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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轻轻叹息。……次日。天将蒙蒙亮,齐庸凡便被叫醒了。他迷迷瞪瞪地起床洗漱,半睡半醒地被塞进马车里。亏得汴城繁华,每日天刚破晓便会洞开城门。他们迎着晨曦,一路策马。在路边随便买了点早餐,他们很顺利地出城离开。稍大一些的客栈,客人住宿时都要盘查身份文碟。幸亏他们找了这么个小破地方,没有留下丝毫痕迹。而出入城时须查的照身帖,殷旭早已托人伪造,乍一看与真的别无二致。桌上摆着豆浆油条。齐庸凡随意吃了一些,便没什么胃口了,继续躺在软垫上补眠。颠簸了两个时辰,已临近京城。官道骤然开阔,周遭树木葱郁,风景秀丽。殷旭泡了一壶茶,倒出一小杯。他瞟了眼齐庸凡,确认他仍再闭目睡觉,迅速丢了一颗乌黑药丸进杯。药丸入水即溶,他晃了晃杯子,确认没什么问题后,端过去,走到齐庸凡身边跪下,轻声道:“醒一醒了,喝点水。”齐庸凡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皮,见是殷旭,毫无防备地张开嘴,任由茶水咕咕灌进嘴里,吞下去。他咂了咂嘴,说:“这水味道怎么这么怪……”殷旭淡淡道:“这是上好的青山云华,苦是苦了些,不过有助眠的功效。”齐庸凡翻了个身,继续睡过去,心想古代的茶叶可真奇妙,他还是第一次听说茶能助眠。渐渐地,他的眼皮跟沾了胶水似的,便再也睁不开了。殷旭给他盖了薄薄的毯子,掀开帘子往外问道:“叶子,还有多久到京城?”“快了,公子还是快些换衣服罢!您给齐公子服药了吗?”“他已睡下。”叶子便不吭声了。半个时辰后,他们抵达京城门口。相比于汴城口的门庭若市,此地显得冷清许多。但如今正是上午最热闹的时代,不少卖菜翁、远从异国他乡赶来的骆队,都集聚在城门口,等着官差盘验。队伍排了十几里长,十分井然有序。叶子驾驭马车,没一会便开到了最前面。城门口的官差面色一变,破口大骂:“滚回去排队!”身后亦有人愤懑不平,“你凭什么插队?”“就是就是,我们都在此地排了大半个时辰,没你先插队的道理……”叶子皱起眉头,依照自家公子的吩咐,从怀里掏出一块玉牌。这牌子做工精致,玉质不菲,在阳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泽。而底下皇家的印章,“长乐”二字映入官差眼帘。官差愣了一下,额上生生冒出冷汗,变脸似的,立马殷勤道:“您请这边走。”他忙扭头对同僚道:“赶紧开门!先放他们进城!”同僚莫名其妙,“喂,他们插队了,若是往后大人怪罪下来……”“那你就是我干的!”官差不耐烦道:“快点开门!”同僚只好命人去开门。叶子将玉牌收好,驾着马车一路疾行而过。身后仍在排队的众人,则骂声一片。“有没有王法啦?光天化日之下竟公然插队。”“我、我要去报官。那皂衣官差徇私枉法……”在群众的声讨下,同僚不由得急道:“你方才为何放他们进去啊?这么多双眼看着,大人肯定会怪罪你的。”“那就怪罪我好了。”官差冷笑一声,道:“你可知进去的人是谁?”同僚:“……不、不知。”但瞧那马车,大抵不是什么达官贵人。官差的嗓音骤然拔高,“那马车里,十有□□坐着长乐公主!”同僚硬生生吓出一身冷汗,“她、她不是出京了么……”“算算日子,公主也该回来了。”章节目录第六十章不知过去了多久,待齐庸凡醒来时,第一感觉便是浑身酸痛。他倒吸一口凉气,龇牙咧嘴地直起腰,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豪华大床上。蓝缎金边的床单被褥,稍硬的软枕,晃花了眼的金边,寻常人可不敢用。床上的一切无不彰显着奢侈入骨的富贵。他伸手去碰床边的帘子,看清楚了这是一间极大的卧室,家具摆设一应齐全,除了古香古色的桌椅床榻之外,具是华美的波斯风格。他有点胆战心惊,心想自己之前不是还在马车上嘛。他记得自己迷迷糊糊喝了一杯茶水,便沉沉地睡了过去。这眼前的一切,绝非客栈房间所能具有的。想来莫不是殷旭在京城的房子?他脑袋里乱成一团,扯了扯身上的丝质睡袍,目光在屋内寻觅了一番,果然找到了一身合尺寸的崭新蓝衣。角落里堆着许多包裹。他走过去翻找了一会,是他带来的行李。看来应当是殷旭带他来这里的。齐庸凡心中大定,站起身走到门口,正打算推门出去探探究竟。没想到门竟然被锁住了!他最初还以为是自己没使对劲,试了好几遍,感受到门外确实挂着一把大锁时,面色陡然一变。他再去开窗,没想到窗户也统统上了锁。而且这里的窗户并不是寻常人家的纸窗,用料踏实,全是货真价实的木头。不是吧?齐庸凡此时只能想到最坏的结果,难不成他驸马爷的身份被人发现了?!呸呸呸,他又不是那个驸马爷。只是好巧不好,恰好跟那人长得一模一样罢了。他急得在屋里走来走去,最后肚子咕咕叫了起来,便从包裹里掏出几样零食吃。桌上摆了一份茶,也不知道能不能喝,他犹豫了一会,还是宁愿渴着嘴巴。平板也开机了,他平常用来看时间。毕竟古代的时刻表太笼统,不是看日晷,就是看天黑日落,他有时候搞不清楚。他记得那天在马车上是7月26号,而今天已经7月29号了。也就是说,他有三天的“空白期”。齐庸凡越想越觉得胆战心惊,觉得自己是脑子被驴踢了才跟着殷旭进京。他在这个时代最大的保障是房车,就算兵役又怎么样,他有车在手,逃到天南海北都没问题。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