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5-不会抛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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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光不知道该用怎样的态度与现在的北斗交流,她看着北斗茫然又害怕的眼神,心中难过、生气又同时无比怜惜。但意外的是,她只说了一句“跟我回家”,北斗就真的乖乖被她牵着走了。 此时的璃月已于北斗记忆中的完全不同,她真的失去了很多年的记忆。街上的好事者纷纷投来打量的目光,堂堂天权大人怎么牵着一个乞丐模样的人?北斗低着头看着凝光的脚后跟走路,杂乱的发丝遮住了她的脸庞也阻挡了那些视线。她讨厌这些目光,就像当初她被赶出渔村一样。 北斗看到群玉阁的时候脑海里突然闪现了几个画面,一下仿佛置若波涛汹涌的大海,咸腥的味道灌入了她的五脏六腑让她无法呼吸,然后,便开始呕吐了起来,但是胃里没有东西,只是在干呕。 凝光吓了一跳,一边顺着她的背一边问她有没有事,要不要再回不卜庐看看,关切之情溢于言表。北斗摇了摇头,憋了一会把反胃的感觉给压了下去。 “我饿了。” 那个医生告诉她门外的人就是凝光,她们关系很好,凝光会照顾她一切,提什么要求都可以,毕竟凝光现在是璃月七星之一了,于是她便跟着凝光走了。 “好,我让人去准备,先洗澡好不好?”凝光的语气温柔,让北斗有些不自在,在她看来她们只是认识了几天的人,但她还是点了点头。 凝光把北斗带上了群玉阁,就在北斗还陷于群玉阁装修豪华的震惊之中时,一双手擦过她的腰间,撩起了她的衣服下摆,北斗连忙摁住了那双手惊讶地看着凝光,凝光也同样一愣,随即眼角泛起了不明的笑意。她想起那年在山洞里,北斗第一次脱她的衣服,自己也是如此反抗,现如今她们的立场居然倒了过来。 “我自己来就好。”她们的关系有这么亲密吗? 凝光看北斗窘迫的样子,笑意更甚。 “怎么了?你身上哪里是我没看过的?”边说边把北斗的衣服又往上推了推,看北斗的脸rou眼可见地红了之后,又说道:“不仅看过,还摸过呢。” 北斗还是死死按住凝光的手不放,谁来告诉她啊?她和凝光到底什么关系啊? 凝光的力气当然没有北斗大,僵持了一会之后,凝光突然冷了脸:“快点儿。”,这回北斗终于松开了手并被凝光脱了个精光。 “你身上有伤不能沾水,之后还要换药,我帮你,听话。” 北斗闷闷地嗯了一声,凝光突然发现也许现在的北斗也就十岁,用哄孩子的口吻哄北斗似乎有奇效。 两个人都没什么话,彼此沉默了很久。凝光仔细地清洗着北斗身上的污垢,目光在北斗的肌肤上扫过一寸又一寸。 “你怎么了?”北斗听到背后的人好像在隐隐抽泣,她不敢回头。 “你在外面有没有被人欺负啊?”凝光假装无事发生,她想知道是不是有人虐待了北斗。浓厚的鼻音传到北斗耳朵里令她不是滋味,但她不知道心中这般难受从何而来,或许是美人落泪总会让人动恻隐之心。 “没有啊。”北斗不想凝光担心,顿了顿又补充道:“有人打我我会跑的,我跑得很快,他们追一会也就不追了。” 