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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朝屋里走,芸香上去想拦着,就被李嬷嬷给拽住了。小关氏没大注意这陌生的下人,进屋看见一屋子的狼藉。莫名地,心里就觉得一丝丝的舒爽。 只她是长媳,是世子夫人,这点子小心思是一点不能露在外头的,面上也只能叹息,“哎呀,屋子都烧坏了,你们啊,怎么这样的……这样的不小心。” 张静安被袁恭死死抱在怀里,口鼻又被捂住,几乎都要喘不上来了,只能四肢用力挣扎,袁恭死死箍住她,两根胳膊跟铁柱似的,她半点也挣扎不开。 小关氏还在外头叫,“弟妹,没什么事吧,你们在净房干什么呢?” 袁恭算是怕了他这个大嫂了,平时该她管得事情,她瞻前顾后的总是打马虎眼,偏生这样的事情,她是最爱钻研的,看来不露面,真的是不能打发了她走,怕是她再转悠下去,真的要把家里的人都给引来了。 没有办法,他只好挨在张静安的耳边,“明珠,算我求你,你以后说什么都是什么,我再不敢找你的?烦,你且将大嫂哄走行吗?” 张静安被他捂住了嘴,眼见着小关氏这个做派,就知道关着自己不过是袁恭的个人行为,哪里还会怕他,因此纵然是手足受困,她也毫不畏惧,只瞪着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他。 袁恭咬牙,“明珠,我不是开玩笑,我不是要关你,我是有件事关我身家性命的事情要拜托你。” 事关身家性命?你开什么玩笑? 张静安压根就不信,可袁恭眉头就抵在她的额头上,那样专注地看着她的眼睛,神情是那样的惶急,又那样的认真。 这就不免让张静安信了那么一点点。 袁恭手一松,她就扒开了他捂着自己的嘴的手,“你想干嘛?放开我。” 袁恭只微微松了一点,张着手谨防她突然又跑了出去,跟他大嫂说什么,“我也并不是要遣走你的嬷嬷,我是真的有些为难,只有你能帮我……” 净房就巴掌大的地方,挤了两个人,袁恭又不肯放过张静安,差不多的,就是袁恭抱着她一起坐在平日里换衣服的那条长凳上,他急急地咬着张静安的耳朵低声道,“我有一个过命的朋友遭了难,我不敢让家里知道……“ 记忆里并没有这一遭啊? 张静安很犹豫,而小关氏还在外头叫着两人的名字,袁恭已经等不及她犹豫了,只能半威胁办恳求,“就两条你选,一,你要是不肯帮我,咱就这么翻脸,我说到做到,转头就将崔嬷嬷给送到西北田庄上,一辈子回不来,咱们也不过了,你要寻死,咱一起死,你抹脖子我也抹脖子。二,我说话算话,以后再不跟你生气,你爱怎么过日子,就怎么过日子。你也不想就让大嫂这么看我们笑话吧?” 张静安渐渐冷静了下来,所谓好汉不吃眼前亏,有便宜不占是傻蛋,她已经闹到了袁恭妥协,要是再闹下去,袁恭真的一怒之下翻脸,将崔嬷嬷给送走她可能一辈子也见不到崔嬷嬷了。 而且,袁恭说对了,她不乐意让小关氏看自己的笑话。 事情虽然非常诡异,可她还是犹犹豫豫地点了头。 袁恭再确定了一下,“你答应了?” 手上却是松了力气,张静安一把推开了他的手,抿了抿身上的衣服,就这么走了出去。 小关氏看她,身上分明还穿着家常的衣服,那衣服揉搓得跟咸菜似的不说,还沾着乌一块,黑一块的污迹,头发更是散着的,那巴掌大的小脸拉得都快掉到地上了。 她走出来就说,“让大嫂久等了,屋里着了火,我怎么都得梳洗一番,大嫂那儿事这么多,就别管我们的事儿了,待会我收拾完了,自然会去太爷,和太太那里说一声的。” 小关氏假惺惺地关心,“这可是怎么回事,怎么在屋里就烧起来了?还烧得这么厉害?可是下人们伺候得不经心?” 张静安已经是一屁股坐在凌乱地妆台跟前,背对了她,叫道,“我屋里的事,我自己还是能打点清楚的,大嫂就别管了。”话说得半点也不客气,抬手抓起一把象牙犀角嵌珍珠的梳子就在妆台上敲了一下,“红宝,还不过来,先给我把头发梳一梳。” 小关氏讨了一个没趣,捏着帕子忍了又忍,还是没说什么,只能干笑两声,愤愤地带这丫头婆子走了。 袁恭这才悄悄从净房里走出来,复杂地看了张静安一眼。 张静安警惕地打量了一番他的脸色,“你究竟是出了什么事情?” 话说,本来想要加更的,但是实在是有心无力。 这两天很忙,虽然故事连贯性需要啰嗦的夕熙多写一点,可是实在写不动了。 不过这章还是挺肥的。 顺便留个悬念。 第45章 芸香 袁恭虽然愤恨张静安的跋扈暴躁不可理喻,但是这回这事他也确实做得很奇葩。 你说你十几天不着家,别人都可以理解,毕竟没面子。 可你突然从外头找了两个婆子过来调教张静安,任谁看着,也觉得袁二爷这是脑子进水了吧。 还把张静安贴身的嬷嬷给赶走了,张静安怎么可能不反弹?人家没进宫去告状就算是不错了。 烧个房子又算什么啊。 要知道,张静安身边的那个崔嬷嬷虽然在宫里没有品秩,但是毕竟是宫里出来的人。而且张静安好歹是个郡主,好歹宫里隔三差五的时候,还要赏点东西,问问她的近况。 袁恭虽然脾气不算是好的,但是脑子一向不是那么抽。这回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袁恭神色复杂地看了一眼张静安,又看了这一屋子的狼藉。拉了张静安的胳膊,将她从屋子里拉出来,拉到了他的书房里去了。 他这回如此暴躁反常,实在是因为他遇到大事了。 他打发走了书房里的下人,关紧了书房的门,这就将一直没好生说出来的缘由,细细跟张静安说了出来。 他坦然告诉张静安,他这回带回来两个嬷嬷一个丫头,其中那个几乎没露过面的祝嬷嬷不是旁人,乃是袁恭忘年之交朱山的发妻祝氏。 朱山其人,秉性外柔内刚,极其爽朗的一个人,却压根眼里不能揉沙子,乃是首辅杨文山第一得用的门生。而这十年的大秦政治,都是首辅杨文山和次辅刘德的斗争。皇帝改立刘易为太子之后,刘德的实力大有逆袭之势,这回朱山因为河南教匪案被次辅刘德抓了当靶子,把首辅杨文山扯下了马,自己被判了流放西宁卫,长子也被同样发配,更恶毒的是居然判定妻女发配教坊司。 对于诰命夫人来说这简直比死还不如。 因为朱山和祝夫人的长女已经出嫁,罪不及出嫁女没事,而两个幼子才不足六岁,按大周律可以免罪。因此唯一要落难的就是祝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