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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没见了。他们对看一眼,只一个眼神便知对方在想什么,肩并肩走向休息室。路过沈澈病房时江沛脚步一滞,似乎穿透房门看到了躺在病床上的沈澈,不觉攒紧指尖。他与贺子桓从小在孤儿院一起长大,贺子桓为他的打的架不少,他为贺子桓挡的伤也不少。他们肩靠肩,将后背交给对方,即使鼻青脸肿、血流不止,也能相视大笑。那年他被人暗算,十余个混混群殴他一人。江沛永远记得贺子桓带人冲进小巷,见他凄惨的模样后双目通红,浑身戾气的模样,再不复往日从容,骂着脏话将领头那人打的只剩一口气。即便如此,贺子桓也从未用刚才那样的眼神看过他。那样深沉爱怜,仿佛沈澈受伤,贺子桓比自己受伤更痛,仿佛他的心落在了沈澈身上。江沛知道贺子桓从来只拿自己当兄弟,他装作不在意,只怪自己喜欢上无情之人。江沛想,只要能陪在男人身边便好,是兄弟或恋人又有什么关系?能得贺子桓真心相待已万分不易。他们是最亲近的人,相知、相惜、相伴,走过年少坎坷,共搏事业辉煌,也将相依老去。江沛从未想过表白心意,他太了解贺子桓,男人不爱任何人,包括他。贺子桓若知晓他暗怀情愫,恐怕不愿他们关系变质,也不愿江沛在自己身上空耗,定毫不犹豫疏远推开他,就像如今推开沈澈……所以那日江沛戳破贺子桓的心不由己,他赌男人不会任由自己陷入爱情泥沼。所以江沛故意让沈澈听见,他赌以沈澈冷清矜傲的性子,不会不明不白待着贺子桓身边。江沛从小到大遇过的腌臜心思不少,进入娱乐圈后更甚。他一向不屑,那一刻却控制不住自己心生阴暗。他不甘,为什么自己待在贺子桓身边近三十年,比不过沈澈短短几月?他愤懑,为什么沈澈能让男人动情、懂爱,他却不行?江沛看着贺子桓高大强壮的背影,依旧笔直,却不复往日潇洒不羁,终是有了牵挂。他自嘲的勾了勾嘴角,满目悲伤让笑容格外凄凉。是啊,爱情本就没有道理,没有先来后到,也不是付出就有回报。他到底是赌输了吧?贺子桓走两步,发现人没跟上,回头的瞬间江沛已敛去所有情绪,面无表情。两人在休息室沙发坐下,江沛不废话道:“那人名叫昌达,是S市师范大学体育特招生。他的父亲是昌吉承,临镛地产前任法人。”贺子桓蹙眉思索一瞬,“临镛地产,这么说是因为去年的收购案?”HZH集团近几年扩张迅速,特别是在暴利的地产行业和新兴的电商行业。贺子桓去年苏醒后为稳固权利而提前的策划案中,最重要的就是S市开发区的休闲娱乐综合中心建设案。为使HZH地产有足够的实力拿下投标,保证后期人力物力,贺子桓选择了最高效的方法:收购中小型地产公司,临镛地产就是其中之一。临镛地产是家族企业,生意、规模不错,传到昌吉承已是第二代。昌吉承不算无能,但远不如他父亲有眼光、有胆识,也不够吃苦耐劳。公司渐渐走下坡路,最后入不敷出,昌吉承没有勇气放手一搏,草草将临镛地产卖给贺子桓。贺子桓眸色渐沉,冷声道:“收购程序合理合法,子公司甚至没有刻意压价,若不是HZH接收了他们的烂摊子,昌吉承恐怕连本都拿不回。”贺子桓做生意精明至极,却很懂给自己和他人留一丝余地。不为别的,只为不把人逼到绝路后反扑,狗急了还会跳墙呢。昌吉承卖掉公司,还清欠债后确实还有些家底。江沛摇头,抿抿唇道:“不全是因为收购案,昌吉承”他顿了顿,“死了。”贺子桓一挑眉,“死了?”“卖掉临镛地产后他曾尝试重新创业,但眼高手低,公司很快关门。之后整日在家无所事事,酒不离手,一个月前失足摔下楼梯,意外身亡。”贺子桓不语。临镛本就是个小公司,昌吉承算不上圈中人,去世的消息并未传到他耳中。江沛又道:“昌达是昌吉承独子,头脑简单,运动神经发达,从小到大都是体育生,学过武术。昌吉承在家时日日抱怨HZH收购了临镛,加之昌家没落,昌达生活拮据,心生怨恨。”“昌吉承死后昌达将所有怨懑强加到你身上,他看到你参演的新闻,寻至凰镇。恰逢武演短缺,剧组招募,背景调查比较松懈,他的身手又不错,这才有了可乘之机。”贺子桓听罢冷笑一声,“真是不怕能人不择手段,只怕庸才怨天尤人。”这世上有那么一些人,一味把自己的无能和不幸怪到别人头上,从不找自己的问题。仇富妒贤,见不得别人好,自己却又想不劳而获、一夜暴富。却不想想贺子桓和江沛付出多少才爬到今天的位置?昌吉承和昌达吃喝玩乐时,他们用尽心力拓展公司;两父子呼呼大睡时,他们在没日没夜的工作,只恨一天不是48个小时;两父子坐吃山空时,他们背着破产的风险在豪赌……一想到是这样的人,这样的理由让沈澈承受那么多痛苦,甚至险些丧命,贺子桓就抑制不住内心阴暗和狠厉。男人脸色沉的难看,周身满满戾气,江沛神色不昧,只问:“你想怎么处理?”贺子桓眸中阴鸷,冷笑一声道:“昌达这种人欺软怕硬、贪生怕死,若走法律程序关他几年,出狱后恐怕更恨我,还要再杀一次。”“交给洪门吧,不必脏了自己的手。让他知道到底惹了什么人,以后听见我的名字只会瑟瑟发抖。”无声无息消失,活的生不如死,这种生意,洪门一向是业界翘楚。江沛点头应下,贺子桓仍旧气压极低,黑眸一闪,一字一句道:“沈澈缝了84针,让他们刺昌达84刀,再一针针缝上,针脚越密越好。”他一顿,补充道:“我不介意多重复几次。”江沛一滞,贺子桓做事讲究杀人不见血,不喜折磨发泄,第一次这般残忍,只因……江沛忽略心头疼痛,垂眸敛去情绪,“知道了。”再抬首已不露分毫,语气淡然中透出适度关心,“我晚上要飞香港,过来看一眼安心些,后续于飞会处理好。”贺子桓神色放柔,“这段时间辛苦你了,还有一个月左右我就能杀青,到时你放个假,好好休息。”两人之间从不言谢,也从未因工作争执。他们是肩并肩的战友,没有家世,彼此就是对方最强大的后盾。江沛想,也许因为他与贺子桓是一类人,都是受够底层黑暗污秽,一心向上爬的人,从未将爱情放在首位。比起飘渺多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