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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西在旁边看得花了眼，索性先让导购帮自己选一件试穿，她摇摇头：“我们拍校服结婚照，婚纱准备到婚礼的时候再让他看。”

简秧秧了然：“你就是想看他哭吧，西西，好坏啊你。”

唐西冲她眨眨眼。

选好的婚纱还要花几个月的时间改尺码，这段时间正好给他们的小家做装修。陆向闻本来在看设计师做的效果图，看着看着又忿忿不平地去揉唐西的脸：“回家前连试的妆都卸干净了，照片也不让我看，唐西，你好狠的心。”

唐西被陆向闻揉得说不出话，索性爬到他身上也去捏他的脸：“我乐意。”

说完又趴在陆向闻身上轻轻地叹了声气，有些迟疑地开口：“陆向闻——我觉得我有点焦虑。”

陆向闻哄小孩一样拍了拍她的背：“怎么啦？”

唐西摇摇头：“不确定……可能是对新身份的恐惧吧。”

她把下巴搁在陆向闻胸前，距离很近地跟他对视：“就比如，我一想到以后要对叔叔阿姨改口叫爸爸mama就很焦虑——不是不喜欢他们，就是感觉很奇怪。”

陆向闻轻拍她的手停顿了一下，认真地问她：“西西，你是不是，怎么说呢，是不是担心在婚姻里失去自我？”

唐西点点头，又摇摇头，又懊丧地叹了一口气：“大概是吧。”

她很慢地组织语言：“我这段时间看了很多婚礼记录，发现自己很难接受奉茶改口、被父亲把手交到丈夫手里的托付，诸如此类别扭的仪式感。”

陆向闻支起手臂挺起上身跟唐西面对面：“会让你感觉自己是‘父母的’女儿、‘丈夫的’妻子，唯独不是自己，是这样吗？”

唐西如释重负地点点头，为他能get到自己突如其来的敏感：“嗯。”

“我知道了，”陆向闻揉揉唐西的头发：“都交给我好了，女儿、妻子都只是人生角色的一小部分而已，你就是你自己，青年学者唐西女士。”

唐西被他逗笑：“那你呢？”

“我啊？”陆向闻煞有介事地摸着她的头发作沉思状：“我就是成功女性背后的男人aka唐西的小陆哥哥。”

唐西笑得跌倒在他身上。

他们的婚纱照不走寻常路，二十多岁的人穿着订做的校服从幼儿园、小学一路拍到中学，拍着拍着唐西又开始抹眼泪，跟妆的化妆师连忙拿着纸巾小心翼翼地擦一擦：“别哭别哭，妆要花了。”

“唉，陆向闻，”唐西抓着陆向闻的袖子晃：“我们真是认识好久了。”

从最幼时一起头碰头研究玩具的玩伴，到一起读书一起长大的可靠竹马，再到为她遮风挡雨的爱人。

站在这个节点回看，真是好多年。

陆向闻笑着看她。

“唉，别动别动，就这样”摄影师端着相机拍下他们的对视：“漂亮。”

70what'sasoulmate

婚礼那天唐渊抱着唐西呜呜的流泪：“宝宝呜呜呜呜，你怎么就这么大了。”

齐芮哭笑不得地看着两个人，唐西本来还有点难过，被唐渊一哭，所有伤感的情绪都没了，她有些嫌弃地推了推爸爸：“爸爸，我的衣服，要脏了要脏了。”

摄影师也没见过眼泪比新娘子还多的爸爸，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继续拍。

仪式开始前李赟神神秘秘地把陆向闻拽到场地的一角，唐西轻手轻脚地走过来，走到他的背后，拍了拍陆向闻的肩膀。

他回过头来，第一次看到穿着婚纱的唐西，是鱼尾形的婚纱，抹胸修身的设计，明明再性感不过，但是配上唐西忐忑地看向他的表情，竟然也让他觉得说不出的纯情。

“好漂亮，”陆向闻轻轻地抱了一下唐西：“可以亲一下吗？”

唐西小心翼翼地把唇凑过来，轻轻吻他一下，有些遗憾地说：“啧，你怎么都没有哭。”

陆向闻闷声笑：“憋着呢，婚礼还没开始就哭，好丢人的。”

仪式开始，陆向闻独自站在路的尽头，看着唐渊牵着唐西的手走向他。

他的新娘，穿着洁白的婚纱，挽着父亲的臂弯冲着他笑。

陆向闻第一次发觉自己对唐西的欲望的那个夏天，一个人坐在书桌旁边，呆呆地看着唐西的侧脸，直到她醒过来，看着陆向闻的表情边伸懒腰边笑出来，手指在他眼前挥了一下：“傻啦？”

陆向闻抓住唐西在自己眼前作乱的手，明明以前牵过无数次手，可是在那一刻，他看着唐西的笑容，突然心脏又开始失去规律的怦怦乱跳。

他深吸一口气，手里捧着花，冲着唐西迎过去。

过了这么多年，每次看到她的笑脸，也还是会心动，和那一天一样，紧张、羞涩，还有一些无可奈何的不知所措。

唐渊拉过陆向闻的手，和唐西的手握在一起，他的眼睛还红红的，声音也有些哑：“向闻，西西和你都是优秀的大人了，我也不说那种把西西托付给你的话，我们做家长的只希望你们两个一起，把属于你们两个人的生活过好。婚姻和恋爱不同，需要更多的耐心和细心，互相更多的包容和体谅……我真是老了，话太多。”

唐渊故作潇洒地挥一挥手：“好了，接下来就是你们自己的路了，好好走。”

唐西看着爸爸的背影，努力眨了眨眼睛，才没让眼泪掉下来，可是这份努力却在接下来陆向闻的致辞中土崩瓦解。

陆向闻拿着卡片，好像是找借口不直视她一样，脸有些红，声线也不太稳。

“到现在，我认识你已经二十二年了，这么多年过去，真的很难说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你。太早了，早到我还没能意识到就一头扎进去。

大概是十二岁的时候，我鼓起勇气邀请你去走一走情侣路，可是你答应地勉强又迟疑，后来干脆忘记了。

你那么招人喜欢，好像永远有朋友围着你转，所以好像忘记也理所当然。

我有段时间总安慰自己，可能是因为你不喜欢看海，或者不喜欢看烟花吧，总之肯定不是因为不喜欢我。

我被这种谜一样的自信支撑着，竟然真的等到你的告白。

唐西，你可能想象不到那个时候我有多开心，好像连高一不在一个班级好像都没有那么讨厌了。”

齐芮在台下坐立不安地扯了扯唐渊的袖子：“好啊，这两个熊孩子，还骗我们说17岁才在一起的。”

“有时候我也觉得自己很自私，因为有喜欢的学校和专业就无形中给了你很大的压力，我知道高三那段时间可能是你有生以来最焦虑的时刻，一直是无忧无虑的性格也被高考逼得崩溃。

我总说我会陪着你，但是很多东西还是要你自己经历，被高压逼着成长很难界定是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