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失蹤的好大兒

    0.

    鳴人打開家門，原以為會見到坐在沙發上懶洋洋地朝自己打招呼的奧斯維德，客廳卻是空蕩蕩的。

    沙發上沒有那個人，喏大的空間也沒有一絲一毫他存在過的痕跡。

    “奧維哥...？”

    鳴人手上力道一鬆，購物袋掉在地上也不去理會，而是衝向每一個房間，試圖去找出朝思暮想的身影。

    “奧斯維德？你在這裡嗎？”

    “還是在這裡？”

    鳴人遍尋不著，語氣逐漸焦躁，發了狂似的呼喊著奧斯維德的名字，卻始終找不到這些天迅速融入自己家裡的紅髮青年。

    此時的他就像被奪走了氧氣，一陣頭暈目眩。

    “...果然只是我的妄想嗎？”

    鳴人苦笑了下，緩緩蹲下身子，抱住自己。

    這是一個極為缺失安全感的姿勢。

    “明明早就該死心了......”

    “還存有這樣的幻想嗎？...我，還真是可笑啊......”還是說我終於快要瘋掉了？

    他將臉埋進膝上，眼眶中流出的液體洇濕了褲子。

    “...鳴人醬？”

    耳邊傳來熟悉的聲音，鳴人卻沒有抬頭，而是沉浸在自己的精神世界中。

    “又是幻聽嗎？”

    鳴人抓緊自己的雙臂，指骨明顯，手背暴起青筋。

    “奧斯維德...你在哪裡啊......我好想你、好想你和水門爸爸......”

    “...好想回家。”

    男人恍惚飄渺的聲調不似在對真實存在的人說話。

    “——鳴人醬！”

    “...奧斯...維德？”猝不及防被擁入一個溫暖的懷抱，鳴人愣怔地抬起腦袋，好溫暖，“這是真實的嗎...？”

    他抬起手想要輕觸奧斯維德的臉，卻又怯怯地縮回手，被奧斯維德強硬地抓住手腕，將掌心貼上自己溫熱的臉頰。

    “感受到了嗎？我是真實的存在啊...我來找你了，鳴人醬。”

    鳴人撲了上去緊緊地抱住奧斯維德，像是要將自己融入他的骨血裡一樣，身體顫抖得厲害。

    “...你終於來找我了，奧斯維德。”

    1.

    直到鳴人終於平復了心緒，我才鬆了一口氣。

    看著不知道是哭暈，還是單純是緊繃的神經乍然放鬆而睡著的鳴人，我有些頭疼地揉了揉眉心。

    用扛的，不太合適。

    用背的，又有點奇怪。

    最終我以公主抱將他抱到床鋪上，還貼心地替鳴人醬掖好了被角。

    正準備轉身離去，一個力道將我往後拽去。

    鳴人睜開了雙眼，緊緊地抓住了我的手。

    他的力道非常大力，猶如要將我揉碎了混進骨血裡。

    “...別離開我，奧維哥。”

    他哭得太久，原本只是靜靜地落淚，一旦安心下來，他便轉為嘶聲力竭的崩潰大哭，止不住的抽泣，像是要將這些年來的委屈與痛苦都發洩出來。

    聲音不由變得沙啞。

    ......

    我坐在他的床沿，垂眸看著躺在床上神色蒼白的鳴人。

    “鳴人醬，你的精神狀況似乎不太好。”

    我坦率地道。

    “...我知道。”鳴人與水門如出一轍的藍色眼瞳盈潤著水光緊盯著我，彷彿深怕我跑掉。

    “我有乖乖吃藥。”

    有吃藥看醫生是好事，“...不過那似乎不怎麼管用啊。”

    鳴人笑了一下，蒼白的笑顏看不出少年時的活力，我只感覺他一定過得很疲憊......

    “哥哥有個法子，可以幫你......”我輕聲哄道：“讓哥哥幫你好不好？”

    “好。”鳴人不假思索地應聲，彷彿只要是我的要求，他都會無條件答應一樣。

    掌心貼上他的下腹，我一邊構築符文一邊開口向他解釋：“也許沒有忍術能夠治療你，但萬能的煉金術可以。”

    “我將這組符文烙在你的身上，它可以有效引導你的情緒，不讓你太過憂慮悲痛......”

    很快，一個象徵著‘萬物之母’、‘容器’、‘轉換’的赤色花紋便出現在鳴人的下腹。

    形似愛心，又如同女性的子宮，出現在男性的身體上時，意外的色氣。

    我連忙替他將衣襬拉下，嗯，萬一著涼了就不好了。

    “你先休息吧，我去替你準備晚餐。”

    鳴人搖了搖頭，“我不吃晚餐。”

    “待在我的身邊，哪裡都不要去...求你了，奧斯維德。”

    他這樣哀求，我自然是無有不應。

    2.

    「波風鳴人」，四代目火影之子、木葉年輕一代的領軍人物。

    有著寵溺他的兄長奧斯維德、深愛著他的父親波風水門，還有可靠的隊友與師長。

    他以自己的家人為榮，想要成為與他們一樣優秀的忍者。

    他是被身邊的愛意填滿的幸福之人。

    然而這個世界不一樣，沒有奧斯維德，也沒有父親波風水門。

    鳴人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成為了一個年僅五歲的小豆丁。

    從天之驕子，變成人人喊打的妖狐。

    父母不詳。

    鳴人短暫恐慌了一段時間便振作起來了，少年堅毅地想：我要找到他們。

    或者他可靠的父親與哥哥會找到他。

    畢竟他們可是擁有時空間忍術的厲害忍者啊！

    可是直到他找到了自己的「父母」，直到他成為了上忍，直到這個世界開啟了第四次世界大戰——

    也就是，世界末日。

    他仍然遍尋不著心愛的家人。

    ......

    在夢中，就可以找到奧斯維德了嗎？

    就如同，帶土想要創造一個有野原琳的世界一樣。

    鳴人差一點就握住帶土的手了。

    他想說：“好啊，拜託了，請創造一個有奧斯維德和爸爸的世界給我吧。”

    這樣即便沉溺於夢中，鳴人也是心甘情願的。

    但是佐助打醒了他。

    自來也師公也反對。

    鳴人愣怔地看著佐助，突然想到了什麼，轉身對帶土道歉，“抱歉啊，帶土，我可能沒辦法和你們一同做夢了。”

    ——要回到故鄉，不是還有一個在現實中也能夠實現的方法嗎？

    ‘帶土、斑，請將你們的輪迴眼交給我吧’

    鳴人想起了年幼時奧斯維德哥哥抱著自己，輕聲唸出的故事，那曾以為不過是神話傳說，如今看來卻是奧斯維德向自己揭露的世界的真實。

    我是阿修羅轉世，佐助是因陀羅轉世。

    我們是六道之子。

    所以只要我想的話，我也一定能夠成為下一個「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