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在三戰時的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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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殺戮。 是一項「沒有意義」的舉動。 賦予它意義的,是死者是否會對世界造成影響、命運的正確、修正值或扭曲值的增減...... 如此精打細算。 就連死亡都是世界運行的齒輪。 我也是一樣的。 劊子手、屠夫、龍、災厄、天災...... 諸如此類的稱呼貫穿了我漫長的人生。 曾經命我揮劍的乃是【天命】,使我揮劍的則是人類。 如今,是我的摯愛親朋。 爲了他們,「奧斯維德」能夠做到什麼地步? 1. 我提著長劍,劍鋒上淌著血。 在亂糟糟的指揮營中,敵人都成了屍體,再也不會對身後的人造成威脅了。 我舒了口氣,回眸朝鹿久笑了笑,想讓他們放鬆一點。 本應被保護的好好的指揮營突然遭遇這樣大規模的襲擊,想必大家都很緊張吧。 鹿久叔叔身邊的人有些驚魂未定。 鹿久走了上來,似乎想要替我擦淨臉上的血跡。 比他更快的是金色的閃光。 “...奧斯維德!!” 水門一把抱住我,急切地、帶著慣性的衝擊力撞上了我。 我的臉貼著他的胸膛,感受到他胸腔中劇烈跳動的心臟。 就像是在訴說他此時的心緒一般。 水門收緊了雙臂,聲音帶著顫抖,“我還以為...我會永遠失去你,奧斯維德。” ‘好重的血腥味’ 我嗅到水門身上的氣息,不禁有些愣怔出神。 是,很焦急嗎?剛殺敵就跑來找我,為了確認我的安危? 我舔了下嘴角,依稀能夠嚐到一些叫人不快的鐵鏽味,卻沒能敗壞我此刻的好心情。 “...我沒事的,水門。”我抬手抱住了比我還高出一些的養父,情不自禁微笑起來。 “我可是很強的。”我理所當然地昂首說道。 望進那雙漾著水光的藍眼睛,我的心跳卻在他帶著後怕的神情中加速了跳動。 我真是個糟糕的男人,竟然因為養父為我哭泣而感到悸動不已。 事實上,我感到自己像是喝了紅酒般微醺,流氓似的牽起水門的手,落下一個滾燙的、夾雜著骯髒鮮血的吻。 “不必擔心,我會一直待在你的身邊的。” “我向你保證,絕不會在你看不見的地方隨便死去。” 我鄭重地向他立下誓言。 這樣,就能夠安心了嗎?我不確定地想。 畢竟我也不是什麼壞孩子,不想總是讓「爸爸」擔心。 水門靜靜地望著我,旋即露出了一個溫和的笑容。 像是在說“我相信你”一樣。 “那麼,接下來......”我拉著他的手,正要向他介紹給對我多有照拂的鹿久叔叔,敏感的神經卻驟然顫動了一下。 我擰起眉頭,心中一陣不明的躁動,彷彿即將失去什麼一樣—— “水門。”我停住腳步,“我想去看看帶土。” “他們絕對出事了。” 我的語氣篤定,匆匆落下這一句話便發動了飛雷神術式,消失在眾人的面前。 很任性,我知道。 在戰時這樣可以算是逃兵了。 但是,我剛殺完一票敵軍呢,總可以通融一下的吧? 思及此,我彎了一下眼睛。 在踏出空間的瞬間,我卻沒了心中插科打諢的悠閒。 “...帶土?” 我大腦一片空白,聲音沙啞得駭人。 我曾以為,我是足以將他們庇護在翼下的。 可是,我的珍寶如今卻埋藏於巨岩之下,奄奄一息。 “...奧斯...維德?” 少年的聲音似乎很吃力,他緩緩轉來目光,沒有被巨石壓到的寫輪眼猶如黏稠的血液,卻浸透上少年人純粹的喜悅。 如此不合時宜。 “在最後,能夠見到你真是太好了......” 我居高臨下地望著帶土,看著他露出一如既往的傻笑,又在我長久的凝視下逐漸漫上哽咽。 “...對不起,你是不是在生氣?” “是啊。”我面無表情地道,聲音卻前所未有的輕柔,像是生怕驚擾了指尖的蝴蝶:“...為什麼要向我道歉?” “因為我和你約好了要成為火影,卻擅自死掉了......” 為了失約而道歉嗎?我看著少年破破爛爛的身體,頭疼地按了按眉心,可惡,為什麼我沒點亮醫療技能...... 就算在最後一刻趕來,也終究是遲到了吧? 從頭到尾,「奧斯維德」果然就只擅長抹除掉他人的存在麼...... 