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仙门内，大道该去往何处

    眼前画面太震撼，太难以置信。

    那只从天而降，伴随滚滚雷霆的大手，遮天蔽日，浩瀚无边，仅仅一个抓取的动作，便让仙气缥缈的世界发生了巨变。

    仙雾飘散，山峦崩塌，山河之水倒流，更有无尽山禽走兽惊恐飞奔，不知方向，一头撞在崩碎的山峦。

    仙山有灵，数声怒吼响彻天地之间。

    一只比山岳还要高大的巨猿手持通天大棒，试图把那手掌洞穿砸烂。

    然而，巨猿仅仅站直身体后，便没了动静，它双目大睁，惊恐异常，似乎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

    下一刻，巨猿的身体突然无声自爆，浩瀚能量如狂风巨浪，席卷天地，碾压众生。

    山川在手掌的威压下崩塌，江河湖海在手掌巨力下溃散成雾，更有不知多少凡尘生灵在这无边的力量下消失。

    在那巨猿自爆了身体后，又有四只异兽从天地四方冲出，它们每一个都有着无上之力，试图以联合之击，破开那只巨手。

    陈渊看得清楚，那四方之兽，分明就是东青龙，西白虎，南朱雀，北玄武。

    它们身形如岳，力量如海，全力之击下，让那只巨手微微颤动了一下，并向后倒退了少许。

    然而，在真正强大的力量之下，神兽也只不过是兽，只见那手掌轻轻一握，四方神兽便在不甘中化作了空间血雾。

    到了此刻，似乎已经没有什么力量可以阻止那只手掌把天地抹除，也没有什么力量，可以让手掌败逃或者破碎。

    也许，下一瞬，天地便会消失。

    也就在手掌即将把天地完全抹灭之时，一道不知从何处而来的剑光拦截在了手掌的下方。

    剑光的出现又一次发生了颤动，好似这剑光的力量，比那四方神兽还要强悍。

    “退回去吧！”

    声音由远处而来，虽看不见身影，却已经感受到了威压，那只手掌既然不敢继续下压，它似乎相信，只要自己有任何异动，那剑光便可让它彻底泯灭。

    剑光的出现，让即将崩塌的天地陷入了短暂的平静。

    身在其中的陈渊甚至有一种错觉，只要那剑光愿意，只需轻轻一动，那只大手便会彻底洞穿。

    然而，事态并没有如陈渊想象，空中手掌只是停顿了片刻，便又一次下压了下来。

    轰隆巨响再次回荡天地，山川河流再一次处在崩塌边沿，世间似乎再也没人可以阻止手掌的威势。

    “尔敢如此破坏大道规则，本仙尊便让尔等彻底泯灭在大道之下。”

    声音再次从远处而来。

    陈渊没见到自称仙尊的人，他只看到了一道白色虚影。

    虚影手持长剑，如光一般冲向手掌，然后冲向九天。

    ……

    也就在白色虚影同手掌对碰的瞬间，陈渊二人突然脚下不稳，摇摇晃晃之间，既然向下掉落而去。

    不知过了多少时间，二人出现在了一条地下暗河之中。河水不算太急，却正常流淌，这足以说明他们找到了出路。

    二人大喜，开始沿着河水向下游动。

    “哎，先前你看到了什么？”河水中，羊角辫突然问道。

    “一副前所未有的画面，似乎有人想要灭除天地大道。”

    陈渊回答了羊角辫的问话后，脑海中再次浮现那震撼心灵的画面，手掌就像天地之恶，试图碾压所有大道，唯有那四方神兽及那不知名的白衣仙尊想要留住大道。

    只是，陈渊没看到最后结果，不知是手掌获胜，还是持剑仙尊破了天地之恶。

    或许天地本没有仙和魔。成仙入魔，不过是世人的妄想而已。

    说到底，凡，仙，魔也只是天地之间的灵，只要天地大道还在，灵总归是灵，没有任何力量可以违背大道。

    “但如果，大道本恶。灵又该何去何从？”

    陈渊不知自己在胡思乱想些什么，但总感觉后背发凉，有种被人死死盯着的感觉，好像自己的一举一动，背后都有人注视着。

    转头后望，陈渊只看到了黑暗，及黑暗中一张俊俏可爱的脸。

    “我看到的与你不同。我看到那仙山之下，有一座城，城中有亿万之人，他们或耕种，或从商，或读书入堂又或者纵马扬鞭，总之一番祥和，并没有你说的那样灭除大道的恶人。”

