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酵(大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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闷油瓶虽已拿定主意要带我归隐长白山,但一点儿也不坚决。一觉睡醒后见我里外忙碌电话不断,他便索性窝在厨房里开始研究起了厨艺。 吴邪的名片又逐渐在老九门里有了存在感。 “天真!小天真同志!吴……” “哎!在在在!别喊啦!” 死胖子,站院儿里叉腰拿个大喇叭嚎丧似的喊我。 我推开窗往底下一瞅,好家伙!隔着窗帘模模糊糊还以为他两手撑开是插着腰,没想到却是投着降!一个面瘫中年人正用枪抵着他后脑勺。 “是你?” “我找他。”张海客在部队对外的身份我们都知道,我瞥一眼胖子,他给我瘪嘴做了个鬼脸。 闷油瓶既然想当甩手掌柜,那我便毫不客气地跟了进去替他参与起张家事来。 “他们和你联系没有?” “那几样东西在你这儿?” “在祠堂。” “你得列个清单。” “我写给你。” 张大族长转身去书房写单子,剩我和他面面相觑。 “你的主意?” “什么?” “不让他继续做族长。” “不是。” “不做张起灵,他还能是谁……” “我的另一半。” “背后捅他刀子的另一半?” “只要他不是张起灵了,那就不存在什么刀子。” “你以为张家族长是什么?” “是什么?” “是很多人的根。只要我们在,他就得在。” “那他会死。” “我不会让他死。” “你是和另一边谈崩了吧。” “呵!另一边……那是个什么东西!”看来张家新势力对他们外家很不友好。 “他做不做族长,是他个人的意愿。” “吴邪,你既然做了那件事,想和平捂到底是不可能的。” “那不然呢?” “且不说家族条规容不容得下,就是他个人,也绝对接受不了。有些东西,你不能硬塞。” “那你的意思?” 张海客戴着张坑坑洼洼的面具凑我耳边送了我四个字:“李代桃僵。” “怎么代?” “他是光,那人便是影,影子想翻身,需要一个支点。既然你制造了污点,就只能让影子先翻上来了。” 闷油瓶这个族长是张海客处了一辈子的,好说话,好拿捏,因此人家不愿意弃了他这张王牌。 “光?影?你的意思是……” “没错。那家伙想复制他的一切,包括和你的关系。” cao!原来如此!闷油瓶一直是明面上的族长,虽然孤家寡人,但活得敞亮。那人则恰恰相反,从出身起就是个备胎,所谓备胎,就是万一张起灵折了,他马上能顶上,因此他就需要跟随长老们一起“视jian”着闷油瓶的一举一动。当然这视jian的内容里也就包括了我的出现。 这里还透露出了一个很重要的点:张家似乎想用雷同的rou身构建“张起灵永生”的家族信仰。 “这太冒险了。” “那单子上的东西是族长必须掌握的,我会搬走其中一些藏起来,到时候你就用这些东西,去换他一命。” “你疯了!万一人家直接杀了他呢?” “绝对不会。” “万一他不想活了呢!”不知道是不是心虚,我约摸能感受到闷油瓶正从两个楼道拐角外的三楼书房走出来,低声冲张海客吼去。 “这事究竟捂不捂得住,你心知肚明。既然当初敢做,现在还装什么怂?” “当初的张家分崩离析,我只是想让他干脆留在我这儿!我没想害他!” “你要真想害他,现在坟头草都长齐全了。” “你给我句准话,这个事儿要是翻上来,算什么性质?” “凤凰女就是汪氏窃取张家血脉用的,这事儿等于是替汪藏海续了个火,藏区的人对此事是零容忍。” “那不就死定了!” “对。但他是张起灵。他手里现在有筹码。你这趟北上长白山,替他拿到了保命的筹码。” “这事儿需里应外合,没商量定之前,你不许私自行动。” 闷油瓶果然按时出现在了楼道那头。 小伙子一看我俩杵在原地挤眉弄眼,皱起眉心觉得哪里不对劲。 “你……你把这些写给他做什么?” “有你什么事!” 我俩一唱一和表演互呛,张海客一把抢过清单,利落地甩我一个大白眼气哼哼地走了。 我跟在他身后追了两步,目送着他奔出大院儿,跳上了一辆眼熟的车子。 “你这么干,不会出事儿吗?” “重要的东西他拿不到,其他东西,让他拿去谈判吧。” “你就不怕他们杀个血流成河?” “他自有分寸。” “不是……他拿着这些东西去叫板,这账可都算在你的头上了。” “我最后再帮他这一次。” “就,就他这副嘴脸!