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印象

    ◎悠太花滑選手AU

    ◎自我流設定，不專業不得考究

    第十三章。印象

    雖然時常從辰己口中聽到關於星谷的傳聞，但申渡實際了解卻不深。對辰己而言，星谷就好比珍貴的寶藏，內心抱持想分享又想獨占的矛盾念頭，最後他折衷的選擇以口頭片面描述，因此關於兩人的秘密申渡一概不知。最開始這讓自幼跟在辰己身邊的申渡不太痛快，他向來是辰己最依賴且最了解對方的存在，但有個人突如其來介入破壞了這份關係。

    申渡不否認對星谷抱持又愛又恨的情緒，他感謝對方讓辰己變得活潑開朗，找到努力前行的目標，又討厭辰己彷彿與自己越來越遠的疏離感——即便客觀來看其實根本沒有區別——升上高等部成為星路之首時，申渡能感覺辰己情緒高亢，但這份高興有多少成分是為選拔結果有待商榷，因為他在Team鳳的名單發現一個眼熟的姓名。

    『星谷』這個姓氏並不常見，申渡很快明白讓辰己掛心的『小太陽君』來到綾薙學園就讀，辰己也時常趁他不注意時偷溜出門，不必深思也能明白對方做什麼去了。這段期間關於星谷的傳聞流言滿天飛，不外乎是沒有基礎、外行、非專科生之類的，稍微了解實情的申渡並不放在心上，但著實好奇星谷的能力究竟有哪裡讓辰己上心甚至著迷，而在申渡對星谷這個人越來越好奇的時候，他終於與本人接觸了。

    初次見面的心得只有四個字能形容：糟糕透頂。申渡想過多種碰面的可能性，也許是公演的場合，他們都是音樂學科的候補生，在考核的地點碰頭機率最高，也或許是在他單方面認識對方的情況下與星谷擦身而過……但絕對不是在Team鳳與Team柊起衝突的時候。

    申渡坦言站出來打圓場是迫不得已，而他其實並不認為卯川所言有哪裡錯誤，但是當他對上那雙隱含銳利的翠綠色眼眸，似乎想法完全暴露在陽光下的感覺令他發顫。

    那是申渡對星谷改觀的瞬間。

    無論是辰己口中的星谷，傳言所描述的星谷，抑或申渡自己想像的星谷都是天真爛漫、不諳世事的，沒有任何基礎便參加音樂學科的星路選拔，說好聽點是勇氣十足，實際卻是有勇無謀的舉動不是嗎？演員的世界是弱rou強食的，空有挑戰精神卻沒拿得出手的實力就只是紙上談兵罷了。

    這樣的人又有什麼資格讓優秀的幼馴染如此憧憬與崇拜？

    但是申渡驚覺自己錯了，錯得離譜。星谷是花式滑冰選手，也許環境不似演藝界複雜，可絕對不是全然單純的，比起還待在學校的他們，星谷反而更早接觸所謂的『社會』，這樣的人又豈是無知的呢？反而還保持如此性格簡直可貴；再者，運動的世界或許要更嚴苛，辰己常誇耀星谷又奪得哪個大賽的冠軍，頻率之高令申渡都有些興致缺缺，反而因此把它當成理所當然的事，但有誰是能不努力就拿到榮耀的？如同刻苦鍛鍊的辰己與為了跟上辰己而加強訓練的自己，星谷一定也付出過相當大的代價。

    這麼說來……申渡忽然想起辰己最常用『太陽』來形容星谷，起初他不以為然，現在他必須修正一下——這個人確實很像太陽，那道光彷彿能照亮人的黑暗面，然後燃燒殆盡，留下美好的部分。

    『別擔心，那種類型的人不會讓負面情緒維持太久。』申渡都不太明白當初這句話究竟是用來安慰辰己或是自己的，如果可以，確實不希望在對方心裡留下任何污點。

    再次見面倒是猝不及防，申渡完全沒料到辰己居然會帶著星谷一同用餐，星谷下意識後退卻被辰己抓住的小動作沒逃過申渡的眼睛，他微微勾起嘴角，覺得莫名可愛。大概是最初的評價處在非常微妙的位置，申渡對星谷的好感度提升異常迅速，就是那種印象太差反而容易因為一點小事加分的概念？

    當天申渡趁著機會一併與星谷交換了電話號碼與郵件信箱，出門歷練看到什麼有趣或新奇的事物便會順手拍幾張照分享給對方，等他意識到時，這已經變成一種習慣。申渡無法斷定這究竟是好是壞，但他不打算強制自己改掉，星谷的回覆總是很有意思，偶爾無聊時他還會拿出來看看。

