麒麟竭 -- 吴邪我要用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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瞎子那头的事他不再与我提起,他们俩在小黑屋里捣鼓什么,我也不想知道,他此前一直旁观战局,并没有勃起现象,因此我也不担心。 我们出发北上倒是丝毫不花钱,解家开着军用直升机,一队荷枪实弹的武警把我们"请"上飞机直接送到了目的地。 关押我们的牢房堪称豪华,因为北京城里的解当家的此刻也关在这里。他当然是自愿来陪我坐牢的,作为放手让婷婷连我一块儿扣押的交换条件以及赌气行为,花儿爷离家出走率先住进了这里。如此一来,女司令员不得不把这地方暗中收拾得富丽堂皇以平物议,平日里还得好吃好喝招待我。 不过她既然已经对张家人下手,为着帮亲爹排挤情敌,也一定会把闷油瓶转移到别处。我们都清楚,转运张家囚徒难度相当大,一个不小心,他就"消失"了,更何况我们还能监守自盗。 花儿爷这一回索性主打感情牌,站出来跟张起灵抢男人,也难为他快60岁的人,老来任性一把,看醉了一堆人。 对内,他"公布恋情"是为女儿鲁莽剿捕张家人惹怒吴家的事周旋,对外,知情人士多有猜测,吴霍解同盟或有崩盘重组的可能,并且新一轮三方角力他们或可分一杯羹。 特别是一些零星的,或是海外归来的张家人,知道这样的传闻,也会放心不少,既然起因是他们族长的情感问题,这些人一时也会不知道该怎么做。 那自然了,张起灵可是与老九门追逃了20年的人,他与吴邪之间的事,已经羁绊太深不可能轻易放手,骨密度扫描虽然牛逼,可耗费巨大,且只能一击见效,如闷油瓶一刻不停地易容转换所在地,你就无法对他进行定位抓捕。 不出几日,我们从锦衣玉食的牢里又被"抓"了,被张大族长摇着青铜铃一路过关斩将,给"抓"到了河北一个穷乡僻壤的小村庄里,没吃上一顿饭,又龟缩进了一个不起眼的空古墓中。 这一下解婷婷的压力大了,老爸被抓,黎簇也开始在墨脱部署人力,看似要对解家外围线路下手了。 "啊!"小斗只分两个部分,主墓室和墓道,花儿爷带着瞎子在里头直接脱裤子干了起来,前几日这俩人在我面前互相撩拨个没完,只差最后一道脆弱防线没有攻破,这会儿逮着机会,随随便便就干起来了! "嗯?技术好了不少啊!" "你比吴邪还插得深。"瞎子确实坦白,连这都说。 "他天天调教你?" "他不行,被哑巴一瞪,半天硬不起来,咯咯,啊啊!" "你这上下两张嘴一结合,倒成了个辣妹。" "别的不敢吹,这事儿上,呃…嗯…就是哑巴也未必剩得了我,吴邪被我一夹,两分钟就交待了,咯咯咯…" "哦?他不是怕你忽然变身手撕了他?" "他那东西太粗,伤人十分,自损七分,没有用。" "你现在真不会变身了?吴邪的身体还年轻,血气方刚,我可没那么容易投降。" "开玩笑!一条道上跌倒个几次也能跌出习惯来,更何况瞎子的学习能力还不差。" 我摸摸鼻子,这地方有点儿待不下去了。看看闷油瓶,这货竟一直在背后看我。 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倒是他凑过来主动伸手抱我,我在这个体位上被瞎子评得一文不值,简直憋屈,抱紧闷油瓶,气不过,在他屁股上拍了好几掌。 他侧头往我脖子里蹭,我俩都明白,我之所以在瞎子那头不给力,都是因为他在一边看着的缘故。 "sao货。"我贴着他耳朵骂了句。 小伙子脖子上汗毛一下竖起来,心跳强力鼓动了一阵,随即又平静下来。