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过程不重要,结果才是最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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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言付完款返回的路上,经过一处转角,一条铁钳似的大手猝不及防地扣住她的皓腕,用宛若风驰电掣般的速度将她扯了过去。 沈清夜的动作快得令司言就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她整个人瞬间落入他的怀里。 鼻尖狠狠撞上一堵结实有力的rou墙,疼得她眼泪都差点掉下来了。 她还没来得及挣扎,便听他微哑着嗓音,用只有彼此才能听到的音量,一声又一声地诉说思念。 “言言,我想你,好想你……” 喷洒在耳畔的一道道热气,像羽毛般拂过她的小耳朵,令她白玉似的耳朵逐渐染上一层粉红。 他每一个透着入骨爱意的音节落下,环住她不盈一握细腰的臂弯便收紧一分,那力道像是恨不得将她碾碎揉进骨子里。 被他死死桎梏在怀中,她反应过来便开始疯狂挣扎起来。 然而,对于他来说这点微不足道的力道,宛如蜉蝣撼树,任凭她无论怎么扭动都无济于事。 几番挣扎无果,气得绯红着一张小脸的她用葱白小手,泄愤般在他胸膛狠狠拧了一把。 在她感觉自己心脏都快被他勒得停止跳动的时候,扣紧她腰身的结实手臂才徐徐松开。 脑袋晕乎乎的,她揉着被捏红一大片肌肤的手腕,摇晃着身子踉踉跄跄地向后退着步伐。 整个人都摇摇晃晃的,她没退几步,脚下一个趔趄,一条健壮的手臂适时出现在她的腰际,稳住她摇摇欲坠的身子。 沈清夜再度将司言软似无骨的身子拥入怀中,凝望着她的那双乌黑眸子,逐渐蒙上了一种近乎偏执疯狂的痴迷。 当身子再度和一具像是小火炉的身躯,紧密贴合在一起时,她几乎是下一秒便开始挣扎起来。 鼻尖飘荡着怀里人儿,散发出的浅浅甜香。 感受到她纤细得好像一掐就能断的腰肢,在掌中不停扭动着,他只觉喉间里面好像有百万只蚂蚁在爬一样。 他猩红着欲色浓重的眼眸,从喉咙里溢出一声透着几分情欲的喘息,而后用修长手指挑起她不断扭动着的下巴。 “别动了!” 仅仅三个字,他哑到极致的嗓音里,带着连他自己都没发现的微颤。 天知道他此刻用怎样的自制力,才能压抑住在体内流窜的一团火。 三年时间,司言都快忘了沈清夜是时刻都能发情的品种。 不断挣扎着的她直到被他扣住下巴,听到他充斥着情欲的低哑嗓音,才意识到现在很危险。 意识到危险,她紧接着便发现被一根guntang得如烙铁的东西顶着,吓得再也不敢动了。 她被吓得不敢动,而他则是不敢乱动,以至于他们仿佛被定住的身体,距离变成雕像,只差了一步之遥。 伴随“叮”一声响,他们身侧响起一句语气阴阳怪气的话。 “调情麻烦换个地方,光天化日的影响不太好。” 只见,电梯里浑身散发着幽怨气息的男人说这话时,刻意在“调情”两个字上拖得又长又重。 司言听到这句充斥着阴阳怪气的话,顶着一张熟透了的小脸,推开所谓的“调情”对象,便低下脑袋把自己的脸埋进手心,努力将扰民级别的尖叫声遏制在咽喉里。 为什么只要遇到这个男人,就能享受到生平绝无仅有的体验啊! 她从来没想过会有一天,能遇到这么社死的场景。 在这一刻,司言羞愧到想要钻进地里去。 而沈清夜则是没有半点,被撞破“调情”场面的尴尬。 只见,在进出电梯的人流中,身着浅蓝色高定西装的他,随意地将西装外套挂在臂弯处,身姿端得是矜贵无双。 