凝光知道北斗说的是最初来璃月之前的事,她对北斗经历过的事了解得少得可怜,北斗每次出海回璃月港都是报喜不报忧的,可身上的伤无法遮掩,凝光一开始会追问北斗的伤是怎么来的,但每次都会被北斗敷衍过去。是怎么来的?当然是刀剑相向,以命相搏来的。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她不再过问北斗身上的伤,甚至最后也没心思听北斗说海上的那些事。一想到这些,酸楚与后悔就泛出了凝光的心房,冲上了嗓子眼,涌上了眼眶,溢了出来。她差点永远失去了北斗。 正当北斗还在用两只脚丫玩水时,一双玉臂从后面抱住了她的腰,随之而来的是一整片后背柔软触感,特别是蝴蝶骨下方那块地方紧贴着的圆润让北斗一下又红了脸——好大啊....... 北斗的身体风吹日晒,千锤百炼,全身很难找到什么敏感的地方,硬要说的话也只有背部了。当初凝光意外发现的时候,时不时就要从北斗后面搞偷袭,开始北斗会挣扎,后来变得僵住,最后也就习惯了。但北斗每次被凝光从后面抱住还是会觉得惊喜,她不讨厌,因为这样她们的心脏离得很近,最敏感的背部能清楚地感觉到凝光的心跳。 不过对现在的北斗来说,还是惊吓更多一点,因为太过刺激,身体甚至还在微微发抖。要是别人,北斗恐怕身体比脑子快,一拳就挥过去了。不过背后的是凝光,她克制住了,她能感觉到,凝光只是太难过了。北斗想说些什么安慰凝光,但是脑子实在想不起来什么,况且不管是腰上的手臂,还是背后的触感都令她无法思考。 凝光情不自禁地抱了一会后才发现这人连呼吸不敢了,真是个笨蛋。北斗听到身后的人发出了一声气音,好似在笑,下一秒,腰间的手臂环地更紧了几分,背上的肌肤与身后的rou体简直严丝合缝地贴着,让北斗猛吸了一口凉气。 “你!你干嘛啊?”北斗的喉咙发紧,又有些惊慌,但是说出口的声音却带着几分娇嗔。 “我们那么久没见,让我抱抱怎么了?”北斗这个反应倒是讨了凝光开心,得到了满意的结果,凝光松开了北斗,继续给她擦拭着身体,先慢慢来吧。 “......多久啊?”北斗好奇地发出了疑问,却没得到回音,等她转头的时候一条毛巾砸到了她头上,一时间遮掩了她的视线。 “整整两年!你个混蛋!”凝光声音恶狠狠的,但给北斗擦头发的力道却很柔和。 两年啊,北斗对这个数字很无力,她失去的也不止两年的记忆,“对不起......”总之,先讨好凝光吧。 “光对不起可没用,拿出点行动来。”凝光放下毛巾,开始给北斗摸润肤水。 “啊?我现在还是病人吧?”北斗直觉不能这么把自己卖了,“这是什么啊?味儿还挺好闻的。” “润肤水,味道是你以前最喜欢的那种,伸手。”凝光拿起睡衣帮北斗穿上,在她的腰间打了个蝴蝶结:“我所求的又不多,只要你待在我身边。” 凝光抬起头与北斗相望,眼底似有千言万语。这么多年她终于说出了这句话,但此时她并不期望着北斗肯定的回应,为什么呢? 北斗愣了一会,然后笑着轻轻抱住了凝光,正当凝光惊讶又感动北斗开窍如此之快或是想起了什么的时候,耳边就传来一句:“凝光,你好像mama噢。”,然后北斗就被推开了。 凝光把北斗晾在一边,自己出了浴室把被水溅湿的衣服给换了下来。路线好像出了点问题,得换个方向,她可没耐心再等七八年等北斗开窍了。 