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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灰沉的天空。黄黎也缓缓抬头,神色晦暗。正文看他砍不砍你三人五日前从闻远山离开,一路向西走,路经过不少繁华城市和精致小镇。他们敛去仙迹混迹在人群中走走看看吃吃玩玩,闻远山那场大水带来的阴霾渐渐过去。这日他们从城镇出来,踏上宽阔的黄土大道。时值盛夏,又恰逢正午,路上行人不多。道路两旁偶有卖瓜果酒水的小摊。桑宿看了看当空泛白的太阳,觉得烤得实在灼热。正巧旁边的瓜贩子“啪”地一声锤破一只碧油油的瓜,“刺啦”一掰露出里面黄橙橙的果rou来。桑宿道:“我想尝尝那瓜。”这摊主是个心思别致的。别人的凉棚都是木条支架,上面铺层茅草,再简略一点的直接扯块大布遮阳。而他的凉棚却是一个瓜棚,翠绿的藤蔓爬满木架,大大小小的瓜或挂在头上,或躺在脚边。还有淡粉色的花苞坠在绿叶间,人一踏进来便能感觉一阵清爽凉气。三人围着一张矮桌坐下。看瓜贩cao起一把扁平长刀刷刷在头顶两晃,瓜藤应声而断,两只绿皮大瓜便落进瓜贩怀中。再手起刀落麻利地砍成小块,装在一只盛满冰的圆木小桶里端上来。尧白撑头看着,觉得瓜贩的身法利落漂亮,甚是有趣。再尝一口瓜,甜香脆口,冰凉舒心。蹲在一旁凿冰碎的妇女应该是瓜贩妻室,瓜贩挥刀的时候便笑妍妍地抬头看一看,浮在双颊的梨涡能酿出蜜来。尧白碰碰桑宿手肘,引她往那边瞧,边道:“小娘子可真好看,这瓜贩虽说也标志,这小娘子却更好看些。”黄黎咔得一声嚼碎冰,面无表情道:“你再大点声,看他相公砍不砍你。”尧白抬头茫然道:“不过夸她长得好看,怎么就要砍我?”桑宿低低咳了声,凑近低声说:“似乎只有凡人登徒子才会叫‘小娘子’。”“什么是登徒子?”桑宿道:“就是色|胚、yin|胚、下流胚,凡界人人喊打的坏东西。”“哦。”尧白似懂非懂,“我确是欣赏她的色,那我便是登徒子,称她为小娘子并无错处吧。”黄黎:“......”“呃,这个...”桑宿也不常在人界,很多东西也只道听途说,一时间竟被绕进去了,“似乎没有错。不过还是不要这样叫吧。”不大一会,瓜棚里又进来几个人,风尘仆仆像是赶了远路的模样。几人皆是一样的服饰,拿着一样的佩剑,手里还拿着些尧白不认识的铁盘和道具。甫一坐下便开始吵吵嚷嚷说话。尧白忍不住探头去瞧。他此次来人界就是想长些见识,看到那些人手里的新鲜玩意儿便有些好奇。黄黎也看着那桌,道:“凡人修士。手里的拿着的是他们自制的秘宝,罗盘、寻踪针、符纸,画符用的朱砂、捉妖鼎。”尧白目光熠熠,道:“竟还有捉妖的秘宝。神域都还没有这样的法器。”桑宿插话道:“凡人修士的秘宝似乎还分品级。”“哦?”尧白转向黄黎:“这只捉妖鼎是几品秘宝?”黄黎面无表情道:“破烂。”尧白皱眉,这品级分得也忒怪了,“这是什么品?”“什么品都不是。”黄黎啃了口瓜,“人界灵力本来就少,做出的东西都是破烂。区别只在于它是一坨破烂铁还是一坨破烂铜。”桑宿可能对凡人修士略有精通,接着道:“凡人修士以斩妖除魔为己任,认为杀妖杀魔是在积累功德,杀得够多便可以成仙。”尧白惊愕道:“这不是同抽取他人魂魄修炼的恶仙一样吗?”桑宿摇头,“他们不抽魂魄,只是杀。”这和尧白认知里的凡人不太一样。街上叫卖的热情小贩,满地乱跑的凡人孩童,还有红楼花窗边娇媚浅笑的女子,都是些再温和不过的生灵了。这些修士同他在城里见过的凡人并无不同。他忍不住又侧过头去,试图从他们的身上找出一丝凶恶来。接着便听黄黎道:“人界的灵力实在是太稀少,就算有秘宝卦符最多也只能杀一些道行浅的精怪。真正遇上妖魔也是束手无策的。”尧白默默转回头,若有所感道:“便是只杀精怪也是杀业,难怪凡人鲜见有飞升的。”这些人的修仙路从一开始便走错了。六界生灵共存,天道使然。便是阎王要勾哪个凡人的魂都要遵循天道。黄黎道:“凡人遵循天道,死入轮回生生不息,本是六界中最长久的生灵。但他们瞬息出生,又在瞬息死去,奈何桥上抹去前尘,只觉得人生苦短。无怪乎生出执念。执念生魔障,误入歧途也不怪。”凡人以为跨进九天神域成为神君,便可以凌驾万千生灵之上,左右人界兴衰。大到江山更迭国家覆灭,小到生老病死富贵贫贱都在神君们的一念之间。这实在是自古以来最为严重的谬传。殊不知六界之上还有天法大道。妖魔鬼神佛与凡人一样,都不过是苍茫天道里普通蜉蝣罢了。相比人界跨山越海,其余五界的疆界用指甲盖形容都不为过。就拿九天神域来说,掰指头数尽总共也不过数百神官,真要看顾人界万万生灵便是掰成十瓣儿也不够用。所以有司职的神官们随身都会有一本天历薄,上面或隐晦或清晰地记载万物衍生发展。神官们的职责便是解读领会,按照天道办事。凡人都道天神逍遥,实则十分枯燥。尤其当这样的光阴无限延长日日反复时,就更枯燥了。见尧白眉头微蹙若有所思的模样,黄黎又道:“其实也无需挂怀,世上事只要存在便是天道要它存在。多想无益。”“倘若天道错了呢?”尧白看着他问:“天道就不会错吗?”天道让凡人憎恶妖魔,让神官主宰人界兴衰,令凡人永生却又令他们执念永生。若要追根溯源,这岂不全是天道犯下的杀业。黄黎不料他有这样一问,他只觉得尧白年纪太小,更多时候还是一派天真的孩子心思。就像此刻,他只是欣喜于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