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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生不伦纠缠 上

    “老师……再对我粗鲁些……”

    这是他曾说出口的话。

    二十岁那年的刘宇已经懂得用疼痛来忘却痛苦,疼痛是施加在躯壳上的肢体暴力,痛苦是不断折磨心灵的精神暴力,以暴制暴已经是他能想到最好的方法,用身体代替心脏承受一切,似乎让自己变得更加坚韧了。

    疼痛会帮助我走得更远──他在心里平静地说。

    舞蹈室的学生下课时都爱围绕在老师身边,叽叽喳喳地像群小麻雀,老师也不厌其烦地听,笑着为他们一一解答。

    偌大的空间里,还有人格外显眼地独立在镜子前,一遍遍在为了之后的表演而反复练习。

    旧伤的疤痕醒目,如刺入蜿蜒的蜈蚣,他抬起手,连指尖的弧度都带着脆弱的美感,直直向上,就像那有一片无云的万里晴空,春光明艳了穹顶,邀请他前去一展羽翼。

    高雅的白天鹅袒露颈项,任凭没有界线的风啄吻于他。

    在刘宇受伤以前,他在舞室的人缘曾经很好,一切看上去就像他凭着自身的魅力结交了一群好友一样,他也确实温柔,却也拥有不逊于众人的锋芒,基本上只要有他在,中心的位置就没有第二个人选。

    但人心哪是那么轻易被看透的,一个强大的美人值得喜爱不假,可当他一瞬间跌落谷底的时候,人们会先占领他的宝座,再以爱慕的名义堂而皇之地欺辱他。

    只有这次,从前看重他的老师力排众议,要让他担当那只舞台中央的白天鹅,这只天鹅早已不完整,却有破碎过的美,惊心动魄而穿透体肤。

    老师帮他调整动作的时候,那有些茧的掌心会轻轻滑过他露出的所有,刘宇抬头,一双似幼鹿懵懂清亮的眼眨也不眨,想要看进老师的心底。

    “好了,这么晚了,都快些回家去。”

    老师摆着手让学生回家去,几个男女生才依依不舍地走了,嘴里还嚷着:”老师明天一定要教我那个动作──”

    老师无奈地发笑,摇了摇头,回身时才像是注意到他一样。

    “小宇还不累吗?”

    刘宇没有答话,只是看着他走到自己身后,镜里映照出两个人的身影,老师贴在身后,将瘦小的人笼罩在怀里,像对疲倦的雌鸟殷切关怀、亲密无间的雄鸟一样。

    “老师为什么会让我跳这个位置呢?”刘宇轻声地问询,他展开双手,那是其中的一个动作。

    老师的声音带着十足十的成熟男人气息,伸手交迭在他的双臂后,耳边传来情人喃喃低语的温度,刘宇闭起眼,由着男人亲吻他漂亮的颈。

    “小宇是最纯白的孩子。”

    那身干净的舞蹈服被缓缓剥落,刘宇的肩很白皙,暴露在空气中微微耸起,男人的鼻尖唇瓣在上面游索,将他紧紧圈养在双臂勒成的牢笼里。

    舞室的墙漆成了白色,刘宇被按在上头的时候,脑袋里想着刚刚的那句纯白,比上这面墙不知又是谁会取胜。

    老师的动作和他的话语的柔和不成正比,他扯着刘宇的头发,双手在他身上肆意抚摸,扒在胸前疯狂掐捏着rutou,刘宇的一声不响似乎触怒了他,老师将他翻到正面,直接粗鲁地吻上他的嘴。

    刘宇的唇里有清淡的香气,被入侵者破坏得微不可闻,他喘不过气来,双臂虚虚挂在两旁,男人却很迷恋他这种极致清纯的模样,将他的一双腿掰开来,拿着下身肮脏的器物自得其乐地磨着。

    “叫啊,不shuangma贱货?”老师丑陋的yinjing跟他斯文英俊的面孔不合,轻挑地戳弄在刘宇青涩的rou唇上,那xue口颤巍巍地被戳开了缝,吐出一些水液来,微缩着去吸着男人的茎头。

    老师被他死鱼一般的作态弄得火起,也不顾及刘宇的感受了,直接挺着暴起青筋的roubang捅进幼逼里,刘宇皱了皱眉,忍不住流出泪来。

    “弄痛小宇了吗?别怕,老师疼你。”男人一边在他的yindao里抽插,分泌出的液体让刘宇磨得不那么痛了,可那根来自其它男人的roubang却在自己被cao开的逼rou里搅弄,动作急切难耐,插得他被迫抽搐着腿喷出水,次次地进入带出飞溅的yin汁,沉甸甸的囊袋撞在刘宇的会阴处,不堪又恶心。