吃饭的时候凝光谨遵医嘱按荤素均衡的正常人量给北斗布菜,还担心北斗因为饿了太久这些根本不够吃,但没想到北斗只是刚开始的时候扒了几口饭菜,而后便说吃饱了。凝光有些诧异,以前北斗心情好的时候三碗饭都吃得下,这会儿居然一碗都吃不完? “真的吃不下啦,我有点想睡觉了。”北斗看着凝光犹豫的神情揉了揉自己的太阳xue,她确实累了。 或许北斗失踪的那段时间经常处于吃不饱的状态,食量自然而然就变小了。 凝光放下筷子把北斗带到了自己的卧室,“你就在这休息吧。”说着还帮北斗盖上了被子,“对了,你这枚戒指是哪来的?”,凝光拿起北斗脖子上挂着的戒指仔细观察了一番,她从未见过北斗戴过这个。璃月的上流社会大多都有收藏古玩的爱好,凝光混迹其中也算见过不少奇珍异宝,以她来看,这戒指上镶着的红色刚玉绝对是世间少有的臻品。 北斗盯着那枚戒指茫然地摇了摇头:“你都不知道,那我更不知道了。” 凝光感觉这枚戒指或许能搞清楚北斗失踪的时候去了哪里。于是与她商量道:“把它借我一段时间好吗?” “好啊,你拿去吧。” “你好好休息,我出去一趟,有什么需要就跟门口的侍者提。” 凝光走到门口的时候北斗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笑着说道:“要去把它卖了吗?”。 她想起来凝光是个小财迷啊,什么东西到她手里就是先评估能卖多少钱。 “睡你的!”凝光关上了门,与门口的侍者叮嘱了几番便出了群玉阁,她要去拜访在璃月几位精通矿石和古玩的行家,这枚戒指是现在唯一的线索了。 凝光的床很舒服,可是北斗睡得不怎么太平,半梦半醒,中间还被侍者叫醒吃了药。吃过药之后北斗终于真正陷入梦中。 梦里她还是置身于群玉阁,但是布局却与现在的不同,比如现实凝光的书桌摆在窗边,而梦里却摆在房间中间正对着门。 对了,群玉阁那么大,或许不是同一个房间。 北斗一扇一扇推开群玉阁房间的门,脑门不觉地开始出了汗,她感觉自己以前来过群玉阁,可是眼前的画面跟记忆中完全不同了。 凝光呢?凝光在哪儿?! 北斗一边喊着凝光,一边打开一扇扇紧闭的房门,她在走廊里奔跑,突然听到了凝光唤她名字的声音,她立马循着声音撞开了一扇门,却一脚踏空坠入到了海里。 北斗凭着本能游到了海面,却发现天空乌云密布,她被海浪模糊了眼睛,再睁开时入目的是漫天紫色雷暴,她害怕得手都在发抖,再眨眼就是远处漂浮的群玉阁,北斗仿佛看到了希望,手脚又恢复了力量努力朝岸边游去。 “北斗!醒醒!” 一个巨浪拍来,把北斗给拍醒了。 北斗睁开眼睛看着凝光着急担心的神情,没头没尾地说道:“我差点就游到岸上了。” “什么?你梦到了什么?” 凝光回来之后看到北斗出了不少汗,眉头又皱着,还一直在呓语,怕是被梦给魇住了,于是她一直在试图叫醒北斗。 “我掉到了海里......还有紫色的雷......”北斗现在还能感觉到大海里的冰冷,她颤抖地按住凝光在给她擦汗的手,“我找不到你......” 北斗语无伦次的,她只是想到了什么便说了什么。 “好了好了,不要再去回想了。我回来了,我只是出去了一趟。”凝光把北斗抱在怀里安抚,同时也在安抚自己酸楚沉闷的心头。 一切都已经过去了,她们找回了彼此。 听到这句话北斗终于回过了神来,有些不好意思地从凝光怀里起身:“咳咳,我想喝水。”