才温软的触感只是一场梦。——不能再待下去了。沈知寒突然坚定了这一个月一直在纠结的想法。墨宁那蜻蜓点水般的一吻仿若将这一月师徒二人暧昧不清的关系画上了一个句号,自他清晨离去后,便再也没出现在沈知寒面前。次日,沈知寒才起身,笃笃叩门声却在此时响起。“仙君……”被木门削弱得有些微弱的童声响起,却不是墨宁。沈知寒有些疑惑,才打开门,便见一名十三四岁的小童立在门外,见到他的瞬间先是一愣,随即极为恭敬地躬身行礼。“拜见清昀仙君,”小童脆生生道,“我叫墨画,家主命我留在芳菲尽照顾您。”“哦……哦。”沈知寒有些反应不过来,先是抬手将人扶起,随即询问道:“那……你家主呢?”墨画抓了抓头发,小脸皱成了一团:“家主……家主好像很忙——噢对了!家主让我带仙君去藏室看宝贝呢!仙君,我们走吧!”宝贝?沈知寒略一蹙眉,还未回答,却被墨画一把抓住了手,硬拉出了门,只好无奈跟上。“仙君您可真好看!”墨画蹦蹦跳跳地拉着他的手,活泼得如同一只小鸟,“脾气也好,什么都好!怪不得能做家主大人的师尊!”沈知寒失笑,恍惚间却好似回到了当年与少年墨宁相处的日子。那时的少年亦不知烦恼,还颇爱撒娇,沈知寒看着,只觉得自己像是个老父亲,每天看着他的笑颜便是最开心的事情。可如今……他沉了沉心,随即和颜悦色道:“那你觉得你们家主好不好?”墨画立即忙不迭点头:“好啊!家主也好!”他笑嘻嘻道:“家主只是看着凶,其实对我们可好啦!”少年顿了顿,却突然拽了拽沈知寒的手臂,放低了声音:“仙君您不知道吧?前家主墨书明荒yin无度,专门喜欢蹂|躏少年少女,听说家主幼时的玩伴就是被他害死的,这才出走又误打误撞被您收入门下的……”墨画声音有些哽咽:“若不是家主与漱月仙尊,恐怕我们几十个孩子就要死在前家主手里……所以在墨画心里,家主是世间最好的人!”沈知寒叹息一声,摸了摸少年的发顶。墨书明之事,他当年也略有耳闻。原来墨宁离家出走还有这么一层原因在……怪不得身陷囹圄也不肯向黄金台求救。二人说话间,已然七拐八拐,来到了一处房间门口。墨画立即吸了吸鼻子,再度恢复了满面笑容:“仙君,我们到啦!”沈知寒点点头,便见少年抬起右手,指尖蕴起一道剑气来。——这不是无为宗剑法吗???他有些怔愣了。无为宗心法特殊,修习的弟子不论灵根如何,剑气中必定会带着极为独特的道元。墨宁修习多年,剑气中夹带道元并不奇怪,可这小娃娃为何也会这一招???他心中疑惑,还未来得及发问,便见墨画伸手在藏室大门上一抹,金玉相间的石门立即应声而开!“门开啦!”墨画拍拍手,又转头对着沈知寒绽放了一个笑脸,“仙尊,我们进去吧?”沈知寒立即回神:“小墨画,你这一招是……”墨画有些茫然地看了看自己的手,随即笑道:“仙君说开门那一招嘛?是家主大人教给我哒!据说藏室可被持有家主令之人更改开门指令,家主昨日才将指令教给我,就是这样啦!”他说着,又抬右手并剑指,指尖再度蕴起了光:“您看!”沈知寒叹息一声,终于无可奈何地点了头。事到如今,他真的不知道墨宁是怎么想的了。既言明要自己以留在黄金台陪同两月作为换取金水之精与定魂珠的条件,又为何从昨日起避而不见?还特意安排了个如此活泼的小童带他过来,是真的对他放心,不怕他知晓开门之法后取了东西就走么???说是藏室,其实里面东西少得可怜,沈知寒甚至一进门便发觉一直老老实实躺在储物空间的大地之精与木之精抖了起来。灵珠将昏暗静室映得如同白日,他一抬头,便在层层置物架间瞥到了属于五行之精的光华。想必是知晓不用自己领路沈知寒也能找到想找的东西,墨画一进藏室便侍立在一旁,再不说话了。沈知寒凭着大地与木之精的感应向前径直行去,便见整间藏室正中央三枚灵珠悬浮着,一为水蓝,内中仿佛有水纹浮动;一为浅金,其中仿若蕴着极为锋锐的剑气;一为纯白,光芒安定祥和,是定魂珠无疑。以他的神识之力,足以查明这三枚灵珠周围并无一丝防护,可以说若他现在拿了这三样东西离开,整个黄金台根本没人拦得住他。可沈知寒眼前却偏偏闪过了墨宁那双墨玉般的眼眸。若他此刻取了东西就走,阿宁定会伤心的吧?他闭了闭眼,脑海中却骤然响起了另一个声音——你的目的不就是让慕逸尘所有□□不会为你而死么?拿了它们既能锻剑又能救风不悯,还能让墨宁怨你,岂不一举三得???“仙君,仙君?”内心正在天人交战,沈知寒一抬眸,却见墨画不知何时跑了进来,歉然道:“对不起啊仙君……家主那边突然急召,墨画不能陪您了……您自己回得去吧?”“额,回得去。”沈知寒揉了揉少年细软的黑发,轻笑道:“既然家主急召,你就先去吧。”“嗯嗯,仙君再见!”墨画极为开心地向着沈知寒作了一揖,便如兔子般蹦蹦跳跳地跑走了。沈知寒看着他的背影,眸中波光却沉了下来。他抿了抿唇,不知在想些什么,随即扬手一挥,一股灵风便卷着三枚灵珠飞入了他宽大的袖袍。几乎是毫无停顿,沈知寒转身出了静室,随即脚下剑光一闪,整个人便化作流光,倏然飞出了黄金阁!而与此同时,就在与黄金阁数墙之隔的小院中,两道身影却坐在桃树之下,默然对弈。就在流光飞出家主阁的瞬间,执黑子的青年缓缓抬起了头。墨玉般沉静清澈的眼眸倒映出飞逝而去的流光,内中却无一丝怨怼。坐在他对面之人同样身着玄衣,与前者不同的却是他多披了件金绣飞羽的大氅。一头白发松松编作发辫搭在肩头,眉眼线条清雅缥缈,丝毫不似凡世之人。见墨宁抬头,他将手中白子落下,浅笑道:“走了?”“是。”墨宁别回双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