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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没事就好。来吧师弟,抱一个?”“玉儿师姐?”杭小时讶然地挑起眉毛,“你怎么会来这儿?”他又抬起手,指着天上密密麻麻的人群:“还有这些,这些人都是……”“都是来帮你的。”许玉儿将被风吹散的长发拂到而后,轻描淡写道:“有人说,你们现在也许需要帮助,就让我带着人来了。虽然也不知道你们具体需要什么,不过这些人,会听从你们的差遣。”少女嗓音一压,俏皮地眨眨眼睛:“……都是星河的师兄师姐,绝对可靠,放心吧。而且……你在他们之中还很受追捧哦!”杭小时:“???”可是,这些人,他一个都不认识?不过,许玉儿并未解答他的疑惑,只是意味深长地拍了拍杭小时的肩膀,对二人投以鼓励的眼神。望着从天而降的“友军”们,杭小时长长地呼了口气,亦感到心胸舒畅,浑身说不出的自在。他微微侧头,望着宁鸿俊逸的侧脸,轻声道:“宁大哥,看来我们不需要分开了。”宁鸿回过头,眸光微亮,轻轻地“嗯”了一声。恰在此时,他听到一声细微的响动。“滴答。”微凉的触感落在额角,宁鸿抬手一拂,摸到一手冰凉。天空中渐渐飘荡起来自另一片大陆的浓云,潮湿的空气化为长风,在高空盘旋,涤净燥热与萧瑟。“滴答,滴答。”接二连三的响动声传入耳畔,之前因目睹人雨而惊慌的天魔,再度发出嘶哑的尖叫。只是这次,却是惊喜而亢奋的。“下雨了,下灵雨了啊啊啊!!”宁鸿瞥了一眼杭小时,恰好对上恋人憋笑的目光,停顿片刻,两人都忍不住莞尔。而不远处,有人抬起颤巍巍的手,接住空中落下的淅沥雨丝。鲜明的灵气气息,甘甜,鲜美。一触上皮肤,便迅速渗入体内,滋润多年来干涸的经脉。尖叫声渐渐声嘶力竭,最后只余沙哑的低吼,这一刻,广袤的天幕下,无数天魔跪倒在黄沙之上,手捧湿润的土壤,热泪盈眶。天空裂开一条缝,送来了他们苦苦祈求多年的东西。而那些从天上落下来的,俊美娇俏的少年少女们……天魔们心怀仰慕地想,大概是宁殿下唤来拯救他们的,天人天女吧。第60章尾声1我叫黑羽,是一名天魔族人。从生下来,我就生活在一片漫无边际的黄沙中,举目只有焦黑色的荨树。据说,母亲生我那天,天空飞过一只乌色的灵鸦,翅膀扑闪,飘落两片漆黑的羽毛。所以他们给我起名,叫羽。这不是什么卑贱的名字。恰恰相反,族人们都很感激那只灵鸦,如果不是那一天,它刚好从天际飞过,被父亲捕下,刚刚生产的母亲和刚刚来到这个世上的我就喝不上鲜美的鸦汤,得不到灵力补充,我们之中至少有一人会永远离开。这就是我们的世界。属于天魔的,贫瘠又残酷的,但没有人轻言放弃的世界。我们祖祖辈辈,都在做一件事——寻找种族延续的希望。所有人都能感觉到,这方大陆在逐渐衰败,死去,就像老树枯死的根系。顺便一提,枯死的根系是一种不错的食物,也是我们最主要的食物来源。荨树生在地面上的部分很小,但挖开之后,根系却庞大而粗长,是地面上的数十倍之多,根结交错,盘虬卧龙,远远地铺展开数里。……由此可见,在枯死之前,它曾是多么拼命地想要活下去。我们也是。我们也想……活下来。一口咬下今日份的荨根,将粗粝的木屑纤维重重嚼碎,咽下肚去,我抹了把嘴,从地下站起身。远处的天空是阴沉的灰色,阳光却火辣如熔炉。东边的山丘上似是起了沙瀑,黄沙张牙舞爪,随着旋风扑向天空,传出撕心裂肺的嘶吼声。……真的,会有奇迹出现吗?我猛地摇了摇头,将脑海中纷乱的思绪甩开。一定会有的,心底一个声音坚持道,奇迹一定会出现的。石殿中的人都在传,说宁殿下从另一方大陆归来,给我们带来了种族复兴的希望。这当然是真的,毕竟这么多年来,大家一直都坚信着,一直坚信……长风干燥似刀刃,擦过我的面颊。可望着远处连绵的沙丘,另一个声音悄悄涌现,在心头萦绕,徘徊不去。真的,会有奇迹吗?荨树再多,这几年渐渐也被挖光了。天空依旧清澈,但我已经有数个月未再见过灵鸦,听说有的族落里,已经开始给蓄养的灵兽放血……所有人都不说,但心里十分清楚。这片大陆,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如果真的有奇迹的话,它为什么——还不出现呢?!垂下头,我瞥了眼掌心干裂的皮肤,苦笑着摇摇头。心情有些沉重啊……这样可不行,得快些打起精神来。我抬起双手,在脸颊上重重地拍打几下,直将侧脸拍得通红,几丝痛楚顺着经脉蔓延。应该快了吧?希望,应该已经找到了吧?有人献上了一名天灵之体,虽然最后人被宁殿下带走了,没能分到一小碗血汤,可我记得那个天灵之体身上飘散的香味,鲜美、纯粹、浓郁的灵力香气……突然,我耳畔响起一声轰鸣。仿佛开天辟地,山海倾颓,辽阔的天空突然被翻涌的云海吞没。我诧异地仰起头,眯眼望向云海——竟然出现了一条巨大的裂缝!里面密密麻麻地,飘出一片细小的黑点!“天、天裂了!”我踉跄着倒退几步,脚下一软,“扑通”一声摔倒在地。掌心擦过一块突起的石块,尖锐的石棱扎破手心,疼痛伴着鲜血的腥味一起飘散,可我惊惶地瞪大双眼,喉咙滚动,丝毫动弹不得。天上飘落的黑点,渐渐飞近。那竟是一群衣着鲜亮的人!最靠近我的是一名少女,肌肤胜雪,清秀雅致,青衣上绣着栩栩如生的花朵图案。我不认识那种花,可她的眉弯起的弧度比花瓣更曼妙,清丽的眼眸仿佛一泓清水,长睫扑闪如鸦羽,盈盈地朝我望来——她倏地扬唇,冲我笑了一下。“扑通,扑通。”我耳畔一片嗡鸣,心脏欢跃的声音震耳欲聋,那一瞬间,时空仿佛跨越数十载,在我面前,再度飘下两片乌黑的鸦羽。父亲当年,也是怀揣着这样的心情,为我起名为“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