说着,便要下床。 “我帮你拿,你在床上待着。” 等喝过水之后北斗又重新躺了下来闭目养神,而凝光又出了房门。等北斗又要睡着之时,听到了门打开的声音。她眯着眼看到凝光已经散了她的发,穿着单薄的睡衣向床走来。 “你?你睡这啊?”北斗拉了拉自己的被子。 上床上到一半的凝光听到这句话干脆直接跨坐在了北斗大腿上:“怎么?这里本来就是我的卧室,我睡这里不正常吗?” “啊?那我......”北斗的视线刚瞟向房门,就被凝光捏住了下巴。 “你也是!睡里面去!”凝光松开手指,掀开了被子。 真是的,以前里面可是她的位置,北斗才是睡外面的。 北斗不敢不听凝光的话,移到了床的里侧,不过那片还是凉凉的。 “我暖了那么久的被窝啊!被你......”话还没说完,凝光就打了个响指把灯灭了。 “好了,睡觉吧。”凝光把温热的手伸进北斗衣服下摆搂住她的腰,整个人缠住了北斗。 北斗又不敢动了,她楞楞地望着漆黑的天花板,心却不停地在悸动,毕竟温香软玉在怀很难坐怀不乱。该死,安分一点好不好,乱跳个什么劲啊? “别这样......”北斗闷了半天憋出了这三个字。 “嗯?为什么?你明明很喜欢。”凝光用指节轻抚过北斗刚刚吞咽过的喉咙,贴着她的耳朵说道。这么多年北斗哪次回来不是睡在她这?她还不懂这人什么德行? 北斗忽然有股冲动,她很想做点什么,但她什么都想不起来,她只是和凝光短短认识了几天,忽然一朝她们就都长大了,现在的凝光真的是她记忆中的凝光吗?胡思乱想一番之后反而冷静了下来,北斗自顾自翻了个身,背对着凝光。 凝光心中无奈叹息了一声,收回了手脚。 “凝光,我们到底是什么关系?”北斗终于问出了这个问题。 “你觉得呢?我都表现得这么明显了。”说着又往北斗那边靠近了些。 北斗内心忐忑:“你是我妻子?” 黑暗中凝光的眸子闪动了一下,“妻子”?如此世俗的名头。她还没想过这种事——跟北斗结婚?也不是不行,不过在璃月两个女子婚配的事摆上台面的实在少有,要怎么办婚礼? “凝光?” 正当凝光想着要请哪些宾客的时候,北斗的声音打断了她。她似乎想得有点太远了。 “不是。”凝光有些恼自己,翻了个身与北斗背对背,“你还没跟我求婚。” 原来是只差求婚的关系了啊......难怪白天在不卜庐的时候凝光见她醒来如此激动,但现在她什么也想不起来,恐怕很令凝光失望。 “跟我讲点以前的事吧?我的记忆只到我们定下交易契约的那天。”北斗转过身在被窝里探到凝光的手。她又不是真的讨厌和凝光接触,既然她们原本关系这么亲密,那当然可以随意点,“就从那里讲起,好吗?” 要怎么讲呢?凝光五指滑入北斗的指间反扣住。从头开始回忆的话,那不仅仅是自己的心动史,也是血泪史。苦难与不堪日复一日如影随形,而那时她自己的胆子也大,竟敢把另一个人当做情感的寄托。幸运的是,那个人从未辜负。虽然那时两个人对彼此的感情并不相同,但凝光知道,北斗每次回到璃月便来找她,何尝不是在从她那里取暖?心照不宣。 “让我想想......” 第二天清晨,凝光一睁眼就着急找北斗,她翻了个身发现北斗还在,一颗心才算落地。 北斗在海上待了也有十几年,因为船上通铺狭窄早就养成了睡觉不乱动的好习惯,如果凝光先醒的话一般都会看到北斗直挺挺地躺在床上,又规矩又老实,让人很想捉弄一番。