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零八章 初入京畿
东西南北四座城门楼，分别由四颗鬼帝魑兽的头骨为骨架修建而成，震慑四方鬼怪！ 相对于郡司，城池一般的总司，自然不可能全凭鬼头令牌进入。 像武行的武牌与魂塔的文牌，或者各地官府发放的路引，也都是可以进出的。 瑾瑜一行人甩镫下马，一一展示过鬼头令牌之后，牵着马进了大城门。 大城门楼不像其他城一样有城门洞，而是在里面巨大的空间当中另修建了一座青石砖城门楼！ 这便是小城门楼。 平日里，商旅行人进了大城门之后得从两侧绕着小城门楼分流进城。 大城门楼之上的兽骨当中，驻守有城卫军一个营的兵力。 只有摄提司人马可以由小城门穿过，进出。 不过，非紧急情况之下，摄提司人马也得牵马而行，免得扰民。 除了平整笔直的近两丈宽的驰道，街道上都是车水马龙的景象，也就不难理解为什么会有下马步行的规定了。 “老皮，你带包摄提去七号大院先住下，我先去总司衙门复命，结清委托。” 瑾瑜说完便与众人分道扬镳了。 包丁跟着老皮等人走了没多便到达了七号大院，距离城门算是相当近了。 老皮进了大院之后边走边为包丁解释道：“总司的大院共有八座，都是四进院。第一进院不住人，是校场、马厩、粮仓、杂房。” “第二进院正中间是练功场，房间主要是我们这些银牌的住处了。” “第三进院是鬼头玄铁牌的住处，练功房都在那一片区域。” “第四进院则是魂师的住处。” 几位摄提师卸了鞍鞯，刷了马，喂食了些豆饼，然后各自回房简单的洗漱一番，换一身轻便衣裳，便一同出门了。 包丁初来乍到，总得要为他置上一桌接见洗尘的酒席。 “丁子，你就放心的跟着几个哥哥走吧！”老皮从佩囊里摸出一个金元宝，说道：“这是瑾瑜特意交待的，连金子也提前给了的。” “不过，要想喝花酒，就得你自己另外再掏些银子了。”另外一位鬼头银牌挤眉弄眼的说了一句。 众人哈哈大笑起来，还没开始吃上酒席，各自先后送上一波荤话，解解馋。 老皮这些人都是瑾瑜巡察琊郡时的老班底了，与包丁也算是相熟，说起话来便也随意了许多。 “说起来也是时光飞逝啊！”老皮跟包丁两人走在后面，感慨道：“当初见你的时候，还只是锻体境，杀一头鬼将魑狼也是九死一生的。” “现在，不到一年的时间，已经升入总司，人字银牌了！” 包丁也是有些唏嘘，说道：“我也是接到总司调令，才知道总司摄提师们日常的职责，便是以巡察各地为主。” “休沐期间倒是可以自行接一些委托。” 老皮听了，嘿嘿一笑，又说道：“你在张家港学清剿行动的卷宗，不少巡察使甚至巡察总使都看过了，还是有不少人对招募你是有兴趣的。” “如果不是我拉下一张老脸偷偷联系你。你多半不一定会选中我们这一队人。” 包丁打了个哈哈。 其实，巡察总使江无缺也向包丁递出了橄榄枝。 递上江无缺名刺的便是那一次私茶案当中跟随在江无缺身边的一位天字银牌。 不过，巡察总使以及他统领的小队，平日里并不经常巡察各郡，而是......巡察鬼域！ 不难想象跟着江无缺巡察鬼域的风险究竟会有多大！ 据说巡察总使麾下小队的人，几乎每年都会有新面孔！ 虽说那一位天字银牌现身说法，说明他当时加入巡察总使小队中时也不过只是疏脉境下品。 时常游走于生死边缘确实对武者修炼有极大的提升。 但是，包丁觉得那一位的经历应该算是特例，不具有参考价值。 反观巡察使麾下小队，阵容算是比较稳定的。 这一次瑾瑜巡察小队当中之所以会出缺，据说是因为有一位天字银牌晋升为人字玄铁了！ 人字玄铁摄提师在总司的自由度相当大，可以单独行动，接下一定数量的委托并成功完成即可，未必是要加入巡察小队的。 至于统领各小队巡察使，按照总司的惯例，都是由魂师担任的。 因此，包丁也很坦承的把自己的顾虑告诉了那一位天字银牌，然后婉拒了巡察总使的招揽。 当然了，这些话就不必跟老皮等人细说了，免得大家认为包丁本事不大，调子倒是挺高，从而心生反感。 “丁子，老皮还是得先给你提个醒。”老皮跟包丁闲聊了几句之后还是点了题，说道：“总司虽然不是京城，但也属于京畿重地。” “这里藏龙卧虎，稍不留神可能就会得罪了人。” “所以，等下在酒席间有什么情况的话，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 嗯？这是会无好会，宴无好宴的意思吗？ 