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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站着人,就会看到这个小孩甚至都没有回头,只朝后微微抬了下手,锁扣就“咔哒”一声合缝锁死。轻微的落锁声像是落在水面的石子,下一刻,安静的院子亮起数道剑光,数不清的人从屋子里,围墙外、房顶上围过来。这些人穿着统一制式的白袍,手拿长剑,雪亮的剑刃上面还贴着红红黄黄的符纸。小院像是瞬间变得像一个戏台,屋顶和四周插满了长长的布幡,上面画着扭曲而丑陋的野兽。这些人有老有少,一眼看过去只有一个熟人——一源穿着青灰僧衣站在房门前,隔着人群看着尧白。“妖孽!”一源大声面色阴沉,朝他大喊:“仙门法师在此,今日料你难逃!”所有人的剑都指着尧白,将他围在逼仄一角。这些仙门道长神情肃然,脸板地能擀面,丝毫没有因为尧白是个半大小孩有半分愧色。站在最前的一个中年道长似乎还很激动,他朝旁边一人使了个眼色,接着就有人端着碗红呼呼的东西走出来,抬手就要往尧白面前泼,一边还念念有词喊道:“妖孽现行!”一碗公鸡血尽数泼出,可面前妖怪小娃娃已不在原处。尧白看了一眼与地上黑泥混作一处的血,“一浮呢?”他再次越过人群和一源对视,问他。一源似乎没有想到生死紧要的关头,这妖孽没有恼羞成怒,没有狂性发发,而是轻声问他一浮在哪。一源愣了,他无比清楚面前这个粉面玉琢般的娃娃是只妖,势必要除掉才行。可他又想起来,这妖来了这些日子,无论山中还是寺里,别说是人了,连只鸡都没丢过。可他就是好的么···?他忽然不敢再与尧白对视,眼神一闪,心里也跟着慌乱。一源按下心里挣扎,心想只要他走,只要他离开石头寺,离开他傻不愣愣的师弟,那就放他一条生路。“你还想找一浮,”一源色厉内荏地怒道:“妖孽惑心,我师弟乃是修佛之人,心清气正。与你交好不过是为了今日擒你!”尧白像是听进去了,又好像没听进去,站在那一动不动,像个假人。过了不知道多久,尧白抬起眸,目光平静,开始打量起面前拿剑的一群人。他们是一源从五十里外的仙山请来的,门派远近都有些名气。一看这小娃娃妖怪长得不是奇形怪状,身上又没什么妖气,八成是刚成人形,搞不好连人rou都没吃过。这样的妖道行浅,法力弱,除起来最省事,相当于白捡一功德。这样一想竟都忍不住兴奋起来,个个一脸跃跃欲试的模样。尧白打量了一圈,神情还是淡淡的,看不透喜怒。众人见他垂下眉眼,再抬头时手里多了把雪白透亮的骨头。四周忽然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眼睛像是被牵了线,都不由自主看向砭魂骨。凡人rou体凡胎,根本经不住砭魂骨流出的煞气,哪怕一星半点。众人的眼神逐渐变得空洞迷蒙,好似集体被抽干了魂,只剩一个躯壳被砭魂骨牵引控制。灵力灌入,尧白缓缓抬起手。这时,紧闭的院门被拍得砰砰作响,一浮惶急的声音透过陈年老木门,“小白小白!开门!你们给我开门!”尧白顿了顿。接着像是有什么东西被砸到门上,然后拍门声停了,一浮的声音也没了。砭魂骨发出低低呜咽,很不耐烦。然后尧白看到围墙上攀上来一只手,那只手拔掉插在周围布幡扔下围墙。紧接着冒上来一个脑袋顶。一浮朝院里一看,吓得直接栽倒下来,“小白!”他爬起来赶忙往尧白跟前跑,结果慌不择路踩到地上鸡血,扑腾着飞出去跌趴在尧白跟前,额头重重在尧白脚背一磕。他一手扶着额,艰难抬起脑袋,泪汪汪地喊:“小白快跑,快跑,我师兄找了····”他越说越觉得哪里不对,缓缓往后瞥了一眼,他师兄找来的人不就在这里么。一浮喉头一滚,艰涩地道:“他、他们怎么了?”正文小白不是妖孽山风从门缝灌进来,吹起尧白袍角猎猎,他身量小小,就这么握着一把白骨站在那。尧白往后退了半步,低头看了眼一浮。这一眼很短暂,只是一瞥,一浮忽然想起第一次见尧白时他孤身坐在夕阳光影里的模样,那时候他的眼神也是这样空茫浅淡,不着情绪,没有悲乐,像千尺寒潭里走出来的小妖灵。这时候院墙一角忽然燃起火光,布帛燃烧的焦味顺着风满院子窜。一浮看到他师兄颤颤巍巍举起烧着的布幡,上头面目狰狞的异兽张着巨口,好似在火光中咆哮。一源将“镇妖旗”舞得猎猎作响,他神思被扰,双目混沌呆滞,却还记得要除妖。许是那旗子有几分功效,之前被摄住魂魄的白衣道士们都表情痛苦起来,个个眼珠泛白,都想从砭魂骨势压下挣脱。尧白没来得及反应,地上的一浮忽然伸手抓住自己袖袍,而后蹭地爬起拽着尧白就跑。大门打不开,一浮拉着尧白直奔旁侧小门,这里与另一件小院相连,门栓时常扣着,不会锁死。一浮飞起踹了一脚,没踹开。身后有人东歪西倒跟过来。一浮冷汗顺着下颌滑落,一下一下踹着门,这辈子都没这样身手利落过。好在这扇门不大结实,门栓没踹开,门倒是先被踹裂了。一浮一边把尧白往裂缝里推,一边捡起墙角倒着的砍柴斧子,装腔作势地往胸前比划:“都别过来!”为首的那名道长痛心疾首,朝一源道:“令师弟被妖孽蛊惑,万不能留了!”一源还在愣神,见那仙门道长举剑要刺一浮,这才惊慌冲出来,“仙师不可!我师弟无辜!全是那妖孽——”“小白不是妖孽!”一浮怒道,双目眦裂瞪着眼前执剑的众人。尧白脚下一顿,转过身隔着一扇摇摇欲坠的木门望向一浮的背影。他双手举着斧子,执拗地半步不肯退。一源又气又急,“你糊涂!他说自己姓尧,你也不想想这山下百十户人家哪有姓尧的,分明是为蒙骗你编出来的谎话。我曾看到他的伤能不治自愈,不是妖是什么?”“不需与他多说。”白衣道长大喝道:“先擒住那妖孽!”一浮听见他这声喊,不知是气急了还是慌乱中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