    陈渊不明白二人明明看向同一道门，为何却看到两幅完全不同的画面。

    或许门内景象本就是幻象，心中所想不同，所以看到的也不同。

    只不过，羊角辫的讲述让陈渊对她的身份开始有了兴趣。

    如果同羊角辫所说，她是因为好奇才进入到皇朝秘殿，那么她肯定来自皇族，也只有皇族才有机会接触秘殿，普通凡人不可能有机会。

    如果此女真来自大齐皇朝的皇族，其地位肯定高过九皇子。

    “在下与姑娘相处已经不止一日，还不知姑娘芳名，不知姑娘可愿告知？”陈渊突然问道。

    “赵星玉。你叫什么名字？”羊角辫问道。

    “陈渊，来自一个小山村。”

    如此二人一边沿着地下暗河游动，一边聊着随便聊着一些无关紧要的话题。

    期间陈渊了解到，九位皇子为争夺皇主之位各显神通不说，更到了一种水火不容的地步，有人勾结世间魔修，有人私通外敌，也有人深入大山，企图寻找强大自己的机缘。

    如九皇子这般的，提前得到了九龙玉玺，已经有着一半的概率可以成功登上皇主之位。只不过，哪怕九龙玉玺成功到达皇都，也不一定是九皇子的，其他八位皇子正跃跃欲试，企图在关键时刻抢下玉玺。

    另外一点，大齐皇朝崇尚武学，又对天下修士极为看重，皇子的自身实力也对皇主之位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

    当然，这里所说的实力并不单纯指皇子自身的实力，也包括他对天下掌控的实力，而这个掌控天下的实力，才能算真正的实力。

    “你想让谁做皇主？九皇子还是大皇子？”

    陈渊其实对这些朝堂事情并不感兴趣，只是因为无奈，而卷入了到了这场无可避免的纷争之中。

    “三皇子！”

    赵星玉说了一个让陈渊大感意外的答案。石阳明曾经说过，九皇子勤政爱民，又倍加刻苦，最适合做皇主，而在赵星玉眼中，既然最适合的是一个没有任何声望的三皇子。

    没等陈渊问出心中疑惑，羊角辫赵星玉便把答案说了出来。

    “九皇子的声望确实是最高的，甚至高过了大皇子。在凡俗之中，让九皇子做皇主也是呼声最高的。可是，世人不知，九皇子为了给自己的母亲报仇，做过太多疯狂之事，也做过太多让人难以置信的事情。可以说，天下万民在九皇子心中，只是被利用的对象而已。对自己报仇有利，就会珍爱有加，一旦失去利用价值，便会成为他再上一步的弃子。”

    “而三皇子则不同，他不向往修士的无上大道，也不追求独自掌天下的力量。在他的心中，只有手中的书。”

    陈渊没同九位皇子真正接触过，对他们不甚了解，所以赵星玉的话，他也不会刻意放在心上，无论最后谁做了皇主，与他没有多少关系，他只想能够快速躲开这皇争漩涡，尽早到达中州。

    暗河缓缓流动，陈渊二人在河水中整整游动了三四个时辰，依然没有到头的感觉，好像这暗河永远没有头更不知通往何处？

    “哎，那个谁……哦，叫陈渊是吧。你有没有感觉，我们并没有向任何一个方向游动，而是在原地徘徊？”

    赵星玉的一句话让陈渊突然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他们只顾交谈了，却没有对周围进行仔细观察，如果他们真是在原地徘徊，那么只有一个可能。

    就是此暗河并非真正的暗河，而是有人故意所为，至于水的流动，也只是在某种力量的作用下，呈圆形回旋。

    站立原地，向四周观察。

    黑暗，除了黑暗还是黑暗，并无其他事物，唯一不同的是，在水流的中央，有着一块石头状的东西，在那里浮浮沉沉，一会儿沉到水下，又一会儿从其他地方出现。

    来到“石头”旁。

    二人惊奇地发现，它根本不是石头，更像屋檐的一角。

    难道说……

    二人有了一个可怕的猜测：他们并没有离开宫殿所在范围，而是不知为何，来到了宫殿的上方，而宫殿就在暗河之下。

    面面相觑，二人不知如何是好，如此下去，他们不可能从宫殿离开，冥冥之中，似乎有人故意不让他们离开，包括那些同陈渊一起进入到宫殿的人。

    只是他们现在在何处，陈渊并不知晓。

    “快看，那是什么？”赵星玉手指高空。

    顺着赵星玉手指的方向，陈渊发现，在他们的头顶，有着一层朦朦胧胧的气，灰暗色的气中，有着一个模糊的影子，体积很大，也很长，像是一条蛇。

    但更像一条龙。

    “葬龙地？难道它就是被埋葬在落凤山之下的真龙？”

    陈渊不敢大意，只是静静地看着空中雾气中的影子。

    突然，一道剑光不知从何处出现，直向那影子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