说话间，老皮、包丁一行人到了七号大院附近的一家酒楼。 酒楼名为百花楼，装修、风格典雅而不奢华。 酒楼门口站着的都是些二八年华的少女迎宾，穿着素雅，谈吐得体，脸上挂着让人如沐春风的笑意。 “皮大人，几位大人，荷花房已经有客人了。不如先为大们安排在大堂稍坐可好？”其中一位脸上有酒窝的迎宾歉意道。 “今晚有说书先生登台，我们可以为几位大人安排在前排池座。”另一位迎宾小意的说道。 “几位喝着茶水，品着茶点，听着说书先生的话本，图个乐子。” “只要有了空房，我们立马会为几位大人安排上的！” 乾玥大陆还没有对号入座的概念，都是小二、茶房或迎宾安排。 如果是熟客，打赏两个小钱，自然可以拿下想要的雅间或茶座。 两位二八年华少女应答倒是没有什么不妥之处，不过，老皮一行当中有人皱着眉头问了一句。 “荷花房中的客人，是不是复姓慕容？” 两位迎宾脸上神情一僵，显然相当于是默认了那个猜测。 “好了好了！人家是打开门做生意的，难道有客人还不招待吗？再说了，我们上这来吃酒席，也不是没有等过座嘛！”老皮出来转圜，对两位迎宾说道。 “也好，就先安排池座吧！” 这一段小插曲过后，一位迎宾招来茶房，将老皮、包丁一行人引了进去。 大堂正对戏台的池座，有两排座椅，都给老皮、包丁几人给安排上了，坐在最前面的两张桌子。 茶房小意的端上来的，居然是七盏卯时雾茶，以及好几碟精致的茶点。 卯时雾茶是品质最低的一档，各地郡司茶室里供应的便是这一种。 酒楼东家这一出手便相当于七点功勋，也算是表达了足够的歉意。 同行的几位嘴里虽然仍有些咕哝，气却也消了一些。 这一家酒楼的背景实力，由此也可见一斑。 包丁并不知道眼前这一段小插曲背后的隐情，便干脆闭口不言，四下打量起来。 池座两侧靠墙的区域，还另有两排方桌凳子，均是以桌角对着戏台方向，那是方便座位上的各人看戏的两廊了。 即便前排的两个座位，也只需要转转头就可以看戏了，不像池座背向戏台方向就只能听戏了。 戏台之上，只有一张铺有红布的长案，案上一把折扇，一只檀木材质的响木。 听着门口时不时传来的问询声，包丁才知道这一家百花楼可不是喜迎四方客的。 但凡是一些穿着普通的客人，迎宾通常便以留座已满为由婉拒对方。 有些懂行的，或者熟客，打赏了些碎银的，便会安排到两廊中间位置坐下。 看来仅仅是两廊的座位，仍还有一些“坐地起价”的空间。 这就是话本里所说“长安居大不易”的京畿啊！ 包丁心中暗叹了一声，有些担心自己五两金子、十块鬼帅晶石的月例钱不太够花了。 小插曲过后，一时之间，老皮、包丁一行人似乎谈兴也不高，便各自闷着头在那里“吞云吐雾”的品茶。 此时大堂里的座位也已经坐满了大半。 二、三楼雅间，传来了丝竹之声，显然已经开席了。 没过多久，一位身穿接近于儒服的长裳男子缓步走上戏台来，站在长案后面，向大堂上下作了一个四方揖。 啪！ 说书人不紧不慢的啜了口茶水润一润嗓子，响木往案上一拍，便开讲了。 “上回说到，火流星雨从天而降，给我们乾玥大陆造成了一场浩劫。” “除了众所周知的那四片鬼域，其实啊，只是这么大一块的殒石，从那九天之外砸下来，落在地上，晴天霹雳一般！” “一阵地动山摇，等到烟雾散尽，数百上千人的村落在睡梦之中便被夷为平地，鸡犬不留......” “天降鬼火流星雨，十室九空背井离！” 啪！ 茶房便趁着这间隙将大堂、楼上的赏钱拿锦盒装着，摆到了拍案先生的案上。 说书人端起茶盏不紧不慢的啜了一口茶，再次拍了拍响木，将折扇拿在了手中，一边简单比划着，一边继续说道。 “那深不见底的鬼谷横空出现，将一个庞大帝国的疆域硬生生分作了两半。” “乾玥大陆便再次陷入动.乱之中，群雄并起。蛮族于狼居胥山再次立下金狼汗帐，数十万狼骑大举南下。” “蛮族虽然占据了西北之地，但是后方便是瀚海大漠，时常受鬼怪袭扰，确实也无力南顾了。” “绵延了数十年的战乱过后，这才形成了姬国与翰国隔着天山山脉东西对望，武国独自隔着鬼谷北望的新格局。” “由于有鬼谷隔绝，摄提司便也有了南北司之分。” “姬国、武国、翰国三国之中，当属翰国历代君王最有骨气。” “翰国立国至今，遵照太祖遗诏，死活不迁都，历代君王守国门，这才将京畿之地建成了三座雄关一般的大城，阻挡了鬼谷的北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