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零九章 遏制
哀嚎遍野，惨叫不断。 在将死之人撕心裂肺的哭泣与咒骂声中，石勒淡淡的笑着，显出发自心底的开心。 死人，他已经司空见惯。 他喜欢杀戮，喜欢将自己兵刃捅入别人的体内。他喜欢听弱者的哀嚎，他喜欢看从别人体内流出的鲜血。 是的，他有点儿变态，但他不在乎。因为他认为，这样的变态是专属于强者的。 临水村剩下也就一百多个老人而已，石勒举起了屠刀，手下的人一拥而上，很快就将这些可怜的老者杀戮一空。 一百多人的鲜血流淌在大地上，浸润了泥土，让周遭充满了浓郁的血腥之喂。 嗅着这样的味道，石勒满意的点了点头。 他目视巴文。巴文会意，轻轻的一挥手，便有十几个喽啰，点燃火把奔赴村落的各处。 很快橘色的火苗翻腾起来，滚滚的黑烟喧嚣尘上，将整个临水村都覆盖其中。 杀人，放火，掠走一切有用的东西。 石勒做的也就是这么一档子事情了。 临水村毁灭了。就算临水村的人们回来，看到的只怕也是满地的尸首和一片焦土。 看着临水村被烈焰所吞噬，石勒满意的点了点头。 “走！”石勒用力一挥手，带着自己的手下消失在夕阳之下。 这一刻残阳如血，阴沉的暮色逐渐吞噬着天边的光明。 而在这昏暗的天幕之下，石勒的马队便如同一片黑压压的蝗虫，铺天盖地而来，浪如潮水般而去。 一来一往之间，他们给这片大地带去了死亡和绝望。 临水村只是一个开始。 而从临水村开始，梁县的一些村落、坞堡就遭了殃。 两日后，石勒攻破了宋家集。疯狂的匪徒杀光了他们所见到的所有人，将宋家集的年轻女子尽数祸害。 女无完妇，人无完人！ 石勒离去留下的依旧是一个残破的冒着滚滚黑烟的村垒。 而石勒残暴酷虐的名声也在梁县散播开来。 有流言说，石勒是冲着李珏而来的。若非李珏招惹了石勒，杀死了石勒的大哥汲桑，石勒怕还不会来此。 一切都是李珏自找的，是他毁掉了梁县的平和。 “也许没有了李珏，石勒就会撤走？”这样的说法，也不知从何处传出，迅速的在梁县散播开来。 而与这个说法同样扩散出来的，还有另一个责问：“你李珏成立的军队不是叫护民军么？那你守护的百姓在哪里？现在石勒在梁县肆虐，我们所看到是你李珏的军队龟缩在关家坳和县城。 我们没看见你出兵保护百姓，我们只看到一个又一个信任你的李珏的村垒，坞堡被石勒攻破。 坐视盗贼肆虐当地……这就是你李珏守护百姓的结果？若是这样的话，你也不要叫什么护民军了，干脆改名叫乌龟军好了。” “真是尖锐的责备啊！”李珏是在梁县县衙之内从何宇口中听到这些消息的。 对于这些对自己来说很不利的消息，李珏沉默了半晌，最终才讪讪的道了这么一句。 他觉得自己被石勒打脸了。这一下可真是火辣辣的疼。 当然，要解释要扯理由的话李珏也有很多好说的。但李珏什么也没说，他知道，再多的理由和已经逝去的生命相比，都显得太过苍白了。 死者已逝，还活着的人必须面对依旧张狂的石勒。 “不能让他继续下去了！”李珏微微眯起了眼睛。他觉得自己有必要遏制石勒的张狂，要不然自己的招牌可要给石勒砸了。 这是李珏无法接受的。在这个时代待得越久，他就越明白名声的重要。如此，他又怎么愿意自己的名声平白被破坏。 虽然他也知道这些留言之后肯定有一个在针对着自己的幕后黑手 “现在他们在哪里？”李珏开口询问道。 想要消灭敌人首先就要找到敌人。弄明白敌人的所在是极为重要的事情。 李珏深明此理，对这事情自然重视异常。 “根据最新的情报来看，最近石勒等人都在伏牛山北边一带活动。他们肆虐离我们最远的地方，那里我们鞭长莫及。如果我们要西进，那我们就必须先穿过，郑家、典家、云家等豪族的地盘。主公，这些豪族对我们都相当冷淡，要过他们的领地，我担心……”一直跟在李珏身边的桓温说出了眼下大体的情况。 “郑家，典家，云家……”李珏念叨这几个家族的名号，心里泛起了嘀咕。 这些家族，他听说过。当初自己成军大会的时候，这些家族对自己就表现得相当冷淡。 他们都是根植于，有志于成为梁县第一大家族的势力。 而自己的出现，无疑是让他们的美梦，彻底的破灭了。 “……他们一定挺不甘心的。”李珏很能理解这样的想法。毕竟自己谋划了许久的东西突然给人抢走了，这件事若是放在他身上，他也是会很不开心的。 只是理解归理解，该痛恨的事情还是得痛恨。毕竟因为彼此立场的不同，双方很有可能就此成为敌人。 李珏明白这一点，所以眼下又听见这三个家族的名号，心里便突兀的一动：“这三个家族，石勒没有动他们吗？” 李珏直接将这件事问了出来。 “应该没有，三个家族的本家都龟缩在坞堡之中，每个家族的坞堡都有数百家丁把守。一意守城的话，石勒也打不下啊。”桓温闻言微微一惊，旋即轻轻的摇头。他给李珏做出了一番合情合理的解释。 “是这样吗？”李珏总觉的这里面应该有些猫腻。 “把受到袭击的村子在地图上帮我标记出来。”李珏拜托桓温。 “好的！”桓温眼疾手快，很快就在地图上完成了李珏所需的标注。 “徐氏、临水、树高、安叶……”李珏轻轻抚摸地图上标注的这几个红点，心情分外的沉重。 每一个点都代表了一个被毁灭的村落。虽然李珏知道因为桓远之安排妥当的缘故，这些村落里的人大部分都逃脱了，可依旧有人死在里面。他们是幸存者的亲属，因为他们那些幸存者正群情激奋呢。 李珏现在能做的也就是引导他们，给他们复仇了。 不过，这些村落…… 李珏穷搜自己的记忆，陡然发现这些被石勒屠戮的村落似乎都有一个共同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