不过今天的北斗却蜷缩成一团,这是没有安全感的表现。 昨天找人鉴定了一番那枚戒指,得到的结果并没有什么用。其色泽与切割手法稀世罕见,虽然呈红,但却透着温润的光泽,就算在这片岩神庇护的土地上,也无人知道这枚戒指上的矿石出自何处。如此,唯一的线索也断了,一切只能等北斗自己想起来到底经历了什么。 凝光轻轻理了理散在北斗眼前的发丝,然后在她的眉边附上一吻。 北斗没睡饱,眼睛还在泛酸,眯着眼睛睁开一条缝,“哼哼,一大早就占我便宜啊?” “我把你吵醒了?”既然醒了,凝光又在北斗脸上亲了一口。 北斗没让凝光再有起身的机会,她翻身将凝光压在身下,张口咬住脖子与肩膀之间的软rou。凝光以为自己碰上了北斗起床气,想着在这个部位留下痕迹的话,穿旗袍挡一挡也没事,便也没有反抗。没想到北斗克制得很有分寸,犬牙只是在白皙的皮肤上细细地磨着,是根本不会留下牙印的力度。 发香染上凝光的体温在北斗的鼻尖异常柔和,好想品尝下凝光是什么味道,于是北斗伸出舌尖舔了一下。凝光觉得有些痒,有些心猿意马。北斗早上的精力一直很旺盛,以前如果是她没有先醒来起床的话,肯定是要被北斗搅乱清梦纠缠一顿的,那样非常耽误事。 今天凝光有心纵容北斗,可身上人的动作却只限于在舔和轻咬,鼻息与热气尽数洒在凝光的颈间,行为更像是本能反应,看来是不知道后面的怎么做了。 凝光攀上北斗的脖颈柔声问道:“是想起什么了吗?” “唔......没有”北斗过了一遍脑子,彻底从混沌的状态清醒过来,自觉从凝光身上滚到一旁。 凝光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北斗一时半会恢复不了记忆,她并不着急,反正人就在身边。她不动声色地调整了一下呼吸,说道:“不继续做吗?” “继续做什么啊?”北斗迷蒙着双眼,一副无辜的样子。 这次是凝光翻身骑到了北斗身上,她上半身前倾,把吻密集地落在北斗的眉边、眼角、下颚,颈肩,锁骨。北斗感觉被凝光吻过的皮肤下面在淌着细细的电流,更让人心惊胆颤的是凝光的腿心还在若有若无地磨她,而她的身体已经起了奇怪的反应。 凝光吻至锁骨抬起了头,看到北斗蒙上一层雾的双眼满意地说道:“我会教你接下去怎么做的。” “还有接下去的事儿?”北斗眨巴着眼,心里有点慌,她还没准备好。 “是啊,你以为这就结束了?我们曾经可是......”凝光又俯下身,贴住北斗的耳朵,“把床都做塌了呢。” 说完,凝光看着北斗满脸通红舌头打结的样子,实实在在地开心了起来。她并不急于这一时,拉了拉滑落到肩膀的半边衣裳便若无其事地下了床,起身的时候又看了北斗一眼,笑着说道:“傻瓜,骗你的,这床可是我特意请了轻策庄的木匠,用上好的却砂木制成的,坚固得很~” 北斗现在确实有几分心律不齐,望着天花板脑子乱糟糟的,但下一秒她还是决定不去细想,然后也起身下了床。 用过早饭换了药之后凝光便到书房拿起公文看了起来,北斗坐在一旁休息用的太妃椅上无所事事,有些拘谨,她有点怕打扰到凝光。 凝光见北斗在旁边一直干坐着,怕她无聊,便起身到书架拿了之前北斗最喜欢看的轻小说。 “这是什么?”北斗接过凝光递给她的那本书歪头问道。 “你以前最喜欢看的,”凝光坐到北斗一旁,“如何?还认得这些字吗?”要是北斗真的没有十岁以后的记忆,这些字应该是不认识的。 