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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看到了他手里抓着的项链。方里在进入这次副本之前,就有恢复记忆的迹象,他刚才的紧张有一部分也是因为这个。项链都断了,那记忆呢?不过,在见到方里的一瞬间,他就明白了,他的爱人还是没能找回记忆。如果是将一切都想起来的方里,可能在他推开门的一瞬间,先揍他一顿。没挨揍的谢柏沅在床边坐下,先是在方里唇上亲了亲,问出的第一句是:“想我了吗?”他问的刚好是方里想说但又没好意思说出口的,于是方里抽了抽鼻子,回道:“想。”谢柏沅内心划过一丝奇异的满足。以前让方里说一声“我想你了”可能难如登天,失了忆的方里要坦率多了。“真想假想?”他现在还能逗弄一句。“真想。”方里不知道他心里想些什么,因此被谢柏沅引着说了好些诸如“我想你”、“我爱你”之类的话。他只看出谢柏沅对这些没什么修饰词的情话很是受用,谢柏沅喜欢,他多说几遍也没什么。“我睡了多久?”两人闹完,方里才想起来这茬。“一天一夜。”谢柏沅眼神沉了沉,他问:“你们在里面发生了什么?”把方里带回来安置好后,他在边上守了一晚,第二天就和朱易乘的大姐见了面。因此,他也一直没来得及问朱易乘副本里的事情。但保命的项链都断了,想必方里这次在副本里过得很惊险。于是方里跟谢柏沅一五一十地说了自己在副本里的经历。项链虽然替他们挡了灾,但是副本还没能结束。原来当年书生并不是真的违背了誓言,他考中举人后,直接被家里派来的人接走了。书生家里在地方上也算是个小有名气的文人家庭,父母只有他一根独苗,原本二老听闻儿子有了心上人还是高兴的,后来听说对方是个戏子,半条命就去了;再一听说对方还是个男的,另外半条命差点跟着去。书生写了一封书信,给桂先生送去,可是那信没送到桂先生手上,而是到了管家手上。与此同时,书生与人拜堂成亲的消息也传了过来。老管家以为这两人之间的孽缘当断则断,人已经成亲了,还写封信过来,先生看了只会徒增伤心,于是自作主张将信留了下来。结果这阴差阳错之下,反而间接害了这对苦情鸳鸯。最后他们让老管家把当年书生的信又写了一份出来,和书生字迹模糊的那张一起,在桂先生坟前烧了。至此,这个副本才算结束。方里是从副本里出来后,坐上了回来的车才晕倒的。他晕得很突然,前一秒还在说着话,下一秒说晕就晕,着实把另外几人吓了一跳。尤其是朱易乘,他以为方里替他挡灾的时候受了伤,并且将伤势隐瞒到现在,在车上抱着方里哭出了号丧的架势。最后还是赵小彤和余佳曦把他强行拽开,否则方里可能会被朱易乘勒死。听他讲完谢柏沅心情轻松了不少,他看着方里说道:“没事就好。”这种感觉就像是心一直悬在半空中,此时终于找到了落脚点。方里眨了眨眼睛:“我想喝水。”“好。”谢柏沅起身给他倒水,正当他要继续说出一些安抚宽慰他的话来的时候,方里突然问道:“谢柏沅,你是不是什么都想起来了?”谢柏沅顿了顿,一瞬间居然答得有些心虚:“差不多……吧。”方里摆出了两人重逢以来第一个冷脸。他摊开手心,一张纸片静静地躺在那里。方里问:“这是什么?”纸片上写着:活下来。谢柏沅一个趔趄,他看着那张纸片,恍然之中有了一种黑历史被扒出来摆放在面前的错觉。第93章枝节方里问得很直接:“你写的?”谢柏沅思索了大概半秒,放弃了抵抗,老实交代道:“是我。”顿了顿,他又补了句:“我的日记。”方里嘴巴张了张,对谢柏沅写日记这件事情有些意外。……大概是因为谢柏沅看上去实在不像是会写日记的人。谢柏沅拿了椅子在旁边坐下,将水杯递给方里。他斟酌了一下,有选择性地问道:“你想起来了什么?”如果方里没想起来,是不会这么问他的。方里如实说道:“没有,只是看到了一些画面。”他没有说的是,那些画面令他不怎么愉快。佛曰:“人生有八苦,生、老、病、死、爱离别、怨长久、求不得、放不下。”在那些画面里,八苦仿佛占了一半。耳边是不同人的哭嚎,随处可见的血rou,每一处地方都透着压抑的绝望。画面最终定格在谢柏沅的脸上。他穿着已经看不出原本颜色的衬衣,鲜血从胸腔的位置往下滴。方里好像看见他在冲自己笑,虽然脸上都是血污,但那双眼睛却很亮。但也只是一瞬间。谢柏沅嘴唇翕动,似乎说了句什么。他没听清,耳畔太吵了,他努力挤到谢柏沅面前,搂着他的脖子,但还是没能听到最后那句话。日记本从他手中滑落,正好摊开在某一页。方里捡起本子,这是谢柏沅一直随身带着的东西,他木然又珍重地将本子放进了胸前的口袋里。“这是我撕下来的?”那张纸片到了谢柏沅的手里。方里看着他不确定地问道。如果说那条项链是他的,那项链里的东西应该也是他放进去的。“应该是,就连我也不知道项链里面有东西。”谢柏沅捏着那张纸片,方里刚把纸片展示给他看的时候,他心头一跳。日记带给他的回忆熟悉又陌生。这种感觉就像是一件事情过了很久很久,久到你只能大致记住曾经发生过这么一件事,却不记得这件事的来龙去脉。他是记得自己曾经突然写日记这件事,却不记得自己是受了什么启发才做出写日记的决定。当然,那本日记现在在哪,也成了谜。于是场面变成了两人面对面坐着,看对方的眼神像极了看一位同病相怜的失忆患者。不过这事肯定还不算完,确认方里的身体只是在副本里肩膀受了些伤后,谢柏沅带着人下楼,在楼下见到了朱家姐弟。朱易乘的大姐名叫朱启凤,长发御姐型,三十岁不到,气质却已经十分沉稳。都说长姐如母,朱易乘从小最怕他大姐,但实际上他大姐也是最疼他的。两人下楼的时候,朱易乘正跟个犯了错的小学生似的,低着头挨训。朱启凤脸上画着精致的妆容,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