    老师用嘴去大力吸着刘宇的rufang,吸得像是讨奶的畜生,柔软的胸部被嘴巴挤得变形,在镜子里的自己不知廉耻地被掐着腿rou扛在腰上,大开洞户,让男人不论在何时何地只要拉了裤链就能cao进去,毫不怜惜地爽干着sao浪的逼。

    男人的将他的两只奶子都吸得肿大,又用嘴去堵住他的嘴,舌头伸进去他的柔软的口腔里翻搅,刘宇上下都合不拢,频频挤出泪水,老师还是不放过他,胀大的roubang像禽兽一样不知倦,在温热的rouxue里用力cao干。

    他练了整天舞,根本没有力气去推拒男人下体的侵入,稚嫩的逼rou卖力吞吐,吃得痛了没防备就让那根臭jiba直捅到了宫口,男人没皮没脸的,下半身凶狠地挺动,在他的xue里打桩。

    “小宇给老师生个孩子好吗?”男人插得他潮吹不止,滴滴yin水被roubang透得流出,嘴上不停地说着浑话,”你那么漂亮,大着肚子一定很美,让我们的小孩也喝喝你的奶汁。”

    刘宇又是不能言说的爽又有些痛得弯了腰,他的zigong被cao开,男人的roubang不停cao着口,cao得他双腿打颤,缠都缠不住腰,最后男人终于放过他,扒着腿的手移开,去掐他的rou蒂,快速地拨揉。

    刘宇像坐在电动木马上,被颠得直上云端,男人含住他的rutou,用力一怼,将腥臭的jingye全射进他的zigong里,期间刘宇只觉绵长又难捱,在半昏过去时完成了播种,白精灌满他薄瘦的腹肚,将其鼓得微胀。

    男人一脸无谓地拔出了释放完的roubang甩了甩,镜子里刘宇抽搐着,浑身都是红痕,逼rou泛松,张开小嘴流淌出老师的jingye,混着yin水从xue口流出,流得舞蹈室的地板都是。

    “烂货,腿都爽得合不起了。”

    男人瞥了他一眼,兀自拉上裤子走了。

    刘宇捂住脸,疲惫地闭着眼。

    老师从前不是这样的。

    他们是一对很有默契的师生,举手投足契合地像是一同练习过千万次,教舞的时候免不了有一些肢体碰触,刘宇脸皮薄,总会不小心红了耳朵,青涩得不行,老师却也莫名会对这个学生不好意思,挠挠头说抱歉,老师不是有意的。

    他能感觉出老师对他的特别,总是对其他男学生勾肩搭背的动作习以为常,却唯独对他小心翼翼,好像就算性别一样,刘宇也是那么的与众不同。

    他不知道自己对老师是什么感情,遇到事情的时候虽然心里有了决断,可下意识还是会想要问对方的意见,从前没有老师在身旁的时候,他明明一直都很独立。

    渐渐地,他也像其它学生一样,开始不自觉地渴望老师的称赞都落到自己身上。

    后来他们一起完成了一场盛大的表演,结束后大伙儿去了庆功宴,席间众人纷纷喝得醉了,老师坐在他身边,探头过来问他还好吗,刘宇第一次碰酒,有些受不住,脑袋晕呼呼地凑过去,模样乖巧。

    “我没事,老师您还好吗?”刘宇喝醉了依旧很有礼貌,温顺地让老师把呼吸都扑在脸蛋上。

    老师却答非所问,”小宇,怎么那么香,把自己酿了酒吗?”他脸上不显红,这么奇怪的问题却让刘宇一下知了底,两个昏头的师生碰到一处,越发的不清醒。

    结束后大家做鸟兽散,有些想黏上来跟老师套近乎的学生也被支了回去,刘宇又变得不知道对方究竟是醉着还是没醉了,独独留自己在身旁,执意要将他送回去再走。

    他原先应该比老师清醒的,更何况他的身体有些异于常人,事事希望做到好的个性也不容许出错,可那天他不知怎么了,在转身回屋的时候被醉酒的老师一把从背后抱住了腰。

    都说酒精是情感的催化剂,刘宇闭了闭眼想挣开,却被迷迷糊糊的男人含住了耳朵,他一下软了身子被抱在怀里,老师毫无自控意识,被醉意支配了大脑,却反射性欺他敏感,胡摸乱碰地在那个深夜里要了刘宇。

    刘宇是个雏儿,基于特殊的构造更是洁身自爱,他性情平淡,对这些事没过太大的欲求,被按在玄关地上的时候冰得他有一刻惊醒,男人的下体尺寸与他其实并不合,却都不管不顾的掰开他的腿莽撞地cao了进去。

