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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浔喉咙干涩,咳了一声。原本以为夏清泽会抬头的,但他没有,反而是又传来一张字条——纷纷飘下缀满树枝窗棂江浔看完就揉皱,羞怯地恨不得撕了。夏清泽还是什么都没发生的模样,只有第三张字条穿过两个班级的人群,再一次到他手里——唇涡,胸埠,股壑平原远山,路和路都覆盖着我的情/欲这些字条穿过两个班八十多个人,从夏清泽笔下到江浔手里。江浔羞啊,头昏脑胀,拿出笔,从笔记本里撕了一张,在上面激情控诉夏清泽耍流氓,心跳快得字都是抖的,夏清泽的字条又传过来了,字迹如前面三张隽秀不差分毫——因为第二天又纷纷飘下江浔再也淡定不了了,将那些字条揉成一团塞进口袋,弃甲曳兵般逃到图书馆的洗手间,往自己脸上泼冷水,湿漉漉的视野里,夏清泽就在他身边。没有亲吻,也没有肢体上的接触,他只是站着,看着镜子里的江浔,把木心那首诗里最后两句补全。“更静——”他舔了一下江浔的耳垂,在他耳边,只有气音:“更大——”他握住江浔的手腕,覆在自己小腹往下。“我的情/欲。”第38章江浔躲不了,只能生生受着,脸涨得通红。夏清泽把手伸进他的校服兜,把里面的纸条都掏出来,揉开江浔写了好几遍“夏笨”那张,笑着问:“生气了?”“没有。”“那用红笔写我名字。”夏清泽拿着那张字条给江浔看,但在江浔眼里,那上面的字迹更偏向于黄,这让他的脸很快煞白,暧昧退却后,他又是满腹心事笑不出来的模样。夏清泽总不能逼他开口,就想方设法地在他面前出现。两人虽然不同班,但他每天送江浔回寝室,就算不一起吃饭,他总会买些小零食投喂江浔。当他无意中翻开江浔的课本,发现里面干干净净,他才终于意识到到底是哪里不对劲。他在一个周末的中午带江浔回家吃饭,将一盒彩笔倒在桌上,问江浔这些都是什么颜色。江浔先是不回答,觉得他在胡闹,可当江浔不止一次把红和绿说成黄,夏清泽握着那些彩笔,看着低头不言的江浔,才知道这次入梦只是他们一家人的馈赠。他暂时没有把这件事告诉其他人,使得在饭桌上,他和江浔跟闹脾气似得都不说话。气氛有些微妙,蒋灵和牧云依时不时说些有趣的事,也没能挑起话题,倒是再一次沉默后,夏樱看着江浔,说:“我以前见过你。”江浔抬头,眨了一下眼,夏樱并非全然笃定,问:“你四年前,有没有在市少年宫学过画画。”江浔挺了挺背,看了看身边的夏清泽,再面朝夏樱,点了一下头。“那就是你了。”夏樱能确定,“那一年暑假,有一次雨下得特别大,你父母没来接,你自己走回家的,对吧?”江浔有些愣,问夏樱怎么知道的。他十二岁那年确实在市少年宫学过画画,课在下午,结束后他需要换乘两趟公交回家。但那天的雨势太大,他错过了最后一趟末班车,身上又没手机和打车的钱,还真在雨里走了三个多小时回家。第二天他感冒了,但还是坚持来上课。和他同班的很多都是被父母报名而不是出于喜欢,所以都偷偷笑话他,觉得他这人很奇葩,生病了都不知道请假。“我那段时间在市少年宫的芭蕾舞班兼职,有个学生又跳芭蕾又学画画,就跟我讲了你的事,还带我去看你,我就站在门外,看你一个人坐在画室里练线条,画几笔就要擦一次鼻涕。”江浔挠挠头发,觉得挺丢人的,但夏樱目光炯炯,说:“我那时候就觉得,你肯定很喜欢画画。后来我的学生说,你可能把其他人的嘲笑听进去了,之后都不来了。”“啊,我没来上课,是因为我爸妈怕我又遇到这种天气,又生病。”江浔不好意思地笑,他父母当时的想法很简单粗暴,直接从根源上解决问题,而不是来接他,或者多给他一些钱。“不过我一直在画的,我现在还在做动——”江浔捂嘴,差点说漏了。夏樱眉头皱了皱,然后舒展开,不再遗憾道:“我有很长一段时间还很后悔,懊恼自己那天为什么没进画室,跟你聊聊天说些鼓励的话,说不定你就不会离开了,你既然还在画,那再好不过了。”“嗯,我不会放弃的。”江浔知道自己和夏樱还有这般机缘巧合,也挺开心。吃完饭后他和夏清泽坐在客厅,面前又是一盒彩笔,他把在他眼里都是黄色调的抽出来,摆在桌上,跟夏清泽说:“你可能不知道,诺兰也是红绿色盲,他这么厉害的人物都分不清红和绿色调,我——”“他做动画吗?”夏清泽用陈述地语调反问。江浔撇了撇嘴,并不是很有底气:“拍电影……和搞动画,原理差不多呀。”夏清泽看着他:“你为什么不事先和我说。”“因为没什么必要啊,”江浔真心这么觉得,“而且你想啊,小爱同学这么bug的存在,说不定我只是在这个梦境里是色盲,梦一醒就恢复正常了。就算不能,小爱同学脾气这么好,我、我到时候和她撒撒娇卖卖萌,它肯定就把颜色辨别能力还给我了。”夏清泽还是看着他,一言不发,江浔也觉得自己的假设天马行空,声音越来越小,直到夏清泽站起身迈开步子上楼:“这个梦不做了。”“别啊。”江浔音量提高,拦在夏清泽前面,“你这是意气用事,你想想你mama,jiejie,还有牧云依,你不能——”“那你的眼睛呢?”夏清泽声线一抖。江浔张开的双臂缩了缩,但随即更坚定地横在夏清泽面前:“你不能告诉她们。”夏清泽不依,手放在江浔肩膀上要将他推开,江浔握住他的手腕,说:“这是我心甘情愿和小爱同学换的,我自己的眼睛我说了算,你要是现在上去告诉你mama,你才是一厢情愿。”他们伫在原地,良久,江浔松开手,夏清泽的指腹划过他眼下的皮肤,问为什么。江浔笑,眯着眼,说:“你在这个梦境里真的很开心。”他曾默默无闻地喜欢夏清泽很多年,在有具体回忆的高中三年,他从未见过夏清泽发自内心的笑。夏樱的死是达摩克利斯之剑一直悬在他的头顶,他认为那是他的过错,一直背负着,从未松懈和解,直到他们进入到这个梦境。放在以前,江浔都不敢想,夏清泽会跟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