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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也会戴一些基础装备,比如面镜、蛙蹼之类。 这样是太大胆,也是太理想化了。 但确实再等不及,照吴晓青刚刚所言,这东西是上半夜扔进来的,如果真等着基础装备搞来,至少也要次日,海里情况瞬息万变,过了信山附近的海域,就算装备来了,凭他们几人之力,更不现实了。 继续往下,他能感觉到肺部的剧痛,像是被强大的水压挤得只剩一点点;太阳xue也跟着突突的跳,额间青筋暴露,耳膜鼓起,濒临窒息。 久违的极限感觉。 光线非常暗,他用力睁开眼睛,却始终一无所获。 无奈,顾钧只能反身往海面上游。 他涌出水面的那一刻,深吸了口气,慢慢调整呼吸。 短暂休息一会儿,再潜进海中,如此反反复复,体力渐渐透支。 …… 很快,天就亮了,金色阳光落在海面上,开始退潮。 水流把他带得离岸边越来越远,慢慢看不清楚那端的沙滩。 再一次潜入,由于海面上是大亮的,他一进海里,还没完全适应光线,腿部就被坚硬的暗礁划伤,估计是裂了道口子。 他身体被海水泡的有些僵,倒没觉出多疼。 顾钧皱眉,往小腿位置瞄了一眼,血迹漫在水中,顺着水流散开,不算太严重。 他顺着看去,目光一闪,好像突然在暗礁之中看到了什么。 他神色陡然间清醒了几分,腮帮鼓起,往那当中游去。 …… 另一边的岸上,吴晓青裤兜里手机突然响了,铃声尖锐,还跟着震动。 他掏出来,瞥了一眼海面,心底叹了口气,手指一滑,关掉。 现在退潮了,大半刚刚被海水淹没的礁石都露了出来,中间还夹着些海带贝壳,沙滩湿漉漉的,沙子粗糙不平。 每一秒都被拉地特别漫长。 又等了会儿,吴晓青拿出手机按亮了屏幕——七点二十七分,已经超出了预计时间十多分钟。 他心中焦虑万分,把手机撂到一边,迅速往海中走去,海水很快漫过他的大腿。 此刻正是清晨,天气明媚,远远有白色海鸥飞过,宁静而美丽。 近处海浪却无情地拍打着,卷着白色的沫儿,继续往后退去。 那种不好的预感更强烈了。 吴晓青一步步往深处走,海水近乎没到了胸膛,终于看见海中挣扎着一个人影。 ——的确是挣扎,海水明明已不算深,但那人显然已是体力透支,每动一下,都是艰难。 吴晓青迅速往那身影处游去,顾钧身体已略有点僵,脸色惨白,胸腔剧烈起伏着。他眼睛通红,耳旁也有血丝,却始终没放开手上的东西,抓得十分用力,骨节都泛着青白。 吴晓青低头望去,是一只箱子,不算太大,但也不小。 吴晓青迅速将他手中东西接过,还挺沉。 的确很难想象,顾钧是怎么把那玩意儿捞上来,还能逆着退潮往岸边游来。 吴晓青把他扶在岸边沙滩,休息。 灿烂的阳光撒了下来,顾钧身上的那些伤疤被照得清清楚楚。 吴晓青低头一瞧,脸色微变。 他肩膀上有一处痕迹最为明显,近似不规则的圆形,旁边肌肤还有些鼓起,泛着红,显然是枪伤。 剩下的伤大大小小,吴晓青一一打量,有个看得出是被砍伤;有个像是被全齿刀刃所伤,疤痕一小片儿,却密密麻麻;还有道方形伤疤,肌肤陷下小块儿,很像是被军刺挑进、生生削去的。 吴晓青看着这些,眼神略暗,透过一丝深意。 片刻,顾钧缓了些,脸上也有了点血色。 吴晓青转身,花了不少时间,才将那封闭好的箱子打开。 “没问题,跟王坤手上的那把一样。”他声音里带着激动。 顾钧听不太清吴晓青说话,耳朵始终嗡嗡的,瞥了一眼,只哑声道,“拆开看。” 吴晓青点头,手势很快,拆得迅速利落,几个大零件分开。 紧接着,吴晓青目光锁在一个闭锁的小零件上,细细观察,它的击针头是球体,而不是市面上常见的锥体。 吴晓青递了过去,“没法看弹痕,但不像是青海那边仿的。” 顾钧应了声儿,黑市大半卖的都是仿的,只盛磊那边搞得是真五四式。 那次王坤在怡天事件被扣下后,他手上的那把五四式就成了证据。 而顾钧在这之前,从威尼斯花园到封掉的新悦城、震悦娱.乐城,一直都没找到盛磊手上的这批货。 可王坤这事闹出来后,里面始终都没放人,时间越往下拖,盛磊越是心惊胆战。 顾钧恰好这时结了婚,成天一副蜜里调油、无暇顾及旁事的样子。 盛磊便想着趁机把这批货全处理掉。 这才给了吴队那边机会。 …… “我看下。” 顾钧手掌压在粗糙的沙子上,上身缓缓撑起,接过来。 枪膛是空的,已被拆了下来,他举起另一只手,放在当中一小块凹陷部分仔细比对。 他的手不断变换角度,指间还有些颤抖,眼神却很锐利,微微眯起眼,细看当中拉壳勾痕的宽度、抛壳挺的时位。 “是没大问题。” 想了想,他又说:“再拆一把。” 五四和仿五四在弹壳、弹头中区别较明显。 但现在看不了这些,只能看它的本身构造,击针头部、管内坡膛线膛之间的细微差别。 两个放在一起再一比对,宽度时位皆精准无误。 一连看了四五个,他缓缓点头,“可以。” 吴晓青伸手接过,一把把又装了回去。 顾钧累得不想再说话,太阳挺暖,懒洋洋地照在他身上,水珠都蒸发掉了,他伸手将衣服裤子套上,望了望面前的大海。 这里的海蔚蓝而辽阔,不像市区里的景点,海面上会飘着层绿色浒苔,还卷着乱七八糟的垃圾。 脏透了。 “有烟吗。”他忽而问。 “有点湿了。”吴晓青说完,从口袋里扔给他。 他接过来摸了摸,发现确实是湿的。 打火机也进了水,反复滑了几次,都点不出火。 顾钧索性也不抽了,头发干得差不多,歇了会儿,道:“撤吧。” 他这个状态压根没法开车,吴晓青将他那辆破旧的吉普车开到了信山半腰,夏天树木茂密,枝叶掩映,倒也停得隐蔽。 4700一路飞驰。 顾钧倚在后座,喝了些水,又休息半响,耳朵中的嗡嗡声小了许多。 他动了下喉咙,忽而道:“我七月中旬办婚礼。” 吴晓青握着方向盘的手顿了下,从前端的车内后视镜里瞥他一眼,声音抬高了些:“七月中旬?” 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