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知道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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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议室旁边是一间不大的休息室。 这里曾经是某位副监狱长的办公室，只不过随着那位强势的副监狱长调离，荒漠监狱里虽然还保留着这个职务，但副监狱长却不在拥有办公室，而是改造成了休息室。 这才是真正的多此一举。 荒漠监狱虽然重要，但屁大点的地方，一年到头都不会有什么会议，李华成和陈方青视察荒漠监狱的消息传递过来的时候，肖默海派人打扫会议室，愣是扫出了厚厚的一层灰尘。 会议室不上档次，旁边的休息室更是一般，好在打扫过后算是干净整齐，王圣宵坐在休息室破旧的沙发上，抬头看着墙壁上一百块钱可以买五副的油画，表情异常的平静。 会议室的隔音很好。 内部的声音都被隔绝，一片安静。 王圣宵也不知道对方的谈判结果到底如何。 他端起茶杯喝了口茶，眼角余光中，一道如梦如幻的身影正好路过休息室。 王圣宵下意识的站直了身体。 路过休息室的秦微白转身看了他一眼，微微点头。 没有任何犹豫，王圣宵隔着透明的窗户做了一个邀请的手势。 他的眼神依旧平静。 那是一种近乎空洞的平静。 没有自信，也没有忐忑，平静的让人心寒。 秦微白璀璨的眼眸眨了眨，犹豫了下，推门走进了休息室。 “秦族长，您好。” 王圣宵的声音柔和而安静。 轮回宫覆灭后，秦微白从轮回宫的二号人物一跃成为了林族这种隐世巨无霸的族长，这个消息不曾在黑暗世界里疯狂传播，但却也不是什么秘密。 类似于林族，即便是隐世，全世界又怎么可能不知道他们的存在？别的不说，就是林族蔓延到了全世界各地的一些分支就是一股令人忌惮的力量，林族的分支众多，势力松散但却无比庞大，他们数百年来没有内乱，如果将所有分支的力量都加在一起的话，这完全是一个远超北海王氏的势力。 只不过林族也没可能将所有的分支都利用起来而已。 本来在任何状态下，林族都可以说是北海王氏的一条退路，只不过东欧一战，终究是让林枫亭放下了很多固执，从秦微白成为林族族长的那一刻起，北海王氏与林族多年来的情分，似乎就已经消失的差不多了。 “有事吗？” 秦微白在王圣宵对面坐了下来，修长的双腿交叠在一起，端庄而优雅，带着nongnong的疏离感。 “有两件事请教。” 王圣宵点点头，似乎想要点燃一支烟，但将烟抽出来后，又放在了桌上。 “说。” 秦微白点了点头，脸庞上没有多余的表情。“总统与首相此次来荒漠，你怎么看？” 王圣宵问道。 “意料之中，这是必然的选择，天澜是最好的人选，不仅仅是因为你们北海王氏。” 秦微白淡淡道。 王圣宵认同的点了点头。 让李天澜去北海收拾残局，这可以算是利用李天澜的武力。 但李天澜本人的价值，即便是在中洲眼里，都是无法衡量的，绝对不止是一个可以利用的武力或者棋子。 中洲议会对于李天澜的未来是寄予厚望的，这次所谓的利用，也只是让李天澜代表中洲未来地下世界的一个开始而已，可以预见的是，中洲这次给予的回报也会无比丰厚。 “他们能给他什么？” 王圣宵轻声道：“半个北海？又或者，昆仑城？” 他笑了笑：“这应该是他们最能拿得出手的东西了，也是最有可能被李天澜看上的东西。” “你得清楚一点，无论是半个北海，还是昆仑城，中洲都能给，但北海王氏给不了。” 秦微白的声音清冷而淡定。 “所以你不看好我来这里？你认为总统和首相可以说服他，让他放弃今后他赖以生存的天南？” 王圣宵直视着秦微白的眼睛。 “这不是放弃，天南也是中洲的领土，退一步，天澜得到的是整个中洲。” 秦微白不动声色。 “整个中洲？只是中洲的黑暗世界而已，处处受制，天南呢？他拥有天南，才拥有无限的可能。” 王圣宵站了起来，冷笑道：“我给不了他昆仑城，也给不了半个北海王氏，但帝兵山会尽全力帮助他将天南变成第二个北海行省，一片属于中洲的土地，但同样也是属于未来东皇一个人的王国！” 他看着秦微白，问道：“这不好么？” “前景不错。” 秦微白点了点头：“但一个人的王国，又能持续多久？” “有北海，天南就不会消失，有天南，北海也不会消失。我们是最好的盟友。” 王圣宵语气诚恳的说道。 秦微白嘴角扯了扯，看上去有些不以为然。 “请秦族长帮我一把。” 王圣宵深呼吸一口，语气愈发诚恳：“我相信以你的智慧不难看出来，北海的存在对于天南意味着什么，北海行省的强大并非不能生存，只不过需要一个平衡，二十多年前，维持这个平衡的是李氏，那个时候，北海虽强，但在中洲的立场上，还有李氏可以制衡北海，二十多年后，中洲有东皇宫，我们相互制衡，才能跟中洲达成默契。” “李氏被你们消灭了。” 秦微白声音很冷淡。 王圣宵沉默了一会，缓缓道：“我愿意付出代价，只要他愿意谈。” 秦微白站了起来，摇摇头：“我会跟天澜说明你的态度，但这件事情如何选择，完全在他，我不会干涉。” 她向前走了一步，就要离开休息室。 “她还好吗？” 王圣宵突然问道。 秦微白顿了顿，挑眉道：“谁？” “瑞士的那位。” 剑意笼罩了休息室。 王圣宵细微的声音顺着剑意传了过来。 “李天澜，不知道瑞士的那位，对吗？” 秦微白的身影猛然变得僵硬。 她一点一点的转过身，看着王圣宵。 王圣宵一脸平静。 平静的有些空洞。 “你什么意思？” 秦微白一字一顿的问道。 “帮我一把。” 王圣宵缓缓道：“我只是想让你帮忙。” “所以...” 秦微白冷笑起来：“这是威胁？” “别忘了，如果天澜知道这件事情，我如何不用去说，你们北海王氏，根本不会有一个人活下来。” “我知道。” 王圣宵点点头：“所以这不是威胁，这只是一个请求。” 他缓缓坐在沙发上，终于点燃了一支烟，深吸了一口：“我别无选择，现在看来，这件事情对北海而言并不是最致命的，李天澜跟议会联手，无论我说不说，北海都不会有胜算。” 他的声音平静的有些疯狂：“所以...无所谓了，说不说都无所谓了。我可以保守秘密，并且尽全力让她苏醒过来，但前提是能让我看到希望。” 他用力夹着烟，低沉道：“你去过枭雄台吗？” “呵...” 他深呼吸一口：“那里有整个北海的重量。” 秦微白默默的看着他，沉默了很长时间。 “我不接受威胁。” 良久，她才缓缓道。 “我很抱歉。” 王圣宵看着她说道。 “回答我一个问题。” 秦微白突然开口。 王圣宵愣了愣，眯起眼睛：“你说。” “王逍遥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跟你们搞成这样？” 秦微白问道。 她的眼神清冷而理智。 王圣宵的瞳孔陡然收缩了下，没有说话。 “让你为难了？” 秦微白似笑非笑。 “不。” 王圣宵沉默了很久，才吐出一口气：“我不知道。” 秦微白的眼眸里闪过了一抹璀璨至极的光芒。 她看着王圣宵，点了点头：“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