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12
“乱了。”花问柳摇摇头,神色恍然而疲惫,“邙天控制不住它们,反而被古世凶兽反噬,穷奇势单力薄怕是禁不住它们群起而攻。”花问柳话音刚落,只见无数只外形骇然的巨形凶兽一哄而上将神兽穷奇团团围住,三头巨蟒死死缠上它一双翼翅,纠缠间那双黑翅几欲要与从脊背分离。穷奇拼命想要挣开,怒啸之声惊天动地。此时正被邙天困在另一边的尧白立即化出原身,想要飞过去解救穷奇。这时邙天却劈出一道剑光,劲力之大足以劈山断海,剑光疾驰,不偏不倚劈在凤凰展开的右翅上。凤凰哀鸣穿透长空,漫天流光忽然消失,犹如被风吹散的星芒。穷奇力竭,如山一般的身躯直直坠入深海。剧痛中的尧白猛力挣扎,只能闭着眼横冲直撞才忍过断翅之痛。邙天一边躲闪,一边寻找时机。穷奇已败,凤凰负伤,一切都来不及了。“不能再等了。”黄黎沉声说。他话音刚落,身边数十道灵力齐齐朝天而去,混战已然开始。邙天似乎还没有意识到这些怨灵已经失去控制,还很纳闷花问柳那个手下败将怎么还敢来挑衅他。花问柳拦住他,魔蛇盘旋身后,高高扬起脖子,像是在等待一场盛宴。“蠢货。”花问柳沉脸骂了声,魔蛇得到指示,霎时身形暴涨数倍。邙天甚至没来得及反应就被蛇尾卷起,高高掀起又重重一拍,“砰”地一声锤进海里。他转头望向前方,尧白已经在凶兽毫无章法的围追堵截中找到化解之法,不停在人形与原身之间来回变幻,凶兽没有神智,一时想不到关窍。可这不是长久之计。正文剖心痛吗?喷涌的岩浆燎上衣角,花问柳在腥风血雨里闭上眼睛,迷迷糊糊地想:“不知道家里那一池子莲花还好不好,想来是没有机会再回去看一眼了。”花问柳抹了把脸,硬生生挤出一腔豪气来:生祭就生祭吧,又他娘的不是头一回。正当他将生死置之度外,要与那帮长相丑陋的玩意儿同归于尽时,抬眼却看到一束不甚显眼的佛光。他眨了眨眼,从西边天宇破云而来的佛光在视野里愈来愈多,几乎照亮半个苍穹。佛光普照本应是祥和之态,只是这场面过于残酷血腥,断肢乱尸遍地都是,海水泛着令人作呕的腥气,业火在地缝熊熊燃烧,榛榛莽莽,如天地初辟。尧白扶着一边臂膀费力回头,遥遥望向闻不凡。一瞬间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像是受了咒一样争先恐后疼起来。他们隔得远,闻不凡将周边张牙舞爪的怨灵视若无物,急急朝他而来。尧白忽然化身成凤,与闻不凡错身而过。凤凰身上的流光弱到几乎看不见,闻不凡眼中蓦然爬上一片痛色。结界重新落下,将所有发了狂的怨灵齐齐隔绝在内,同时将其他人隔在结界之外。“他疯了!”烙阗失声大叫,“他和小白两个人怎么打得过?!”尧白只看了闻不凡一眼,什么也没有说。这时候忽然传来水月期期艾艾的声音:“五殿下说·····”“什么?”尧白舔了舔干涸的嘴唇。“她说闻不凡的佛心,好像没有了。”尧白没想到这个时候还能听到闻不凡三个字,脱口烦躁道:“他不是一直都没···”不对,佛心已经回到了一浮身体里,怎么会又没有了?尧白忽然头痛欲裂,迷迷糊糊猜出一个可能来。怨灵们仿佛永远都不知疲倦,尧白此刻却觉得累极了,手指一松,砭魂骨从手中脱落。凤凰羽翼重新展开,五彩流光跃于每一片翎羽上,绚烂夺目。它冲破层云,于电闪雷鸣中翩跹舞动,长啼一声高过一声,带着震荡人心的悲壮。万千飞鸟越山跨海而来,绕着着凤凰飞掠过的痕迹一遍遍飞。赤羽凤凰的身影犹如一团火,像是要把天都一并点燃。众人望着漫天红云,惊惧道:“涅、涅槃?”花问柳从血泥里爬起来,双目猩红状如修罗,狠声骂道:“他凤凰胆都没有涅什么槃!!”他想用神禽的仙灵将古世怨灵锁在海底沟壑。赤羽凤凰真的拿自己当一把火,这火燃得很大,也很猛。耀眼光芒逐渐散去,怨灵们怒吼着接二连三往海底深渊里掉,有的掉下去就被烧成了灰,有的接着爬上来,在海水里疯狂挥舞双拳。它们撞塌了山,踏碎了岛,抓起海里的大鱼往嘴里塞···但尧白都没有力气管了。他疲惫地闭上眼,等待自己的rou体慢慢消逝,最后归于山川。他忽然想起出幻境那晚,闻不凡坐在大树底下跟他说的最后一句话。对不起。尧白麻木地落下泪来,他将这三个字在嘴里反复琢磨,觉得异常寡淡,尝不出真心。“小白!”尧白睁开眼,发现自己在闻不凡怀里。他看不太清,抬手摸索了片刻才摸到闻不凡的脸,冰冰凉凉的,不是很舒服。于是他往下移到他的胸膛,手掌轻轻贴上去,沙哑着声音问:“痛吗?”“闻不凡。”尧白忽然止不住大哭起来,委屈地一遍遍问他:“剖心痛吗?你知道我有多痛吗?”我在星屠阵割裂神魂的时候,我绝望剖胆的时候,我又聋又瞎如行尸走rou的时候,你在哪里,你知道我有多痛吗?闻不凡紧紧抱着他,那张仿佛经受过千锤百炼的脸满是痛苦。“你答应过要与我永世都在一起。”尧白说:“我也反悔了,我不要再见到你,永世都不要再见到你。”“要在一起,”闻不凡落下泪来,与尧白几近透明的手紧紧相扣,轻声哄他:“我陪着你好不好,小白,你最喜欢我陪着你的。”他倔强地摇头拒绝,想要把手从闻不凡手里抽出来。随着赤羽凤凰的最后一片翎羽在业火中焚尽,海心裂开又长又宽的沟壑,像是直通幽冥地府。周遭全是怨灵们绝望的惨嚎。闻不凡抱起尧白,一步步往前走。狂风席卷,佛尊的步子走得慎重又平稳,像是怕颠碎怀里的残魂。众人还来不及从凤凰陨落的惊惧中醒神,又眼睁睁看着佛尊抱着凤凰行将消散的身躯从云端一头跳进怨煞萦绕的深壑。结界猝然而碎,茫茫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