我原只是想挑衅一下他,没想到他有那么大反应,好像什么东西被我拆穿了一样。 脑子里转了许多个弯,还是没想出来他是哪里有隐情被揭穿。越发难过起来,使劲儿捏他屁股。 "心里都在想什么?"我继续出乱招。 "他听得见。"我俩咬耳朵,花儿爷听不见,但瞎子能听得清清楚楚。 "他跟你在那方面也较劲儿?" "他其实吃不消你的尺寸。" "他里面插爽了会抽筋,是个男人都受不了,你等着,花儿爷坚持不了多久。"我还是在意闷油瓶刚才那一阵奇怪的激动情绪,想再刺激刺激他。 "但他持久不行。" "怎么不行,他是生理性的萎缩收紧,又不要花力气。" "不行的,肠道抽起来时间太长他受不了。解雨臣进得比你深,保不齐他要干射他。" 闷油瓶完全不受我影响,在这里继续sao扰瞎子。 "你们都喜欢被干得深?" "他和普通人不太一样,他受不了大幅度摩擦产生的热度,他会害怕。" "sao货,夹这么紧做什么!"果然,里头花儿爷骂人了。 瞎子不吭声儿,显然被闷油瓶说中了,不好再狡辩。 "那还怎么射得出来?" "害怕了他才知道服软。"服软了才会射。男人如果不是臣服在肛交对象胯下,彻底享受这种行为,应该是射不出来的。 "慢,慢一点,啊啊......" "放松,乖。" 花儿爷正在兴头上,瞎子一听话松开,果然下一秒,"啊啊!嗷嗷嗷!慢一点,要烧起来了!" "哈哈,说什么呢!我也在里面,烧不死你。" "呃…不行不行,你慢点!cao,怎么那么长啊!" 瞎子这头被我俩看穿了,那头就装不下去,难得带上了情绪。 "好好好,我不动,嗯?这样行吗?" 花儿爷人精一个,立马抓住机会攻入这个人的弱处。 "你之前没cao到他害怕,比起前列腺,他更怕这种烫。" "来!继续。"那头瞎子不能同意闷油瓶的论断。 "你看着他怎么被解雨臣弄服贴。" "嗯…啊...啊!啊啊!" "别怕,我也在,不会让你烧起来的。"我觉得小花肚子里笑出内伤了,从来没遇到过被roubang插得太烫,生怕要被烫死的。 "嗯!吴邪没你cao得这么......啊!嗷嗷嗷!慢点!" "哼哼,你是想说,吴邪比我温柔?" 接下来好几分钟,里头只隐约剩下啪嗒啪嗒的拍rou声,特别清脆响亮。 "嗯?怎么了?" "吴邪比你短,他cao不死我,还是你厉害。"我觉得这地方最尴尬最受伤的似乎只有我。 "很难受?" "不知道,难受,还是什么......"头一回听到这货要死不活地说话声,软弱无力,似乎是有什么彻底敞开了。 "你里面真是男人的地狱。" "你喜欢?" "喜欢。" "那来,干死我。" "不会死,最多有点儿脱水。" 瞎子跨过来自体温的恐惧,叫床声变了,低沉走心,看来是真的开始有了感觉。 小花一直用温柔的声线安抚他,他嗓门儿从小练腔练吐息,柔起来一半女人都要甘拜下风。我想起瞎子有老婆的事,也不禁把两者重叠起来,如果就这么把花儿爷当成投了男胎的夫人,这种感觉只有瞎子自己能够体会。 "你也不短,你喜欢找前列腺,所以插的深度比较浅。"闷油瓶挺高兴,在我耳朵旁边安慰起我来。 "去外边转转。"我其实特别想知道他刚才心里的波动是为什么,但这里有瞎子听着,想必问不出来。 "他们这头问题应该不大,我们得动身去长沙了。" "嗯。" 我和张起灵逃出升天,当然是应该第一时间回自己的地盘召集力量,救出张家人。 许多人巴望着我与解家闹掰,婷婷今天这样厌恶我,也是因为有太多人在说我的坏话。 我们在武汉下车,火车站门外一溜九门标配路虎,只要是靠近长江中下游,靠近长沙辐射圈,就是黎簇的势力范围,花儿爷要来喝个茶,都得是人家点头同意过才行。 