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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重生一望无际的海洋像是一只亘古的巨兽安静地蛰伏着,表面的风平浪静却又在瞬间将一切坠落下来的事物吞噬殆尽。身体无力的下坠着,热烈腥甜的如同烟花绽放,又与海水纠缠在一起,引来鱼群迅速游曳过来贪婪地嗅食着。冰冷咸涩的海水争先恐后地涌入鼻腔又顺着喉道流进肺里,疼痛传入四肢百骸之中,强烈的气压压迫着,肺部像是要炸裂一般。可是他什么都感觉不到了,眼球浸在海水中,却一丝疼痛都没有。离光越来越远,视线越来越暗。如同墨洗一般的黑,冰冷的深海,油滑柔软的水草密密麻麻地缠绕在身上。缓慢地,坠落着。沉入深海,再没有一丝波动。迟钝的意识却迅速接收到了最后一个信息。他死了,死于深海。脆弱的眼皮无法阻挡住刺眼的光芒,眼皮下的眼珠子不适地动了动才慢慢睁开眼。刚睁开的眸子有一瞬间的酸涩,余下的满是迷茫。“快起来小子,这里可不是睡觉的好地方。”坚硬的鞋尖不轻不重地踢在少年的侧腹部,满是大胡子的中年男人如同老烟枪一般地狠狠吸了一口指尖的劣质香烟,随后又满是享受的吐出一大口浑浊的烟雾,恨不得把肺里的所有气体都一同吐出来。中年人如同雷声般的声音猛的在耳边炸开,浅灰色的眸子缓慢地动了动,沈博轩半眯起眼睛望着蔚蓝的天空和热烈的太阳。刺眼的光芒如同尖刺一般狠狠地刺激着他的瞳孔,可是沈博轩却丝毫不在意。他的胸腔激烈地跳动着,比平常更快的速度,就像是要跳出来一样。沈博轩裂开嘴,唇边的伤口瞬间撕裂开,腥甜的血液染红了他洁白的牙齿。可是他并不觉得疼,甚至是喜悦的。他感觉到了阳光,感觉到了疼痛,甚至他感觉到了自己的心跳。他活过来了,他又重新活过来了。“嘿东方小子,你是被打坏脑袋了吗!快起来,别想偷懒!”中年男人粗黑的眉毛紧紧地纠缠在一起,天知道他们还有多少事情要做,如果因为这个瘦弱的东方男孩耽误了,还不知道会被上头如何教训。这么想着,中年男人狠狠地掐灭了烟头把剩下的滤嘴直接扔进嘴里粗鲁地嚼着。用已经旧的看不出原来样子的皮鞋狠狠地踢着沈博轩柔软的肚子。又被重重地踢了两下沈博轩终于反应了过来,立刻从地上翻身坐起来。他站起身低着头,身上何处都在隐隐的疼着,他要咬着牙才能站稳。偏长的头发遮住了沈博轩的眉目,他的全身都在瑟瑟的发着抖,看起来就像一只可怜的小狗。“我起来了,我现在就去工作。”他的声音又细又小,还用瘦弱的一掰就会断掉的胳膊抱着肚子。幸运的是他的这幅样子正好引起了中年男人那少的可怜的好心,他吐掉嘴里已经没有了味道的烟嘴,怜悯地俯视着这个小可怜,咧了咧嘴。“小可怜,快去吧。如果你不能在一个小时之内把这些尸体都搬到那边的焚烧厂的话,我可不能保证你那细的就像火柴一样的胳膊会不会一不小心就断掉,要知道老索勃温可是一个可怕的魔鬼。”中年男人似乎颇为害怕地咧了咧嘴,露出了一嘴的黄牙。他从身上又摸出一小截香烟塞进嘴里,哼着不成调的曲子一瘸一拐地离开了。随着中年男人的离开,沈博轩才慢慢地抬起头。头顶上方的太阳大而热烈,一道汗液从他的额角顺着脸颊流下来,在那张满是血污的脸上留下一道白痕。嗅着周围空气中的血腥气,沈博轩封尘许久的记忆慢慢地开始回笼。他今年十九岁,刚来英国一年,加入黑帮组织半年,还只是一个混迹底层的小喽啰。就在不久前他的帮派与一个名叫“鹰嘴”的帮派火拼,他作为后勤成员负责搬运尸体随便运到不远处的焚烧厂处理尸体。简而言之,他回到了九年前。抬起手沈博轩看着白皙修长的手掌,带着少年人特有的瘦弱。不像九年后,他的手掌满是除不掉的老茧,指节粗大,而且左手的无名指还在一次惩罚中被连根切除了。可是现在他的手还好好的,是完整的。一切都来得及,一切都还有希望。沈博轩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用尽全力压制住他想要欢呼的心情,慢慢地抬起脚开始搬动一边完全暴露在阳光下的尸体。这人身上的衣物已经被血液完全浸湿,他的脖子上被砍了一刀,血rou都翻了出来,还能看见rou里面森白的骨头。鼻间充斥着强烈的令人作呕的血腥味,但沈博轩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瘦弱的胳膊紧紧抓着尸体的两条腿向着货车的方向拉着,鼻间的汗珠落在洗的发白的牛仔外套上,印出一个深色的小圆点。这是一名英国人,高大的体格和沈博轩的身形简直是两个极端。而且人死了之后会变得更重,沈博轩咬牙拉拽着,思绪却不自觉地飘远了。记得九年前的自己当时在第一次搬尸体的时候,害怕的腿一直在发抖。等好不容易搬完回去以后整整吐了一夜,一个星期都没有好好吃过饭。自嘲般地笑了笑,沈博轩死命地扛起尸体扔进车斗中,等扔进去之后两条胳膊已经不受控制地发着抖。只好无力的靠在车上,半眯着眼看着其他人,伸出舌头舔了舔干涩的嘴唇。他的手一直在发抖,腿也在打着摆,沈博轩清楚地知道他现在已经不能在做剧烈运动了。他绝对不会像上辈子那样,因为高强度的运动而损坏了自己的身体,以至于到了后面通过治疗和锻炼都不能恢复,成了沈博轩一直以来的遗憾。总共也就十几具尸体,搬尸体的人也有很多,就算没有沈博轩也很快地搬完了。货车轰隆隆地发动,慢慢地离开了这条巷子。沈博轩背靠着墙喘着气,其他人也在一边百无聊赖地等待着。不一会儿一个尖嘴猴腮的老头朝着他们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一个脏的发黑的牛皮袋子,他就是之前中年男人所说的老索勃'、日/皿。老索勃温用只剩一只的眼睛在他们的身上巡视着,只在沈博轩身上停留了一瞬便移开了。“索由里,麸克,枋麦白……”随着他的声音,一个又一个健壮的英国男人朝着他走过去,老索勃温从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