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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来对着姜善摇了摇头。姜善不相信,“先前云献那么重的伤都能救,他这里怎么就不行了?”“一个想活,一个想死,这能一样吗?”慕容浥留了个方子,说尽人事听天命了。天命天命,王溶的天命可不就是端玮吗?姜善思虑定,次日便寻了个空去见端玮。路过花园,才发现牡丹花开了,一大朵一大朵的,层层叠叠的花瓣像是天边的云霞,红色紫色交相辉映,雍容富贵。王溶最喜欢这样华丽的花。姜善一边想,一边往端玮处走去。还没走到地方,忽然听见身后传来声音,他看去,是一个小幺儿。小幺儿忙忙的跑到姜善跟前,气都喘不匀。“王管家、王管家没了!”第35章端玮其人姜善匆匆赶到后街,才走进小院,三秋就把人拦下了。“师父······”三秋欲言又止。姜善脑子里一片混乱,“你···你怎么在这儿?”“我来替慕容先生送药,一来就看见······”三秋没有说下去,道:“里头不干净,师父就别进了吧。”姜善推开三秋,径直走到屋门口。只见王溶合衣躺在榻上,面容平静,眼角下的泪痣都还鲜艳这,看去就像是睡着了一样。他手里还握着那幅牡丹,一边卷轴滚落在地方,露出半朵雍容华贵的牡丹花。屋里还站着两个人,一个福泰,一个王溶跟前的小厮,眼下预备着给他收拾装裹,见姜善过来,两人都停下了动作。姜善走进屋,坐在榻边,去握王溶的手。王溶的手无力的垂着,冰凉不已。三秋从后头跟过来,“师父。”姜善眼睛一下子就红了,“昨儿还好好的呢,怎么今儿就没了呢。”一时间,几人都是无话,那个王溶跟前的小厮只是抽泣。三秋近前来,低声道:“师父,人已经去了,先叫他们把衣裳给换上吧。后头诸事都要您来cao持,现在不是伤心的时候。”姜善只好起身,那边两人将衣裳给王溶换了。姜善弯下身子,将那幅画拿了起来,方才收好,门忽然被打开了。几人看去,只见端玮惨白着一张脸站在门口,举止仓皇,不见一点往日的风姿。他看见了榻上的人,像是当头被人打了一棒,在门口站了许久才敢抬步进来。姜善看着他步履缓慢的走到榻边,手指落在王溶没有呼吸的鼻翼之间,不可抑制的颤抖起来。屋里人谁都没有说话,仿佛这样就还能听见王溶微弱的呼吸声一样。端玮颤抖的越来越厉害,到最后几乎是不可抑制的整个身子都在颤抖,他弯着腰,仿佛照在他身上的每一缕日光都是尖锐的冰凌。王溶没了的这件事很快传遍了府上,王妃念了两句佛,给了几十两银子发送。到底王溶是病死的不吉利,只停了三天的灵,第四天便匆匆下葬了。端玮后来几天都没有出现,听人说他将自己管在书房里,整整三天不吃不喝。姜善已经想不了那么多了,他看着棺材下葬,黄土一点一点的把棺材淹没,直到看不见。好像一个人的一生,慢慢的被淹没,直到看不见。姜善回到府中,没由来的觉得冷清了许多,他往日里也不是日日和王溶待在一起,大家都有自己的事,偶尔遇上了说说话,各自过着各自的生活。一个人,他活得时候倒没觉得有多大的存在感,可他一死了,事事都在提醒着活的人,那个人已经死去了。姜善闷闷的坐了一会儿,起身往清竹轩去。天气暖了,云献又把小方桌抬到了廊下,闲来无事便坐着看书喝茶。姜善站在小石子路边,倚着翠绿的竹子看他。云献发现了他,问道:“站在哪里做什么,怎么不过来?”姜善不知怎的,鼻子酸的不得了,道:“有些累了,走不动了。”云献一怔,道:“那你别动了,我过去就是了。”他走下台阶,走到姜善面前,清晰的看到了姜善眼中的疲惫与难过。云献伸手将姜善揽进怀里,轻声道:“歇一歇吧。”随着他的话音落下,姜善身上的力气仿佛一下子被抽干了,放纵的依靠在云献身上。云献伸手,慢慢的从姜善的头颈抚摸到肩背,一下一下,充满了安抚的意味。开春后,云献换了窗上的纱,屋里厚重的毡子毯子都收了起来,换上了许多绸缎东西。里间的雕花彩漆拔步床上挂着缠枝团花的帐子,床褥拿汤婆子仔仔细细暖过一遍。床头摆了一尊古铜香炉,一边的高几上放着白玉的炉瓶三事。云献脱下姜善的外袍,将他的头发打散,掀开锦被放好软枕,叫他躺在床上。“好好睡一觉,那些不开心的事就不要去想了。”云献拢了拢姜善的头发,“我就在这里陪你。”姜善点了点头,闻着床榻之间熟悉的香味,慢慢的阖上眼。云献看着他睡了,放下帐子走到外间。日头正好,金灿灿的阳光照进屋子里,云献的身形都被渡上一层金边。另一边,李氏女领着一班子人闯进院子,径直走到端玮的书房门口。小厮过来拦,“夫人,二公子他现在不想见人。”“放肆!”李氏女身边的贴身丫鬟道:“凭你也敢拦着夫人!”说罢,身后立刻出来两个人抓住那小厮。李氏女哼了一声,推开了书房的门,她一看到书房中的景象,不由得顿了一顿,随即叫所有人都守在外头。端玮素身素服跪坐在灵前,李氏女一见便怒不可遏,“你这是在给他守灵吗?”端玮抬眼,眼中森寒不已,仿佛数九寒天的冰雪,能生生将人冻死。“是你杀了他?”李氏女被他盯得打了个寒颤,目光有一瞬间的瑟缩。“不是我。”她下意识道。端玮收回了目光。那股紧盯着李氏女寒意消失了,她瑟缩了片刻之后气势很快就回来了,“便是我做的又怎么样?不过是个奴才,死了就死了。”她越说心里就越恨,“我堂堂首辅千金,被你和那个下贱奴才折辱,他还不该死吗?”李氏女冷笑两声,“也就是他现在死了,那些个腌臜事没有抖落出来。不然你这般做派就是欺君,闹出去,你们一家子都别想好过。”端玮倏地盯着她,李氏女强撑道:“怎么,我说的不对?”“你说的很对。”端玮转过目光,“死了就死了,又有什么大不了呢。”李氏女得意的笑了两声,又指使道:“你赶紧把你这身恶心衣裳脱了吧!”李氏女来闹了一通回去了。晚间张灯时刻,三秋拎了食盒走进清竹轩。云献坐在廊下,手边放着好些合浦珠,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