来接我的倒不是黎家人,而是陈月丙,这人原是广西陈家手下走马盘的,陈皮阿四没有亲生子女,但这个月饼先生的老婆却是张大佛爷的曾孙女,为着他老婆的基因,我才抬他掌管了陈家。 "小佛爷,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张家人被关在什么地方,都知道了?" "嗯。" "先断了解家西边出境的路子,算是个警告。" "我的人已经准备入藏,墨脱那边原来支援给解家的陈家人调换回来。" 解家一家主持所有马盘营生,人手自然不够,一些个走货运货的人力还是九门里头各家支援的。 "先给婷婷点教训,不要下手太重。" "吴邪"已经死亡二十多年,这次我以吴小佛爷的身份回到长沙,惹得一帮老喇嘛激动不已,进了总堂地界,没来由地时不时会响起汽车鸣笛。 也许这就是所谓的"信仰",拥有一个不变的东西,这个族群就有了信仰,即使从前觉得是个疯子般的妄想,一旦做成了,就能成为高高在上的信仰。 "吴邪,我爸去苏叔叔那里了,一会儿就回来。"黎曜从头到脚一套高级定制,表情里透出一股冷漠疏离。然而黎簇有他从小到大的生活点滴记录,看着那些影像资料,再加上周遭的人对他习惯性的照顾和疼爱,这些日子已经活回了失忆前的模样。但他这些认知积累没有丝毫记忆支撑,因此还不能就那些自己的影像生成完整的情绪。 "你最近还在打那游戏吗?" "换了,那个不好玩,而且......cao!你个不要脸的,就是因为你,害得我都玩不下去了!"我这里的乡野生活没有阶级高低没有局中局外,他相处起来最是自在。 "我看4D时间久了头晕得厉害。" "是有点晕,我现在玩的这款做得好一点。" "行,有空陪你玩。" "你滚!老子再也不组你们俩了,宁可组野队去。" "哈哈,不要这样,谁还没个三急的时候不是?" "你变态!大变态!"他对我的认知很鲜活,想起之前玩着玩着我俩就打起炮来的事,小伙子一下蹦起来嚷嚷开了。 "怎么变态了,你平时难道不撸?" "我为什么要撸!你玩游戏还撸?而且你那是在撸吗?还让我在一边等你!" "唉瞧你小气巴拉的!我那也是难得撸一撸,下次不这样了成吗?" "吴邪,你脸皮是更加厚了啊!"黎簇杀到,老远听到黎曜说我"变态变态",进门就挤兑我。 "男人,脸皮不能太薄,我这是教阿曜如何成为一个雄赳赳的大男人。" "你滚蛋!"黎曜脑子里的词库也被清空了,骂人不顺溜,来来去去就那么几个词,倒是表情生动,脸都憋红了。 "哈哈哈,好好好,我滚我滚,来来来黎簇,我俩滚楼上去吧!" 这一回给黎簇的好处我需要慎重,中巴方向是一条很稳的路,我们不但过境容易,由于两国几十年友好,在巴基斯坦再出境也最为便捷。 黎簇一旦吃了这一线,只怕他将来有了吞并解家的野心。然而我们的张家族地前期需要势力保护,与解家的对抗形势是不变的,花儿爷只能是跟女儿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要让婷婷知道家族间的事如何任重道远,如何牵一发而动全身,不给她个下马威不行,如何把握力道,这是关键。 目前解当家的躲在外头吃苦,也是因为婷婷动手太快太鲁莽,快得连他爹都措手不及。上午才漏了个消息给她,她下午紧着就偷偷约了太空信息处的朋友把事情给做了!要知道她的身边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看,既然动手,就必须把整个项目启动下去,否则让张家人察觉,那你下辈子也难再抓着他们。 "吴邪!饿死了,你们在干嘛呢!"黎曜等他爹张罗今天的午饭,上楼却直接跟我抱怨。 "好了好了,走。"黎簇是儿子的奴才,看黎曜任何傻逼样都是一脸自豪的笑。 "爸,明天我约了朋友,你说那上坟,可以改天么?" "好。" "不行。" 黎簇和闷油瓶同时出声儿。 黎曜非常诧异,他已经摸清了闷油瓶的路数,知道他就不是个红尘中的人。 "明天我去,你也去。" 黎曜跟闷油瓶的关系一直维持在崇拜敬仰的角度,无论失忆前后,就这点完全没变。 "好吧。"男孩子都这样,大哥的话比老爸的话管用,更别提他老爸基本上只懂得点头。 明天是梁湾的忌日,闷油瓶第一次直面这件事,我心里很是欣慰。 席间苏万也来了,"哇!张起灵!",他还是头一次看见真人,惊奇感表现得很专业。 "来来来,苏老板,咱俩真的是很多年没见了,坐坐坐。啊......时间过得真快,你们俩如今都是道上有头有脸的人物了!" "可不是快?吴小佛爷眼儿一闭一睁,就是沧海桑田啊!" "苏万叔叔,你今天怎么变了个人似的。"黎大少一张嘴就拆我们戏台子。 "你苏万叔叔这辈子第一次见到张起灵本人。" "见就见吧,激动什么。" "哈哈,还是阿曜说得对!就该泰然自若。咱们虽然见得少,合作可不少,关系更是坚如磐石,吴邪,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我抿了口酒,这戏给黎曜打断,一时唱起来有些干。好在我也不想对这俩人太过客气,想了想,直接了当地道,"各自的人生,各自的路。我们各自有各自的追与求,相交,相背离。吴邪有感谢你们的地方,也有提携你们的时候,论不清年龄辈分因果,论不清,就不论,不如,干了这一杯,前世不计,共修今生。" 我没站起来碰杯,只是仰头自己先干了。在座有两个不入戏的,还得让小伙子们早点儿吃上,只好长话短说了。 闷油瓶的进食量让黎曜看着不舒服,一个劲儿给他夹菜。 "阿曜,别添乱。" "爸,这些不合他口味!再点些。" "这你可就是外行了,哑巴张吃得少那可是下斗绝技之一,他吃得少你一倍,在斗里意味着能比你多活一倍的时间。" "不是,真不合他口味,他吃得咸。我也觉得今天的菜太淡。" 闷油瓶的口味黎曜竟还记得,只是黎簇习惯性忽略张起灵的需求,光知道配合我的口味。 "我去跟他们经理说,剩下几个菜烧咸一点。"黎大少爷真是来吃饭的,这就跑出去张罗了。 有儿子参和在席间,四个大人啥没谈成,也不敢谈,就是约莫交换了几个意见,再安排了下行程和住宿。 堂口我是坚决不能住的,这里头故事太多,岳麓的别墅也卖了,九门核心地块整合,新建了不少自己的定居点,打着陈景冉医院疗养分院的名义包下来,造得相当不错。 "明天怎么忽然想起去给梁湾上坟?"梁湾死的时候,正赶上一波医院大清查,严打医疗腐败和涉黑。为免闲话,她的墓不敢摆在九门墓园里,但她生前是黎簇的妻子,没办法,最后以死前遗嘱的名义,就葬在了医院疗养分院小山上。 "正好在这里。" "你倒记得清楚。" 我好久没跟他做了,这会儿抱住他后背,让我有点勃起。 "阿曜的事,当年我确实没想过跟张家会有什么关系,也许到了那个节点上人人都以为我心思有多缜密,其实我只是想到能有今天这样的光景而已。你,还恨我吗?" 闷油瓶不回答,眼望着窗外,但却是有情绪的,费洛蒙告诉我,他心里依然十分不舒服。 "你要恨我,也可以告诉我,其实我知道自己这样做有些不对,可我也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好处太多,我看不清,想象不了你的难受,你告诉我好吗?" "事已至此。" "事已至此可我们还没有结束,若是有什么你要为此背负和面对的,也可以让我去出面呀?" "你让我变得责无旁贷,可我也不知道怎么去承担。" "你是说,阿曜做了黎簇的儿子?" "无论怎么解释,我欠了梁湾,永远无法弥补。我也逃避了抚养的责任,甚至不能说出真相。我不得不去祭奠梁湾,可我也不知道祭奠她什么。" 有儿子在,他不得不做出缅怀其母亲的样子,闷油瓶不喜欢这样演戏,他与梁湾原本是毫无瓜葛的。 "那就不去,将来我会去解释。" "你解释不了!你的解释不能让他好受!" 我语塞了,看着他怒上眉梢,我最大的忽略不是忽略了闷油瓶的感受,而是忽略了阿曜的感受。而这种"我来自哪里"的感受对闷油瓶来说也最重要,他不希望阿曜得到这样沮丧的真相。 "那我就骗他。永远不让他知道。" 这下闷油瓶更不开心了,转过去只给出俩字儿,"不行。" "就像张家人不告诉你一样,我也不让他知道。" 小伙子炸了,肩膀一震把我震开老远。 "我做个局,把知情的人全杀了,剩下懵懂的张家人,把一切交给阿曜,然后我俩像董灿一样,躲起来。" 窗口腾起一阵杀气,我不管他,继续说,"世事就像一个怪圈,走着走着,又走回去了。起因竟是因为我们以为阿曜会伤心于身世的答案。" 我不怕他的怒火,贴上去紧紧抱住他,"不这样,永远也不会有他这个人,作为孩子,能够出生到这个世界,就是成功。如果他的母亲不是梁湾,如果他是你跟你喜欢的女人生的孩子,他不会活得这样无忧无虑,不会是万千宠爱的公子哥,甚至,他会被我杀了。如果他只是黎簇的儿子,黎簇也不会这样疼他,九门中只有他是大太子,因为有他,黎簇才坐得稳。我会把这些一同告诉阿曜。即使我们与梁湾,与黎簇都是起于交易,但这场交易的唯一尽得利益者,是他。他可以选择自己的生命终点,而不像普通人,不得不与时间赛跑,这又是受益于你的血液,间接的,受益于带你出世之人,受益于张家。他的出生与众不同,这是他的幸运。" "你的意思是,我也是幸运的人,我不应该纠结于董灿其人。" "我们可以继续找他,但不必这样紧张,他从来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 "我应该承受茫然中永远没有人会告诉我答案和方向,应该承受这个世界带给我的隔离,其实我只要待在原地接受他的引导,或者到今天,变成接受你的给与,这样就足够幸运,足够感恩戴德了吗?" "你确实应该感谢张家的前辈,你想想,即使找到了董灿,你又打算如何?揪着他,问问他,为什么丢弃了你的母亲?为什么要为了制造你而害死白玛?为什么把你带到张家做了张起灵?我想你问不出口,你没有那个资格。" "起灵,不要站在大人的角度去思考孩子的人生。如果梁湾的母亲还在,那我应该上门负荆请罪,给她养老送终,如果她的兄弟要打我找我报仇,我都会面对,可是她的孩子,我不考虑,只要我让他快乐幸福地长大,就没有对不起他。" "不是,你在狡辩。" "是,我在狡辩,但今日我可以辩得你无言以对,来日一样可以让阿曜无法反驳。我知道我这样品评你之前走过的路,有点儿过分,你与阿曜的经历完全不同,你与董灿的关系也还是未知。可阿曜的事让你觉得不高兴,我只想你能看开一些,有这么个家伙在,我们不但棋盘上多了一方活路,生活上也更丰富了不是?" 他是会生气的,有了犁鼻器以后,他火气上来时那股肝区漫出的味道结合胃血翻涌出来的化学分子,十分好分辨。尽管脸上看不出什么,但他明白自己的情绪骗不了我,索性低头不理我。 "你要是觉得自己与梁湾毫无瓜葛,明天就不去也没事。" "去,我是他男人,连儿子都那么大了。"小伙子说不过我,拿我撒气。 "你是他男人,偏被我给睡了,那明天我也得好好给嫂子敬朵花。" "滚开,今晚沐浴焚香斋戒,准备明日上坟。" "你们上坟这么讲究?那之前你给我上坟,怎么都是泥巴裹满裤腿地就来了?" "我来看看你死了没有。" 他嘴上扯皮,肚子里的火气已经下去了。其实他就是不习惯,这事儿莫说顶在了孤家寡人的他头上,就是顶在我这江湖老油条头上,也少不得有点儿尴尬。只是有我插科打诨,慢慢地也能变得接受。 "来来来,沐浴去。" 这一下午他一个劲儿推开我,我就一个劲儿粘上去,到晚上九门正式接风宴,他再见着黎曜的时候,表情比中午好看多了。 "吴邪,你说明天我应该穿什么颜色的鞋子?" "问黎簇啊!" "他们都说黑的,可我不想穿黑的,为什么上坟就非要穿得像只黑乌鸦?" "一身白也行,黑白相间搞成个斑马也行。" "就不能五颜六色吗?" "不是,你对着个墓碑五颜六色有意思嘛?那万一叫里头的鬼看见了,缠上你可怎么办?" "你老公穿什么颜色的?" "干嘛!" "我跟他一样。" "那你问我?" "不是你给他挑衣服的?" 原来他以为我是闷油瓶的小媳妇。 "他铁定必须是一身黑,而且晚上还得焚香沐浴,本来还要斋戒以表哀思,因为晚宴,斋戒取消了。" 闷油瓶为了黎曜将来觉得舒服,想慎重对待梁湾,那我也得帮着宣传宣传。 "那是谁呀,搞得这么隆重?" "一个非常重要的朋友,对你,对我们几个来说,她的贡献太大了。" 我们还没告诉他梁湾是他母亲的事,他什么都忘了,自然也不觉得生命中必须有母亲的存在。 "那好吧,穿黑的。" 黎曜喜欢粘着闷油瓶,在他看来,张起灵不是神,是比他还无法融入宴席的一个沟通上的弱者。 可以说,此刻张起灵是酒宴中的一个黑洞,大家都避开他当作没看见,因为实在不好对其表态。大家对待阿曜也有点这种味道,寒暄一下即走,毕竟关系上太过复杂。 张起灵失忆后我端掉了陈景冉,医院经历停业整顿,重新装修后硬是转到了梁湾手上,经济损失近千万,陈景冉手上的遗留资产更是完全放弃,黎簇经由这些年的追杀,才慢慢收回了一些。 现在张起灵的儿子又失忆了!谁也不知道吴邪对此有什么忌讳,张起灵有什么忌讳,黎簇苏万又有什么忌讳,一个不当心,把自己嵌入到我们几方的间隙里,只有死路一条。 我每次转头看去,那俩帅小伙子都凑在一起说话,黎曜话痨的本性也不知道像谁,失忆后依然如此。 晚宴过到半程,来了位不速之客,解婷婷推门而入,噔噔噔走到我面前,看见我的脸,楞了下,叹口气道,"我爸呢?" "他没事,就是暂时不想回去,黑瞎子陪着他,你放心。" "明天跟我谈谈。" "明天没时间。" "那今晚,不先与我谈一次,你会后悔的。" "行。听你的。" 婷婷很难接受我,毕竟解淳从小是一家人的宝贝,我这个长相又是很讨她这种女汉子喜欢的标准小弟弟脸,一眨眼告诉她说,解淳死了,被二十年前就死透了的吴邪大粽子附了身,她这位顺风顺水的女司令员如何能想得明白? 到底是解家临时的掌门人,黎簇立马给她安排了位子,坐在远离张起灵的那边。 "八婆,你怎么把张家人给抓了?凭什么!" 出人意料的,黎曜同学这一年多时间已经跟解婷婷闹得水火不容,一听说我们此行是因为张家人险些被一锅端,回来求援的,这会儿见着解家人就骂开了。 "阿曜,说什么呢!"黎簇也给吓了一跳,"婷婷你别跟阿曜一般见识,他还没整明白事情的来龙去脉。" "哼!"