北斗翻开了一页惊奇地发现她居然真的知道这些字怎么读,也理解其中的意思,她目不转睛地点了点头,眼睛在这些熟悉又陌生的文字上流连。 “念给我听听?”凝光又向北斗凑近了几分,一同看着北斗翻到的这一页。 北斗念了几行便感觉口干舌燥,凝光一直搂着她的手臂靠在她的肩膀上,“不念啦,这些字我没认错的,你放心去工作吧。”说着还抖了抖肩膀。 “好吧。”其实她还想再听听北斗的声音,“这两年你喜欢看的那些大多都更新了后续和结局,我都买了回来一起放在书架上,今天就乖乖在这看书陪我好吗?” “好~”北斗用书遮住凝光宠溺又温柔的目光懒懒地回道,“快去吧!正事重要!” 真的进入工作状态的凝光是十分专注的,北斗躺在太妃椅上一会看书,一会躲在书后面瞧凝光认真的样子,心里只觉得欢喜,她欢喜凝光握着笔杆的葱葱玉指,欢喜凝光偶尔皱起的眉,欢喜凝光低垂的眼,欢喜凝光思考时就会无声念着什么的唇....... 等凝光从案牍里抬起头已经是两个时辰之后了,她望向太妃椅的位置,发现北斗已经睡着了,手里还拿着翻到一半书。凝光给北斗找了一身宽松的长衫白衣,连腰带也未给她系,只是为了穿得舒适轻松。恰好此时外面的阳光照射进来,把北斗的青丝照成了金色,微风又吹动着北斗垂下来的衣摆,看着真有几分放浪形骸的谪仙模样。 凝光轻轻走到北斗身边,只坐到太妃椅边缘的位置,看着北斗微微皱起的眉,伸手挡住了从外面照到北斗脸上的阳光。此时书房门被敲响了,“天权大人........”,秘书刚进门就看到凝光的食指竖于唇前,便噤了声,看着天权大人身边躺着的身影明了地点了点头,轻手轻脚地放下文件便关门出去了。哎呀,真是好久没见过天权大人如此真切地笑过了。 秘书刚出了门北斗便睁了眼,她原本就只是看书看累了,脑子里闪过许多转瞬即逝的画面,而且昨晚凝光又讲了许多她俩之间的事,于是闭目养神慢慢整理乱成一团脑子。不过,此时她再不睁眼不知道身边这人要举着手举到何时了。 “处理完了吗?”北斗把书合上放到一边,然后站起来伸了个懒腰疏通疏通筋骨。 “到午时了,该吃饭了。”凝光也随之起身,帮北斗理了理乱掉的衣领,天权星的工作是做不完的。“是不是太无聊了?下午我们出去逛逛?” 凝光的脸近在咫尺,十指与目光仔细帮她整理衣服的样子实在想让人紧紧抱进怀里。 “好...好啊。”意识到自己结巴了,北斗连忙干咳了两声,“我也想看看现在璃月是什么样子了。” 两人吃过饭便出了群玉阁,凝光特意嘱咐了不需要任何人跟着。 走至街上北斗便感觉明处暗处的视线都投了过来,但她发现这些视线更多的是落到凝光身上,等凝光回应了某处的目光,那些人又连忙把头低了下来。 “怎么回事?现在这些人都很怕你?”北斗明目张胆带着开玩笑的语气说道。 “我现在是掌管律法的天权星,那些怕我的人一定是背地里做了亏心事吧。”说着又把视线对准在一旁窃窃私语的小摊小贩,眼神中带着威胁,让他们立刻闭了嘴。 北斗忽然感觉很有意思,快走了两步到凝光前面,挡了一部分令人不快的视线又借了凝光的威风,笑嘻嘻地回应每一处不怀好意的视线,一袭白衣一身坦荡。被北斗这么一搞气氛倒是轻松起来了,于是各自又开始做自己的事。 北斗没有像刚开始那么放不开了,她本来就是喜欢闯荡的性格,带着凝光大步大步地迈向她从未进过的店铺,但每次什么都不买,什么东西都是看了两眼就又离开了,而凝光跟店员指了指几件物品:“这些都包起来,送到群玉阁,那里会有人付钱的。”