    這麼想著他用手指摩娑口袋裡的手機，微瞇起眼。

    「申渡，不喜歡甜食嗎？」發現申渡心不在焉，星谷擔憂的湊過來問，由於一直以來的習慣，他完全忘記考慮有人不嗜甜這件事，不過青澤的食物通常都混合酸味，應該不會太難接受才對。

    「沒這回事，很美味。」為了證明自己沒有逞強，申渡再度用叉子切下一小塊派放進嘴裡，酸甜的滋味在口中擴散，相當怡人。女孩子的手藝通常都很有保障，即便是不常吃甜食的申渡也迅速完食。申渡原本打算和星谷再聊一會兒的，可惜對方中途被叫走收拾東西了。

    下次有機會單獨約約星谷也不錯吧？申渡默默的想。

    與辰己握過手的青澤一直若有所思，明顯到星谷都忍不住思考莉jiejie是否對辰己一見鍾情了，但一眼看穿的青澤立刻打破他的幻想，「真是的，你的腦袋在想些什麼？」抬手輕敲星谷的額頭，青澤問：「小悠，你見過『琉』了嗎？」

    星谷滿頭問號，還是乖乖搖頭，「沒有，目前為止還是透過郵件聯絡。怎麼了嗎？」

    沒有啊……青澤不著痕跡覷了辰己一眼，正色，「沒什麼，我只是問問。」

    沒有在意青澤的反常，對星谷來說身邊這群人的性格太難以捉摸，時常出於心情做事而沒有目的，太認真思考反而是找罪受。

    鳳、柊與白井圍在桌邊討論練習室的使用排序，每組預定大約在兩到三個小時，早晨七點到九點由白井的學生使用，九點到十二點是Team鳳，中午休息一個鐘頭，直到十六點都屬於Team柊，其餘則自由安排。

    「那就這麼定了。」三名年紀較長者討論完一抬頭，發現學生們早已打成一片，忍不住輕笑。

    「真是青春啊！」鳳感慨，想當年他也是如此活潑呢。若柊能聽到鳳的心聲，絕對立刻反駁他一如當年過度隨興。

    「哦？鳳前輩在白井監督面前說這種話好嗎？」星谷不曉得何時繞到三人身邊，掩住嘴一副不懷好意的樣子開口，還伸手指了指似笑非笑的白井。

    鳳頓時慌了手腳，連忙解釋他沒有什麼特別的意思，柊瞄到星谷悄悄朝他眨眼，明瞭後沒忍住笑出聲。他已經不記得有多久沒看過鳳這般驚慌失措的模樣，自他成為『柊翼』後彼此的關係日漸疏遠，背負著柊家使命的他甚至常忘了怎麼笑，柊其實很羨慕鳳的隨興自由，可惜身處的位置不允許他如此，柊多麼希望能回到那只需要和兄長並肩奔跑歡笑的時刻，但現在似乎都是奢求。

    發現被惡作劇的鳳立刻轉身去追星谷，後者直接繞著柊轉圈，卡位堪稱完美，鳳怎麼樣都抓不到，最後他心一橫直接往前撲，連帶將柊撲個滿懷。

    柊被嚇了一大跳，下意識抱住鳳，以前的他們也時常這樣互背與擁抱，這個溫暖懷抱真是久違了；鳳的詫異不比柊少，在彼此關係尷尬後從未有過如此親近的動作，讓他現在感到窘迫卻又不知如何收手。

    「等等等等，投降！」星谷在鳳柊恍神的空檔鑽出來，躲在自家監督身後舉高雙手擺出舉白旗之姿。白井伸手揉揉他的頭，星谷嘿嘿一笑便轉身溜回隊友身邊。

    從地上爬起的鳳與柊在學生們的視線下尷尬的紅了臉，如此吵吵鬧鬧實在太幼稚，丟盡顏面。

    彷彿看穿他們的想法，白井微笑，「這有什麼不好？比起故作嚴肅，現在的你們看起來比較像個高校生。」作為明白狀況的年長者，白井當然懂這兩人的隔閡與顧慮，但他認為在學生時期可以更享受自由一些，畢竟踏入社會受到的限制只多不少。

    柊咳嗽一聲，耳朵泛紅，他的確很久沒如此放鬆了，雖然只有短短幾分鐘，但感覺不錯。

    鳳笑了笑，乾脆放飛自我跑進人群揪住星谷直捏對方的臉頰，掙扎無果的星谷只好放任鳳繼續欺負自己，看起來可憐兮兮卻又很高興的樣子。

    「剛才那是您的意思嗎？」

    白井瞥了柊一眼，沒有正面回覆：「我家孩子可是比看起來敏銳的，對他改觀了嗎？」

    柊垂眼，嘴角勾起不明顯的弧度，「是啊。」這個孩子總是不斷給他驚喜，初始印象都已經碎到想不起來了。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