婷婷有鄙视阿曜的本钱,俩人年纪差不多,一个已经是信息部队兼陆军本部预备司令,这两个部队还未正式合并建立新编制,因此这个位子上婷婷预备上一两个五年计划,到时候就是长官的不二人选了。然而再看看我们黎曜同志,本来已经不够看,还去失了个忆,除了脾气不比人家小,其他方面实在也是没有可比性。 看他们俩的势头,平时就没少吵,这会儿倒还是婷婷先按着,没有发作。 "你还好意思过来,我告诉你,你就一条路可走,放人!" "阿曜!吃你的饭!" 这事儿被吼得大家伙一阵尴尬,半天听不见人说话,人人都等着我或是张起灵表个态,否则不好收场。 "婷婷,你这事儿做得是不地道。"我说得模棱两可,那边的女汉子不做表示,继续哼哼了一下。 "得,先吃饭,回头跟我说说,看到底是出了什么误会。" "啪!"姑娘也是个爆脾气,这就摔了碗,我一阵头疼,紧着就听到了最不想听的话,"没什么误会不误会的,我爸说了,他这辈子就喜欢你,你眼里却只有张起灵。我解家对你掏心掏肺那么多年,我爸对你的事从来没有一个"不"字,张起灵一露脸你摔手就走,要我说,不地道的是你吴邪。我也没别的意思,只要你离开张起灵回来解家,安心陪我爸度过晚年,一切都好说!" 这下厅里彻底安静了。 "你爸喜欢谁,你让他自己来!我就不信了,花儿爷有头有脸的人物,还用派你使这种下三滥手段?再说了,吴邪喜欢张起灵还是解雨臣,关别人什么事?我就见不得你这种女人,八婆,管天管地,管你爹头上去了!"幸好有同辈的黎曜在,小伙子哪受得了别人砸场子,登时给骂了回去。 "你个断不了奶的王八羔子,等学会打理自己的尿片再来跟姑奶奶说话!" "老子断不了奶,也好过你站着撒尿!妈的!男人婆!" "站着撒尿也好过你成天对着男人扭屁股,娘娘腔,哭到二十岁。" "老子有你爸娘?你......"我们都已经看傻,倒是黎簇出手快,阻止了俩孩子逐渐开始骂爹骂娘的趋势,一把拽住了要蹦起来的黎曜。 "咳,婷婷,我看这里头误会大了,要不这样,你今天先回去,明天是你梁湾阿姨的忌日,我去她坟上洒扫,完了就去找你,你看成吗?" 解婷婷跟黎曜待不到一个屋,径直离去。 "吴邪,是不是真的!你还挺抢手啊!"这家伙没心没肺,倒是缓解了不少静谧的尴尬。 "那你是支持哪边?"苏万也跟着起哄。 "当然是支持我哥啊!解家有那么一只母老虎在,吴邪你可绝不能去!" "人家花儿爷可是富可敌国呀!" "钱钱钱,苏叔叔,钱可不是万能的!" "唉,花儿爷这爱心怎么不早几年送呢!可惜了了!" "不好!他们俩在一起看着才舒服!吴邪跟花儿爷一起的话,两个受,不行的!" "什么?你知道什么!别瞎说。" 苏万特别坏,仗着黎曜这只穿"皇马掛"的大喇巴,嘚吧嘚吧个没完。 "唉苏叔叔,问题的关键不在这里,关键是解家有解婷婷在,吴邪绝对会英年早逝的!" "哈哈哈,我们阿曜的嘴开过光,吴邪,你还得远离解家大小姐。" 我今晚已经不想见婷婷了,我得先跟她爹沟通沟通,他这女儿教得也是绝了! 晚上小花那头在电话里沉默许久,然后开始笑,一阵一阵地,想一阵笑一阵,渐渐演变成停不下来的态势。 抓张家人已经成了解雨臣和张起灵争夺吴邪的大战,事情就那么狗血,偏我们还不能反驳。 "今晚我的老脸都丢尽了,真的。" "看来我的也是,哈哈哈哈。" "小花啊,试管婴儿看来真不行,把你和秀秀的情商给遗传去哪了?" "让我笑会儿。"花儿爷从来没这么失控大笑过,有点儿像在发泄。 "行,你缓过来再打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