我不甘地抿緊了雙唇,絞盡腦汁地從腦海裡挖出一個與現況極其相襯的術式。 “...這不是還有辦法嗎?原來也不是一事無成嘛,我。” “帶土。”我輕聲呼喚。 換來帶土詢問的眼神。 我捂臉笑了出來,聲音擲地有聲: “我們,同生共死。” 帶土的神情逐漸驚恐,我從僅剩的紅瞳中看到自己的瘋狂的笑顏。 我咧嘴笑得更加暢快了。 ——如果是那個術式的話,一定能夠將帶土從死神的手中搶回來! 2. 手中的長劍在飲盡了敵方的鮮血之後,也劃破了我的手腕,留下一道凌厲的血痕。 “...!” 帶土錯愕地睜圓了眼,我卻怕自身太好的身體素質讓傷口癒合,連忙將蘸了一些血抹在地面上,爭分奪秒地將煉成陣的符文都勾勒出來。 帶土的雙唇囁嚅了一會,卻沒了力氣將聲音傳遞出來,喉嚨徒勞地溢出黏膩的水聲。 我瞥了他一眼,判斷出他的聲帶估計也受傷了。 “別說話了。” 帶土頓時露出了有些委屈的神色,我彷彿能夠聽見他在我的耳邊叫嚷著【“奧斯維德!我都快要死掉了,想跟你說說話也不行嗎?”】 誰要你交代遺言了。 我嘁了一聲,將掌心覆上他不斷開闔的嘴巴,擲地有聲地說:“你不會死的。” “......” 帶土看著我,似乎覺得我在安慰他,眉眼間透著一股無奈。 卻很配合的閉上了嘴巴。 我屈指彈了下他的腦門,“沒騙你。” 3. 奧斯維德,傲慢、美麗、而又強大—— 紅髮金眸的少年相貌優越,有時帶土會覺得奧斯維德簡直不像人類,像是一塊剔透的紅寶石、又或是火焰的精靈。 世人庸俗,而他自由、熱烈、而又浪漫。 此刻那頭彷彿每時每刻都在燃燒的火紅髮絲如同枯萎的玫瑰花瓣,蔫巴巴的,透著一股喪氣。 帶土自認為是個笨蛋,所以看不懂密佈在自己周遭的奇怪符文也是很正常的。 但是,他不至於看錯奧斯維德的狀態。 蒼白的面容、嘴唇也沒了血色,還有那據說是漩渦一族的象徵卻逐漸黯淡的紅髮...... 唯有那雙金色眼眸,還是如晨星般閃耀,望著自己時,帶著令帶土害羞又動容的執著。 “夠了,奧斯維德...這樣就可以了。” 帶土感受到自己左眼的灼熱,還帶著細微的癢意,彷彿空洞的眼眶即將長出什麼似的。 但他還是出聲阻止了友人。 他心中的不安感在躁動,奧斯維德...究竟做了什麼?為什麼自己會好的這麼迅速,這不是醫療忍術能夠做到的事。 至少,帶土從未見過。 ‘...這顆美麗的紅寶石,即將在自己面前碎裂’ 意識到這一點的瞬間,帶土勉強抬起手,握住了奧斯維德的手腕。 “帶土你的眼睛還沒......” “不用了,我有右眼也是夠用的。”帶土搖搖頭,“倒是你,奧斯維德,你是動用了什麼禁術嗎?感覺怪怪的......” “算是吧。”奧斯維德輕描淡寫地說道,“我將自己的身體分給了你。” “?!” “可、可是你看起來還好好的啊?”帶土結結巴巴地道,他當然不是希望奧斯維德受傷,但是就外表而言,完全看不出奧斯維德有哪裡少了零件...... 而帶土自己的半邊身體早已菠蘿菠蘿噠,要治好他至少得拿出一半的身體來填補。 帶土將奧斯維德所說的“將身體分給你”理解為簡單粗暴的血rou填補、1+1。 “因為不是你想的那樣。”奧斯維德抱起少年,蒼白的臉頰蹭了蹭帶土的側臉,弄得臉上全是黏糊糊的血跡也不以為意。 他的語氣帶著一絲懶洋洋的慵懶。 在帶土眼中,卻是奧斯維德使用了禁術後倦怠的證明。 “是概念上的...我將「自己的身體」這個【概念】分給你一半。” 輕飄飄的一句話傳入帶土的耳中,可是帶土無論如何也無法說服自己,這是一件什麼輕鬆的事。 ...奧斯維德,他用自己換來了我剩下的人生。 4. 我將自己在此世的「身軀」之概念分給帶土一半。 我們綁定、鎖死了。 從此往後,這具化身便和「宇智波帶土」、同生共死。 我在這個世界上再也不能隨意更換身體、亦無法捨棄此身。 一旦捨棄了這個身體,帶土就會跟著一起寄了。 而將剩下的一半也交給帶土的話,在此世的「奧斯維德」,這個概念就會被帶土所拿走—— 也就是換成我GG了。 我再也無法降臨到這個世界。 後路被堵死,前路被絆住,這下子我也只能乖乖等帶土壽終正寢了。 聽起來很慘的樣子,但是陪著喜愛的人類相伴一生什麼的,聽起來也挺浪漫的,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