说完便快步追出了门,脸上还一副愉快的模样。店员们一边手忙脚乱打包一边咂舌,不愧是天权大人,真是财大气粗啊!连价格也不问! 很快两个人便逛完了一条街,恰好今日和裕茶馆有云瀚社的戏,凝光便带着北斗去了茶馆的雅座,刚落座不久戏便开场了。今日是云瀚社当家小女的首秀,许多人奔着新鲜匆匆赶来,没一会茶馆便人满为患。幸好台上的新人并不露怯,一场《桂英挂帅》下来,唱、念、做步步到位,其中的踢枪更是让台下观众拍手叫好。北斗本就是习武之人,对舞刀弄枪自然感兴趣,全场都聚精会神,凝光放松地靠在椅背上,在一旁时不时看看北斗的侧影,听着台上传来的戏曲,一直以来积压在心头的疲劳趁此刻消散不少。 散场之后,云瀚社当家特意出来叫住了凝光,意要寒暄几句。毕竟这位天权大人,璃月如今的首富,这两年深居简出,平常人要见她一面聊上几句可是天价,今日竟然赏光来他这边坐坐,那这他可得抓住机会,说不定能拉上天权的投资。 “我在外面等你。”北斗拍了拍凝光的肩便出了门,这里人太多了。 凝光本来想随便应付两句,听到北斗这么说便留了下来,云老板的意图她清楚,投资么,未尝不可,毕竟今天讨了她和北斗开心。 事情谈妥之后凝光出了茶馆已是黄昏时分,一时没有看到北斗便一下心慌起来,她踩着高跟快步在街上四处寻觅北斗的身影,没有几步便看到北斗靠在桥的栏杆上抱着胸,一袭白衣,在人群里很是显眼。凝光调整了一下呼吸便向她一步步走去,一直走到了北斗身边,北斗也没什么反应,凝光顺着她的目光看到了在卖糖人的小贩。 此时的北斗其实什么也没看,她觉得这幕似曾相识,就是这个夕阳和摊贩,她清楚地感觉到自己忘了什么东西。 “给。”凝光拿了一串糖葫芦在北斗面前晃了晃,北斗这才回神,她眨了眨眼,没有先去接糖葫芦,而是捻起落在凝光发丝上的一片银杏叶,但她却没有扔下,而是把它别在了凝光耳后的发间,银杏叶经过夕阳的照射仿佛是一片真正的金叶,北斗满意地笑了。满城处处好风景,从来银杏不负秋。 凝光怔怔地看着北斗,那双望穿秋水的眸子急切地想从北斗满是情意的眼睛中确认些什么。 “怎么说我现在也是二十几岁的人了吧,吃这个怪不好意思的。”北斗这么说着,但行动却是从凝光手里把糖葫芦拿过去咬了一口,“嗯......好甜。” “你...想起来了?” “什么?”北斗眨了眨眼。 凝光心里的期望又落空了,但她不想再忍,拉着北斗进了小巷,然后急不可耐地把北斗压在墙上就开始亲吻,两腿还夹着北斗一边大腿。 凝光的吻技很好,这也是多年和北斗研究出的结果。舌尖轻而易举地撬开了齿关,划过了北斗牙龈,上颚,与北斗的舌尖纠缠,或者说是单方面的欺负,如狂风骤雨。 北斗被吻得双腿发软,两手无处安放,遵从身体的本能扶上了凝光的腰,她想索取更多,于是把凝光又按向了自己几分,两个人好像融为一体。 少顷,凝光把头后仰了半分,“换气,傻瓜。” 北斗听话地刚吸一口气就又被凝光堵住了双唇,在凝光的挑逗中北斗忽然意识到什么,开始一一回应,两人互相较劲让这场亲吻变得更加激烈。北斗终于侵犯到了凝光的领域,用刚学到的招式反作用到凝光身上。学得真快啊,凝光非常满意,便任由北斗作乱。 