你哪儿看出他是来求助的了?” 我用愤愤不平来掩饰心虚。 张大族长如今置身世外,抛开所有心机,只要天不塌下来他一概不管,歪头靠在窗台边潇洒地看着我上窜下跳。 我叹口气,凑上去动手动脚,“你就算不当族长了,也得小心,怀璧其罪啊!” “他们不会真的舍弃外家势力,只不过需要谈谈彼此的阶级地位,吵上一架。” 闷油瓶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把一切都看得云淡风轻。 这都什么时代了,张家还打算搞阶级观念那一套,也难怪张海客满脸鄙视。 “说到阶级地位,咱俩也该好好谈谈了。” “谈什么?” 我贴上去下流地用胯部顶顶他的软rou:“谈谈你什么时候能把泊位费交一交。” “泊位费?” “是啊,你停我的港口,不得交泊位费?” “我没有交吗?” “没有。都是我这个港口在倒贴你这艘航母,都把我的小码头快挤爆了。赶紧的!今晚就交!” 小伙子被我胡搅蛮缠也不似当初了,眉毛一跳,手立刻一把按了过来。 “你真想要?” “我催得嘴巴都起茧子了。” 他那手掌力量极稳,我没有被男人摸屁股的经验,整个人不由得僵硬起来。 “你的身体承受不了,等去了长白山再说。” “就一次,就今晚!” “不行。此事损伤肠道,你阳虚亏损,一次也会得病。” 被爱人抱着说着这种甜言蜜语,换做平时我怕是要高兴得把嘴咧到耳朵根上去,可现在,脸上的失望收都收不住。 “嗯?” “可我越来越力不从心了……” 小伙子一把按住后颈将我堪比城墙厚的脸皮抬起。这些天我跟发情的泰日天一样猛干他,还谋求换体位,简直无耻得不像话。 不过我那无耻的师傅说过我天生拥有眼睫毛神功,好好释放的话还挺有杀伤力的,至少胖子他们都吃我这一招。 “等你身体再养好一点。” 张大族长有他的坚持,在我垂眉闭眼轻抖眼睫毛的招数进攻下,凑嘴过来亲了一口,商量出个缓期执行。 张海客的造访再次敲定了那条令我在情感上万劫不复的道路。眼下除了张起灵本人和藏人部以外的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他与汪氏通了婚,所有人都因为这两个最强大最难啃动的骨头已经进了高压锅反而变得安定下来。这也是我觉得事情或许还有捂下去的可能的原因。 但我内心也清楚,这个炸弹谁都能因为自己的一丁点私心不满而点着,与其如此,不如我有准备地自爆。 身边所有认为局势已经在握的大佬都来劝我自爆,无论多亲的人,说这话时都一样令我恶心,让我烦燥。 张海客是这些人里最不满于现状的一个,有了闷油瓶的助力,不过五天时间,国内七个地方同时下手。 胖子从他那儿将清单抄了一份过来,一些小件器物也就罢了,在不知道的人眼中根本察觉不出什么。可清单上有好几样居然是人!包括张家刺青纹身用的颜料调配师傅,刺青师傅,医师药剂师,还有些看名称都无法理解职能的岗位。这些居然都是以人为单位进行占有保存的。这些人一动,整个张家便都知道了。 “怎么了?” 闷油瓶的新手机从买来至今第一次响起电话铃声,听完电话,他陷入了沉思。 就在我逐渐将未来谋划清楚从而摆脱了焦虑的当口,张大族长却忽然看出了端倪。 “吴邪,你究竟瞒着我什么?” “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张海客动了族中大笔资财,控制了纹身师,按理,现在不可能这么平静。” “只要你在我这里,人家也不屑理睬他吧。” “我随时可以走。” “抱歉,你走不了。五天前,这座宅子的出口就已经全部封闭了。” “为什么?” “我说过,你不许离开我。” “那为什么还放他来见我?” “我并不想囚禁你。你说过不再管张家的事了,我有什么理由隔绝你见老友呢?” 解宅的所有出口都有红外线墙报警,启动器在胖子手里,一旦开启,任何活物都无法穿越门廊而出。只要触动警报,内院隔绝带会遍布电流和迷幻剂,即使你穿着绝缘衣戴着防毒面罩往外闯,外院一圈墙体布置着立体防御火力,会将人扫成筛子。 “你毫不犹豫地介入了张家的纷争,你根本不想,也不能抽身离去。” “你怕我知道你瞒着我的事。” 我张开嘴,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字,只好又紧紧闭上。 “你答应了他们什么?” 闷油瓶的好奇被彻底唤醒,视线紧紧粘着我,开始了胡思乱想。 “是因为汪藏海?” “别猜了,猜着了你也出不去。”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不能说?” 我俩就这个事儿僵持不下,我把心一横,索性耍起赖来。“你一定要我说也可以,把我干得心服口服,介时我什么都说!什么都听你的!”我凑上去加把劲讨打。“怎么样?这儿没别人,你想做什么都行。没错,我有事瞒着你,大事。” “我说了,你想做的事,我都可以不管。” 张大族长实在猜不着答案,缠上来捡好听的说。我觉得心上像浇了热烘烘的蜂蜜,浑身发软扑在他身上。 “那你还问。” “我只是想知道。” “有些事,知道的瞬间,就意味着失去。我……我不能失去你……更不希望你再失去什么。” 前番求索真相的结果再次攻击了他,小伙子呼吸一滞,明白了我话中的两重含义,眼睛瞪大几秒,而后皱眉思索了许久,低头不语。 “你若不问,便什么事都不会有。” 话说到这份上,他不会再问,但也绝不会再与我亲密无间。我设想过这一幕,可他背过身低头杵在墙角的样子还是刺伤了我的眼睛。 我本想冷处理一阵,让他慢慢习惯二人之间梗着个秘密的状态,我以为他还会如以前那般或真或假地表现得不在意,可是他就那样在墙角面起了壁。 时间像坏了的表一样越走越艰难,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单看那面背影,我自己脑补出的情绪,全是悲伤。 “小哥……”我根本做不到洒脱地继续生活,就算再不合适,还是忍不住凑了上去。 “你是不是觉得……一切都没意思?”他倒也不算很僵硬,轻轻一掰就转了过来,“一切都让你把握不住,仿佛都不是你的。”轻推一把,他便靠在墙上,我鼓起勇气往他脸上看去,还好,那脸上只是写满了迷茫。 “你想知道关于自己的事,这一点儿都没错,你有权知道。错在我,我还没想好怎样对你坦白。确切地说,我还没决定这件事究竟算不算与你有关,这件事……我本打算就是由我一力来承担的。如果告诉了你,只会让一切变得混乱。你不得不做出选择,而你的这些选择又势必会与大局产生摩擦。当然,最关键的是……是我……我不想……像那些长老一样放手……我想拽紧你!” “他们那样对我,是认定我与他们永远不能站在一起。” “所以他们始终瞒着你。难道那么多年你未察觉到的陪伴就不是陪伴了吗?” “你也要那样……” “不!我不要那样!”我扑他身上,低头咬着他耳朵,“局势已经是个绞rou机,你现在出去必定粉身碎骨。而你若是现在知道了那件事,你一定会出去!仅此而已!我答应你,等一切尘埃落定,我就把什么都告诉你。” “你和他们一样。” 他既不推开我,也不接受我。短短六个字,充满了宿命的无奈。 “不一样!我要的结局不一样!起……起灵……我谋划的结局里有你!一定有你……必须有你!” 我几乎将他的脸捧在眼前,力求将每一丝皱眉烦恼都实时捕捉。闷油瓶的情绪非常复杂,我需要仔细分辨这些情绪中是否参有一丝离去的意图,如果有,我便不放手。 “什么叫有,什么叫没有。你现在的所作所为,真的有我吗?你和他们一样,只是把我当做一个符号。” “我不需要往自己身上标榜什么符号!我也绝不会把你一尘不染地供奉起来!相信我,现在的局面你对付不了。不是你能力不足,而是心,你的心!你的心现在还非常柔软。因为愧疚,你对我心软,对张家更是如此!现在外面仍旧顶着一张张令你感怀令你愧疚的面孔,现在的你,手无缚鸡之力!” 我七弯八绕地又绕开了核心问题,剖开他此刻的软弱,小伙子眨眨眼,垂下头承认了。 “现在的局势早已杀疯了,史无前例的混乱!你们张家这批冷血新人杀了自己族人张冠李戴,其中一部分正在享受新生,另一部分早已和汪藏海手拉手,试图用记忆搬迁来对冲失魂症。二叔他们也在联络这部分人。你此刻夹在中间,还想着能轻易地全身而退吗?” 我把他从墙上扒拉到怀里,正如我所剖析的那样,他整个人都柔软了下来。 “你想唤起藏人部将那些和汪藏海有联络的人通通杀掉吗?你不想。可他们想。他们本就是啃着族人的血rou翻身上岸的,他们根本不会在意多啃掉一个你!你说,你现在出去,等着你的场面真是你想看见的吗?” 