迎着四周的一道道暧昧目光,他一直表现得脸不红心不跳。 在一阵交错的脚步声消失后,司言还能感觉到后脑勺聚焦了不少视线。 羞耻之下,她如逃一般地冲入人工通道,扶着扶梯头也不敢回地跑到一楼。 当她停下脚步时,已经气喘吁吁。 她喘了几口气稳住呼吸后,咬着牙迈着酸软的腿,走到街边的一处长椅坐下。 坐下后,她将身子半靠在椅背,两条纤细的腿优雅地倾斜着,用逐渐空洞的眼眸看着不远处,在狂风吹拂下晃动不已的吉祥物。 好一会儿,她心中的尴尬消失,取而代之的则是深不见底的绝望。 司言遇上沈清夜之前,没有体会过这种滋味。 遇上他后,她无数次拥有了这种深不见底的绝望。 平静无波的日子,因为他再度戛然而止。 和他讲道理,等于白费劲。 而摆脱他,更是千难万难。 在这些日子里,有时候她会觉得落入了一个无穷无止境、不能窥见天光的深渊。 在这样的深渊里,她挣扎、呼救,最终绝望……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当司言听到耳畔响起一阵逐渐清晰的脚步声时,下意识攥了下指尖。 不出几秒低垂的视线中,出现了一双擦得锃亮的皮鞋,她不用抬头都知道是谁来了。 她努力把压抑的思绪赶出去,抬起下巴和他凝满柔情的目光相接,尽量用平静的口吻徐徐地开口:“我现在还是学生,学业为重,你别随便来打扰我,可以吗?” 她这句尽量平静却掩不住颤抖的话,令他抬起的手倏而僵硬在了半空中。 两人周身的空气,在这一刻凝滞下去。 沈清夜见仿佛失了魂般的司言,潋滟明亮的凤眸再也没有里曾经的那一抹灵动光彩,心像是瞬间被生生撕开一道伤口,一个难以言喻的痛感将他层层包围住。 他从来都明白,事情会走到这一步,是什么原因。 在这三年间,他早已做好了一切心里准备。 可这样一双眼睛,却能在顷刻间让他崩溃。 他抿着薄唇沉默了半晌,才掩去眼底的复杂,矜贵的长腿折起单膝蹲在她脚边,寒玉似的手摸到她的右腿温,柔地替她脱下高跟鞋,随后捧着她小巧瓷白的脚踝架在怀中。 “好,没事情我不会来找你。” 他一边温柔着低哑嗓音说着,一边从西装口袋里翻出一款制作精美的天鹅绒礼盒,打开礼盒取出一条脚链。 脚链通体银色,只缀上了一个小巧的铃铛坠作为装饰。 她看到这条款式简单细节之处却尽显精美的脚链,心里便涌上一股莫名的躁意。 她能看出它的价值不菲,可她第一眼就不喜欢,觉得它像狗链一样。 司言不想戴这条好像狗链脚链,悄悄缩回脚。 却不料沈清夜似乎早有预料,在她动作的瞬间,加重了力道,半点不容拒绝。 就这样,她看着他将这条宛如狗链般的链条,戴在了她小巧瓷白的脚踝上。 脚踝上银色的脚链,闪着冰冷冷的光泽,有些刺痛了她,秀眉不觉蹙起了一个深深的沟壑。 而他看到这款脚链戴在她白皙的脚踝,桃花眼底的愉悦几乎快漫出来了。 然而,他扬起的唇角还没来得及挂满笑意,便看到她一双纤细白嫩的手死死攥着她的裙摆,攥到骨节泛起苍白之色的画面,心底的那一抹愉悦消瞬间失殆尽。 他闭了闭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压抑着心尖上那一阵痛感徐徐挺直腰背,望向那张写满抗拒的一张小脸。 “要是不喜欢,我下次送你别的。” 迎着沈清夜温柔得能化开万丈深渊之下寒冰的眼睛,司言脑海里浮出的却是初见时,他阴冷得毫无温度,像是来自地狱深处的的眼睛。 那时候的他,浑身上下透出一种说不出的可怕。 而现在他透出的,是毫不掩饰的爱意、小心翼翼。 他似乎将自己放在很卑微的位置,祈求能够得到一丝回应。 “我不太爱戴这些,你别送了。” 话落,她看着他好似倒映着摧残星河的眼眸一点点熄灭星火,心中突然有一种说不出的复杂滋味。 “我累了,想回去。” 司言这句语气极其冷淡的话落下之际,沈清夜略显苍白的薄唇微不可见地抿了一下。 他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而是睁着翻滚着炙热情愫的眼眸,凝望着她略微空洞的眼神。 他哪怕知道她的眼睛里,也许从未有过他的影子,也想寻找曾经她是否有过那么一点点心动。 然而在这一刻,他眼睛里似乎连令他为之心痛的恨意都没有,只剩了身不由己的绝望。 和这样一双写满痛苦绝望的眼睛对视着,他曾经那些珍视的记忆也随之变得模糊。 也许,和她住在一起的时候,她就开始演戏了吧! 意识到这点,他只觉有一柄柄利剑,毫不留情地重重刺进鲜血淋漓的心脏。 在这三年间,他早就习惯这一种顷刻间蔓延至四肢百骸的蚀骨痛意,然而再度品尝到的时候,却还是痛得他无法呼吸。 被这股蚀骨痛意占据着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他深深凝望着她的眼神却还是温柔得不像话。 沈清夜一边暗哑着嗓音说着“我送你”,一边怀着满腔爱意替司言穿好高跟鞋。 “你的车太显眼,对面就有站台,我自己坐公交车回去。半个小时就到华南大学的校区了。” 回应他这句“我送你”的,是她掩不住嫌弃意味的话。 然而,明明是嫌弃的口吻,被她娇软的嗓音说出来,却无形中染上了几分撒娇意味。 闻言,他抬起流程的下颚线,见她泛起水光的星眸里的嫌弃遮也遮掩不住,心中的复杂情绪一扫而空。 言言,你是不是仇富! 他在心底默默吐槽的时候,轻轻地勾起一边的唇角,用温柔得仿佛能腻死人的语气对她说:“那我让人开辆不显眼的车来。” 话落,她唇角绽放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随后垂下眼眸在手机点开名为“车来了”的软件,才凉凉地从唇中甩出一句。 “沈二少,您如今有低于一百万的车吗?” 她说着抬起精致小巧的下巴,向他递来的目光有些似笑非笑,语气却带了几分少女独有的天真无邪,似乎是真在期待他有低于这个数字的车。 在她似笑非笑的视线下,他神色自若地微勾唇角,回以一个完美无瑕的浅笑,继而用近乎于一本正经的腔调回道:“将来会有的。” 三年时间,他已经成长为外人口中的沈二少了。 司言在心中叹息着,抬起葱白的手指轻轻撩了下脸颊一侧的头发,随后慢腾腾地抽回脚起身丢下一句“那我去坐公交了,沈二少,您请便”便轻轻擦过沈清夜肩膀向前随意迈着脚步。 虽然她和他相处的时间,满打满算都没有超过半年。 但是她却将他的性格摸得很透,深知他吃软不吃硬的脾气,给他些甜头才能让他暂时不来纠缠。 她怀着心底的复杂情绪,走到公交站台,顺着人流挤上恰巧到站的公交车。 当她在人头攒动的公交车里艰难挤到一处,将后背紧紧贴在栏杆上时,闻到鼻尖飘过一股毫无烟草味的清冽气息,背脊瞬间紧绷得犹如绷到极致的弓弦。 这是她无法忘记的味道,因为这个味道的主人,是带来全部地狱和绝望的男人。 她抿着朱唇深深吸了一口气,尽量消化一些负面情绪才慢悠悠转过身。 只见,站在司言身后的沈清夜,一条结实手臂隔空横在距离她腰肢一公分的位置,另一条结实手臂高高抬起,骨掌分明的大掌扣住栏杆。 他横在她纤细腰肢前的手臂,袖口挽起到小臂,露出了手腕上一款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的机械腕表,以及手臂处一道略显狰狞的疤痕。 她看到这道狰狞的疤痕,淡不可见地抿了下唇,却很快好似若无其事把眼睛移开了。 