良久,两个人才依依不舍地分开,互相靠在彼此的肩上耳鬓厮磨。 “再教我点,我想学更多的。” 两人的衣服从房门一直散落到床边,凝光想用浑身解数来与北斗欢爱,但最后还是顾及了北斗的身体。没关系,可以慢慢教。凝光最后又亲了亲北斗的胸膛,俯耳细听的话,便能感觉到无限强大的生命力。听着轰鸣般的心跳声凝光不声不响地流下了两行清泪。 所有人都觉得北斗回不来了,她沉默,可谁也无法说动她,她一直倔强地相信着。看吧,北斗回来了,guntang的身躯,枯瘦如柴却依旧有力的臂膀此时此刻就紧紧抱着她。 凝光就算没有出声北斗也能感觉到她在为何而哭,如此,她便也流下了眼泪。这般劫后余生的感觉。 北斗被凝光抱到浴池清洗了一番,她现在太轻了,就算是如今已经很久没有做过苦力活的凝光也能横抱起她。 凝光一边把水浇到北斗身上,一边回忆着过去,她难免想到第一次进入北斗身体的时候。那晚可没有今晚那么美好,那次她明明那么卖命,可当她停下来的时候听到的却是“嗯?已经结束了吗?”,气得她当即下了床。 虽然之后北斗哄了凝光很久,手把手教她又弄了一次,但凝光还是留下了阴影。就交给北斗吧,反正她精力旺盛得很,由北斗主导,两个人都能很愉快。况且她也没有那么自私,有时候她也会自己动的嘛...... 北斗坐在浴池里暗自出神,她看着自己的手心指腹布满的茧忽然问道:“凝光,我以前是做什么的?” 凝光从北斗背后抚上她的手掌,指尖如羽毛般擦过那些因为常年握剑而生成茧,然后再扣住北斗的五指:“不想告诉你,有本事你自己想起来。”凝光声音闷闷的,“是你最喜欢的事,喜欢到可以抛下我。”不知这句话是在说这两年北斗的失踪还是在控诉十几年来北斗每次的远航。 北斗是失忆了,但又不是傻子,她怎么会听不出凝光的委屈。“没有抛下你。”那句话刺到了她的心,她转身紧紧抱住了凝光:“不会抛下你的。”是事实,也是一句承诺。 凝光十几年来把不满的情绪都深埋在心底,她觉得说出来的话就太矫情了,而且也会给北斗产生负担。如今说了出来,心中的郁结明显感觉消散了不少,她回抱住北斗心中窃喜。果然,会撒娇的女人活得更开心点。 “我知道。” 第二天,北斗看着满屋的精品包装的礼盒瞠目结舌。“这...这些是什么啊?” 凝光淡定地喝了一口茶:“昨天逛街的时候买的,拆开来看看?” 北斗挑了个小礼盒拆了开来,发现是她昨天看中的一款流苏耳坠,可她当时明明只是看了一眼啊,凝光怎么知道她喜欢? 她又拆了几个盒子,确实都是她喜欢的。北斗心中喜悦,又觉得有些伤钱,“怎么买了那么多啊......” “没关系,我有的是钱。”凝光打开折扇不甚在意地说道,“最近璃月的话本流行那种既霸道又有钱,给女主角说买就买的人设,我觉得我还挺符合的。”事实证明,这对北斗也很受用。 北斗听了大笑起来,笑完看向那成山的礼物还是觉得有些rou疼。 “你要是实在觉得不好意思,就当花的是你自己的钱好了。毕竟你背着我藏的小金库里面也有不少钱呢。”还有那该死的高昂抚恤金,“与之相比,这些就是毛毛细雨。” “噢,差点忘了。”凝光起身从抽屉里拿出之前从北斗那里拿走的戒指,重新帮北斗戴上颈间,然后把戒指藏到了衣领里,“要好好保管,这个可是十分贵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