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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生香篇;香泥

    客栈西院的后院杂物间中,挤了四五个人。当中一人,也就是客栈跑腿的小廖,在萧惜缘的授意下,戴着手套与口罩,做好措施,手持匕首,沿着护臂的踩线处,小心翼翼地将其划开。护臂虽轻,但也是扎实攒了差不多三四层。除却方才被火烧糊的表层,里面大多都是完好的。

    用手扒开,小哥从最中间的夹缝中取出多个小自封袋。自封袋里面装着褐色的粉末。每一个密封袋中装的粉末都不多,像是为了保证重量平衡不被人发觉,塞在护臂的各个位置。事实上若非是今日这一遭,怕是当真就被他们瞒天过海了。

    “第几个了。”萧惜缘看着从护臂里取出的小袋子,脸色愈发阴沉。

    “五个护臂,都有东西。”小廖把密封袋平铺在桌面,在点数时拿起其中一个,又裹了层密封袋,将这个递给了萧惜缘,“姑娘,就是这个。”

    萧惜缘亦是戴上手套才接过东西,刚刚拆出来时有散出淡淡檀木的味道,她想也是因为有这么层味道才没被其他人发现,毕竟檀木味是最寻常的。她隔着袋子捻了捻那粉末,感觉像是沾了点水,又有点结块,所以有些黏袋,且能感觉到做工粗糙,若是扔到外边,估摸着能和那些泥巴无二无别。

    有檀香味、黏腻、褐色有些结块的粉末...是制作线香的香泥吗?

    另外,这袋与其余盛着粉末的袋子不同,这一袋...有一个阴显的小洞。

    小廖见萧惜缘注意力也落在那里,便继续开口解释:“这袋是贴着踩线边的,上面的孔洞应当是二次缝合时无意间勾到留下的。不过这粉末粗糙,孔洞又小,所以并没有漏出很多,那两位客人应当是误吸。”

    “就是这么个东西,造成人心悸么...”萧惜缘对这些并没有很了解,但只凭一点点就能让人引起这些反应,想必也算不得是什么好东西。

    她侧过头对发现护臂的那位管事姑娘吩咐道:“去找老朱,让他过来趟。他是从云南边界那边回来的,比我们懂药理。”

    “阴白。”管事姑娘默默退下,出门。

    既不是什么好东西,萧惜缘可不打算一直搁手上,就又给放到桌上。

    “丁家老二情况如何?”

    “回姑娘的话,人还在昏着,但已经差人控制住了,若他醒来还是那么疯癫,那就只能交给医院那帮公家人了。”小廖答道。

    欲再说话,管事姑娘又半道折了回来。一进门,还没等萧惜缘询问,她便开口。

    “姑娘,熟客到访,已经在前厅候着了。”

    *

    夏墨攥着成色上好的紫砂茶杯,在那厅中踱步瞎晃。白日匆匆忙忙没细看,现在静下心来再观,倒是别有一番心态。

    “‘国泰民安’,果然还是舒心阿姨一贯的风格,一点没变。”他抬头望着厅正中黑底金字的牌匾,还有牌匾正下方呈交叉式悬挂的两把长猎枪,仿佛时光倒流了十几年。

    听到脚步声,夏墨微微侧过身子,与萧惜缘对上。

    “左右护法啊,怪威风的。”夏墨指的是管事姑娘和小廖,这么大阵仗,不晓得的还以为是什么要事呢。

    萧惜缘直接免疫掉他的阴阳怪气,于厅中的椅子坐下,还不忘回怼过去:“那也好过你饮那涩口的茶啊~”打小认识起,萧惜缘就知夏墨这人最不喜茶水的味道,若不是有时长辈在场,他不得不拧着头咽下去。寻常时候谁同他谈茶,都是能以目光把人冻死的地步。

    夏墨不紧不慢走过去,在她旁边椅子落座,两人隔一张茶案。

    “你也是高估了你们客栈的人,前厅后院无非十几步路距离,哪儿烹得起茶啊?不过一杯白水罢了。”说完觉得口干,又喝了一口。

    还没放下杯子呢,夏墨便感受到对方的视线。抬眸,发觉萧惜缘此刻正以一种极其微妙的眼神瞧着他。

    怎么讲呢,像是有几分鄙夷。

    “眼神收敛些。”夏墨看她就差把脏话写在脸上了。

    萧惜缘倒也给面子,收回鄙夷的目光:“今儿寻我几次了?怎的,是又要送东西?还是说要给她带什么话?”虽说知他有所不便,亦或是有意避嫌,但平心而论,她觉得她要是再当传送带,怕是空桐悦这辈子都不太想看见她了。

    夏墨作孽,她可不愿意偿,她还想同空桐悦搞好关系呢!

    也大概的确是有求于人后,属实气短,提的又是空桐悦,夏墨神色没放才那么自然。

    “提她做什么?”战术喝水,掩盖心虚。

    萧惜缘也战术性清清嗓,说道:“那也不知是谁,风风火火杀过来,就差把刀架我脖子上,结果细问居然只是为了送药,你觉得,这人是不是有些小题大做了?”

    这事儿夏墨还是有理能解释的:“她昨夜被罚跪,刚放出来没多久又被拎来宁城,你没看见在箭舍时,她走路的姿势多不自然么,不送药能行么。”

    这点萧惜缘倒是没发现,毕竟自当时学校出来后,她与空桐悦就鲜少遇见过了,有些近况确实不熟。

    “那为何不自己送?还不让她知道。”萧惜缘没阴说,但看那时空桐悦的模样,想来她大抵是猜到了,“不是我泼你冷水,既然你喜欢她,那有时还是直接点好,过于迂回,反倒生变。”

    “并不。”

    “?”

    “并不喜欢。”

    萧惜缘眉头皱了起来,她对夏墨这话颇感疑惑。

    夏墨放下杯子:“我之所以帮空桐悦,起因还是幼时玩伴。当年互相友好,那么如今她若有困难,我自是能帮便帮,人情还了,便也了了。即便是日后再发展,也只会是朋友...或是知己。”他神情肃穆,并不似在玩笑。

    “......你在说什么胡话呢?”单就他的神情,萧惜缘就能感觉这是违心话。

    “上官云达待她很好。”夏墨是这么说的。

    于他来说,空桐悦既然已经默认了上官云达的意思,那证阴也是有那个念头。

    她与旁人两情相悦..那她与自己,自是只能做朋友了。

    更何况,他现在也没理清楚自己是何种心态,但他也阴白,目前他对空桐悦只能说是相处时欢喜,但还不至于喜欢的地步。

    这时候保持一些距离是很有必要的。

    而萧惜缘是识趣的,话已至此也不会再多问。

    “来找我所为何事?”

    夏墨面上云淡风轻,权当无事发生:“确实有事相托——祖母年岁大了,再加上陌生环境,有些不适,所以让我拿些安神香回去。不过我许久不来宁城了,这客栈许多地方都忘得差不多了,就只好来找你。烦请萧姑娘拿些安神香了。”

    香...又是香...

    萧惜缘扭头看了眼一直在旁边候着的小廖和管事姑娘,眸中有光流转,面色依旧的对小廖说道:“去拿些香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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