张大族长终于抬手回抱住我。 “你说你可以在这些人中找出下一任族长,可在我看来,你这胸腔里装的完全是一颗族长之心,你根本就没有找好方向。听话,待在这儿静观其变,好不好?” 小伙子心绪是真的软,被我这一通游说,窝在我脖子窝里闷闷地嗯了一声,隔了几秒,不知道被哪句话触动,又自己歪头在我脖颈耳后来回蹭,像是反过来讨好我似的。 “吴邪……你这一趟折损的寿命,我一定能还……” 他每一次为我突破底线时,我一颗心脏就像装了个大摇摆在那里晃荡地几乎不能跳动。 “你想做的那件事,我也没有真正来干扰过。” 一直觉得他不善言辞,可不料只这几句实话,就激荡地我说不出一个字来。 “我可以什么都不去做。我对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事都不再介意。除了你。我如果呆在这儿,只能眼睁睁看着你死去。” “依你的诊断,我还有多久可以活?” “如果你不放下心中负担,一直处在忧愁焦虑中,你随时会死。” “你这样说……你……是出于愧疚,还是……” “你觉得呢?” “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我,还是不知道你自己?” “我……” “吴邪,跟我去长白山。” “已经晚了。” “不晚。” 我再也憋不住,张嘴大口呼吸起来,用力眨动眼皮替眼眶降温。 闷油瓶想给我一条相亲相爱相扶持的路。 他让我去青铜门后坐等重生。所有我在外间的未完之事,他都会替我去做完。 “对不起……太晚了……” “你不相信我。” “我相信。八天前,我说过,我们去长白山,马上走。我是认真的,即便结局达不成我的目标也没关系,我愿意跟你走。可是现在……已经晚了。” “因为张海客?” “可以这么说。你知道的,先前为了套取……不,为了保命,我和张家几派宗族签了个协议,现在新的这个派系依旧有人认这个协议,再加上汪藏海的活动,现在我和张家的关系远比你更融洽。但是张海客这一次的介入足以向外界表明你的态度。如果现在我隐遁你出面,那么你就必须先肃清张家,掌握至高话语权。” 张大族长完全不受我的逻辑影响,近距离锁定我的瞳孔,“这一切都不足以阐释你的选择。吴邪,你究竟想做什么!你拒绝我的建议,意味着你决定在几年之内结束一切!结束你自己……你和他们有什么区别!” “当然有区别。我不会白白地结束自己。无论是陪你去朝鲜,还是……都是为了更长久地和你在一起。我一定会在死前做完这一切,下一世,第一时间来找你。起灵,我不希望自己再分心去为你的境遇而担忧,我现在必须做我的事。或许你会觉得我太霸道,但是……请你原谅我,我的时间……真的不多了。” 在这么近的距离下,闷油瓶瞳孔缩放转动得很是明显,我感觉不妙,不想听见他即将出口的话,猛地扑过去堵上他的嘴。 “你相信我,无论是张家还是老九门,我都已经谋划好了。等我不在了,你就可以接手张家……然后,等着我……” 他本就话少,感性的言语被堵回肚子里便再也蹦不出来了,只轻轻摇了摇头。 这一吻结束,他浑身发软,我却硬得发痛。 伸手去按他后面,手指很轻松就能进去,随着手指突入,张大族长激动地在我耳边喊了一声。 “怎么了?”我觉得他有些过于激动,侧头去吻他,小伙子却细细碎碎地颤抖了起来。 “你为什么下了这么大的狠心……为了谁?” 为了所有当初引导我犯下大错的人。 没错,一切都是借口。 闷油瓶的建议是可行的,他有这个能力。 但我的狠心已经被彻底勾起。从被迫和齐佳敏做试管,到与局势虚以委蛇最终制造了小闷油瓶出来,那一段莫名其妙的妥协造就的全是苦果。我想报复这件事上的所有参与者,他们的结局只有两个:或彻底听命于我,或死。 我只要闭上眼睛想象一下他因为这件事沦为整个局势下的笑柄,抬不起头的存在,我就不能原谅。或许当初做那件事的时候我还没有这么在乎他,可事情发展到当下,所有因此事乐呵着的人,我都想抹杀掉。包括我自己。 我撩起他一条腿,他也挺有意思,随着我泄露出来的那一丝狠意抖个不停,自己把另一条腿抬起夹在我肋下,似乎以为我是在冲他发狠,冲着朝鲜之行折寿而归这事。不由得低下脑袋,底下的小嘴柔柔地夹过几下,等着我侵犯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