司言对面的沈清夜没有错过这个小细节,注视着她的幽暗眼眸潜藏着淡不可见的笑意。 言言,原来你的心还是有软下来的时候。 意识到这点,沈清夜耳畔突然响起三年前那晚,凌叶怒不可遏地揪住他的衣领,用尽全身力气嘶吼出的那一句尾音带颤的话。 “沈清夜,你是不是也想看到心爱的女人,把已经足月的孩子活生生剖出来的场景。” 时隔三年,沈清夜再度想起这句话,线条利落的下颌却仍是绷得极紧。 三年前,沈清夜对沈清轩和班淑的事情只是一知半解,直到那晚他才知道所有的故事。 在沈清夜看来,班淑比他那个名为“母亲”的女人要狠多了。 班淑在怀孕后用她虚假的爱意、温柔、顺从,给沈清轩编织了一场美梦。 而她本人则在美梦尽头,等到他最得意的时候将他狠狠踹下,亲手将他八个月的美梦碾碎。 比得到却失去更痛的,便是一个男人亲眼看到心爱的妻子,和满心期待的孩子,在他面前成了血淋淋的尸体。 班淑够狠,也够毒。 她竟然能活生生将腹中已经足月的男婴剖出来,甚至吩咐人将这段录像在三个月寄给他,彻底将他逼到了死路。 那晚后,沈清夜终于对女人有了一个清晰的认知。 原来一个女人恨一个男人的时候,能这么狠! 沈清夜知道凌叶说出“真到了要美人还是要江山的时候,你要怎么选”的时候,其实只是希望他能暂时放过司言,可他听进去了。 沈清夜早就想过,会不会连累司言。 只是直到那时候,他才真正开始正视这个问题。 在这世上,只有一个司言。 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概率,沈清夜都不会拿司言冒险。 沈清夜耳畔响过三年前凌叶的话后,便响起前不久沈清眯起一双锐利如老鹰的眼睛,说出的一句颇为意味深长的话。 “为了沈桀你能演三年的戏,怎么到了真正想要一个女人的时候,不愿意继续演下去了。” 在这三年里,沈清夜每时每刻都在演戏算计别人。 沈清夜可以为了让沈桀放松警惕,做出一副和沈清不和的样子。 沈清夜也可以对华羽柔甜言蜜语,借她的手让华氏集团,一步步掉进沈清设了八年的局。 那么,对心爱的女人演戏,又有什么关系。 过程不重要,结果才是最重要! 此刻,天色早已暗沉下来。 沈清夜抬起的手臂,遮蔽住了车内投射而来的一部分灯光,令他半张脸好似扫上了淡淡的阴霾。 一片昏暗中,他深沉如墨的眸子深藏着几不可察的诡异。 而光线之下,他浅色薄唇却漾满了令人如沐春风的笑意。 他相信总有一天,她会愿意的。 而他现在可以做的就是像猎手等待猎物上钩一样,在暗地织一张巨大的网,悄无声息慢慢收紧,最终享受美味…… 仿佛是心有所感,在沈清夜眼神变换的瞬间,司言后背便莫名爬上了一层从来不曾感受过的深寒。 这阵感觉,令她难以忽视。 她几乎是第一时间紧蹙着秀眉把头扭过来,和他幽深的眼眸四目相对。 和这双曾经深埋在记忆深处的眼睛对视,她只觉一呼一吸都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 在一刻,思绪乱极了,她不知道该怎么做,只知道不想被他染满万千柔情的眼睛凝望着,也不想被迫接受他的“保护”。 于是,她垂眸斟酌了一番语气,便转过身正对着他,仰起小脑袋用彼此才能听到的声音对他说:“我又不是孩子了,我站得。” “住”字司言还没来得及说出口,整个身子便因为司机躲避闯红灯的摩托车猛踩刹车,而骤然失去平衡。 在惯性的牵引下,司言整个人一下子向前倾去,脑门直直撞上了沈清夜硬邦邦的胸膛。 在跌进他怀中的时候,她被这猝不及防的一下撞得鼻尖生疼,脑袋更有一瞬间的空白。 等她反应过来,只觉一口气提不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