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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博轩揉揉眉头,眼底有些疲惫的痕迹,昨晚他熬夜看了一整晚文件,天色微亮的时候才和衣眯了一会儿,没过一会儿又被管家给叫了起来。可是沈晟睿他们早就走了,或许是想看他的笑话,也或许只是习惯性的遗忘。不过沈博轩都不在意,放下手淡淡的扫了沈雅旭一眼,就像是再看一团空气一样,他已经死过一次了,虽然他现在23岁,可是心性却是不可能也跟着回到23岁。而且重生后的这四年已经让他习惯了冷漠,也让他习惯了淡然。沈博轩淡然的反应显然让沈雅旭十分愤怒,他又一向冲动,总觉得沈博轩就是在嘲笑他,抬手就想揍沈博轩,可是刚抬起手就被一边的沈晟睿给握住了手腕。“别站着了,今天是父亲下葬的日子,不要丢人现眼。”说完话,沈晟睿放开沈雅旭的手,不在意的看了沈博轩一眼,镜片后面的眼睛里深深的藏匿着不屑和嘲讽。□作者闲话:第十九章葬礼过了十几分钟,来参加葬礼的客人们都纷纷来齐。他们都穿着黑色的礼服,每个人都眼观鼻,鼻观心的微垂着头,神色肃穆的就像是来做朝拜一般。他们的教养不会让他们轻易做出有损身份的事,更不会明目张胆的去打探着沈家的辛密。因为他们是上流社会的人,他们怎么舍得亲手打破自己那层完美的面具。沈博轩微微抬头看着墓碑上人的照片,目光沉静。沈俊豪其实还很年轻,可是他却死了,和上辈子死亡的时间重合,唯一不一样的是,上辈子他没回来参加沈俊豪的葬礼,而这辈子却来参加了。沈博轩不想知道他是怎么死的,也不想知道他在死之前有没有后悔过他这一生。沈博轩对沈俊豪的记忆十分模糊,只知道这个男人背叛了他的母亲,背叛了一个爱他胜过自己生命的女人,可是他现在已经死了。他死了,死的让人毫无防备。客人们纷纷走上前,面带遗憾的把手中黄色白色的花朵铺洒在高档的黑棺上。嘴里不断的念念有词,做着最虔诚的祷告,似乎这样就真的能让灵魂上了天堂,从此不受磨难。生前的所有罪孽,良善都随着灵魂渐渐消去,无论是权势滔天还是不名一钱,不过一把黄土。沈博轩半垂着眼睛,拄着拐杖慢慢走到坟墓前,无视周围人探究的目光。把手中拿着的一支火红的玫瑰抛到漆黑的棺木上,唇角牵起一抹嘲讽的笑容。——带着我母亲最爱的花朵,下地狱吧。天空的阴霾似乎更浓了一些,空气中也带上湿润的气息,潮湿的泥土一点一点的填进在坟墓中,掩埋了那副黑棺中的身躯,永久的沉睡在黑暗之中,再不见天日。等到坟墓被完全填满,天空也彻底的暗了下来。细细的雨丝从灰暗的天空中悄无声息地落下来,沾湿了沈博轩的脸,带起一阵初春特有的凉意。客人们纷纷道别,坐进高档的车子缓缓的离开墓园,不一会儿满当当的墓园就变得空空的,只留下沈家的几个人。沈晟睿贴心的为倪惠茜打着伞,为她遮挡着天上落下的雨丝,而沈雅旭更是效仿,把宋依娜也严严实实的罩在宽大的黑伞下。只有沈博轩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雨幕中,周围没有宾客,沈家人更是连装也不想装,露出了原本的刻薄本相。任由着细绵的雨丝打在自己脸上,沈博轩握紧拐杖,指节都泛了白。他以为他早已能做到淡然,但当现在看到沈家人一副母慈子孝的画面,心脏还是不自觉的收紧,胃部不住的痉挛,恶心的他想吐。“沈博轩,既然已经去了英国,你为什么还要回来。”保养得体的倪惠茜看起来就像花季的少女,只是卑微的爱情,肮脏的家庭早已让她面目全非,变成了一具裹着艳丽皮相的红粉骷髅。没听到沈博轩的回答,倪惠茜也不生气,打扮精致的眉眼轻轻一挑,带着一丝怜悯还有一点怨恨。“下等人生的孩子到底是成不了什么气候。”□作者闲话:第二十章情绪轻蔑的哼笑了一声,不知想到了什么,倪惠茜的眉眼中满满的都是快意。那个女人已经死了,现在沈俊豪也死了,那偌大的家财还不是她的,他沈博轩有什么资格再和自己争!“母亲,天冷了,我们回去吧。”把伞往倪惠茜的遮了遮,沈晟睿推了推眼镜,似乎是想结束这场毫无意义的对话。“岡1〇”沈博轩依然是面无表情,倪惠茜也不在意。天气确实有些变冷了,她也就顺了儿子的意,不再把目光放在沈博轩的身上。现在她才是最后的赢家,再没有什么能威胁到她了,伸手挽住沈晟睿的手臂,在他的搀扶下慢慢离开。而沈雅旭也紧紧的跟在他们的身后搀扶着他的母亲宋依娜,再走到沈博轩身边时还趾高气昂地哼笑了一声,她身边的宋依娜也是一脸毫不掩饰的嘲讽和高高在上。目送着沈家人彻底离开了视线,沈博轩转头看了墓碑上的人一眼。闭上眼睛,再睁开时已经是一片清明。——你们给我带来的所有耻辱,不久的将来我一定全部奉还,因为这是你们欠我的。细如牛毛的雨丝渐渐地开始越来越凌厉,不一会就浸湿了沈博轩身上的白色唐装。并没有人为他准备参加葬礼的礼服,也没有人对他这一身衣服提出任何异议,他们只是矜持地冷眼旁观着,然后成为他们的饭后谈资。拇指摩挲了下拐杖,左腿隐隐的传来一阵刺痛,虽然腿上的伤基本上已经痊愈。但是阴寒的天气还是会让他的腿有些不舒服,不过沈博轩的身影依旧直挺,并没有因为疼痛而弯下腰,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踩在湿润的草皮上,沈博轩慢慢地走出墓园,他的身上没有带任何联系工具,因为他向来不喜欢这些冰冷的金属物品,所以他在思考他应该怎么离开。不过当他走出墓园时,这个问题就不再需要思考了。沈博轩停住脚步双手握住拐杖看着不远处打着一把黑伞的身影,宽大的黑伞遮住了那人大半个脑袋,只能隐隐的看到一个尖尖的下巴。似乎是等的有些不耐烦,那人突然抬手抓了抓头发,举高了黑伞。“沈博轩!”雨丝打在黑伞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祁晗煜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