    被破膜的感受让往常不轻易落泪的刘宇痛得一下哭了出来,老师听到他的哭声后才知道犯了错一样,停下了动作,抚摸着他汗湿的皮肤,刘宇怕热,两人的体温相融尤其的高。

    老师一直没有后续动作,在黑暗中只是抓着他的手亲,像细密的点落在身上,直到刘宇主动去揽男人,两人抱在一起亲得难舍难分,老师才开始在他的体内律动,刘宇忍着不适被男人吻着下颚,抬高头绷着,被慢慢吮住了弱点。

    roubangcao开雏xue的感受很奇怪,两瓣内唇敞开,让根粗棍伸进去色情地抽插,他能感觉到自己不知廉耻地用逼rou吸着对方,是老师的东西……那位年长他一些、备受学生尊敬的男人,肆意将灼热的下体放入他未经人事的嫩xue里,毫无仪态可言按着他在地上猛干,插得他汁水横流。

    恍惚间他想老师是不是将他错认成谁了,男人却摸上了刘宇前方的性器,大有宠溺意味地揉搓起来,老师的声音和平时凑在他耳畔指正动作的语调一模一样,让刘宇清楚明白,此时此刻交媾的二人,确实是在众目睽睽下恪守礼仪的那对师生……

    “小宇,你真可爱,从你出现的那刻就觉得很可爱。”男人狭昵地贴住他说,刘宇知道老师这是清楚自己是谁了,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含住了耳垂,对方做着不符身分的行为,同时十指并用地揉他的胸,guntang的掌心带茧,搓热不算大的rufang,乳rou被手掌全面覆盖住,上下亵弄的热度让他羞耻到想落泪,进洞的roubang一刻也不愿停,摩擦白嫩的腿rou后一下子干进了深处。

    “老师可以射进去对吧?”像是问,却不在乎到底能否征得同意的句子,刘宇能清楚感受到老师的那双手,曾经无数次握过他的腰,却从未有这样粗鲁过,掐着他的力度带着几分情色,严丝合缝的交合处,粗大的jiba正锁住窄小的rouxue狠cao,宽阔的身躯轻而易举将他困在怀里。

    “啊啊啊……老师……”刘宇抖得手指甲抓过男人的背脊,身体不知被碰到了哪块,酸胀的感受迸发在交合的深处,敏感的内壁贪吃,裹得飞速谄媚,放纵地让男人挺着roubang啪啪啪地猛插一顿,刘宇边哭边绞着下身,最后被男人无套侵犯的roubangxiele一肚子精。

    “小宇、小宇……你是老师最爱的学生,乖一点。”男人埋在肚里的孽根好像不肯放过他,强行将他的宫里喷得到处都是精,脱口而出的话像是在诱哄小孩一般,哄着他心甘情愿地接纳所有带着痛楚却以爱为名的欲望。

    次日清晨,男人醒来的第一句话是向他道歉,刘宇不知所措地抱着被子,累得昏睡过去的身体上还有一些未褪的爱痕,腿间黏腻的东西有些干涸了,他的感官在此刻对一切无比清晰,却久久不敢抬头,好像做错事的小孩一样。

    “别担心,老师会补偿你的。”男人像是对他说,又像是在安慰自己。

    不是……我没有要听这个……刘宇在心里急切地说,可是他害怕说出口显得不知廉耻,昨晚明明自己也默许了,现在看来老师根本没那个意思,都是酒醉后的意外,是他自己没脸没皮地敞开了腿让男人cao。

    男人靠近了些,刘宇还抓着被子发愣,猝不及防地吓了一跳,像惊弓之鸟那样惶然。

    “让老师……抱你去洗洗?”

    他把老师愧疚的语调听进耳中,却拉着被缘摇了摇头,强撑起的笑意中有一丝勉强,”老师快回去吧,今天还有课,我们一起去太不妥了。”

    男人脸上露出显而易见的懊悔,伸手想碰碰刘宇的头,却被他猛地避开了,只能默默穿好了衣服拿起外套离开,走之前却顿住了脚步,手机已经没电,他想了想从口袋里掏出一些钱留下,叮嘱刘宇买些好吃的补补身体,才又迈出离去的步伐。

    那沓纸钞静静地躺在桌上,其中的意味不言而喻,刘宇感觉浑身发冷,前一晚带着灼热埋入zigong里的jingzi,兴许也凉透了。

    这是刘宇第一次迟到,走入舞蹈教室的时候,一道道不善的目光打在他身上,直要将他打回昨夜不知羞耻的自己,他抬头看了老师一眼,老师面色如常地在帮一个学生乔动作,一个余光都没分给他。

    刘宇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和老师发生关系的一夜在脑中挥之不去,让向来习惯带笑的自己觉得心虚,好像灯光底下的他什么都遮不住,满身的痕迹也将暴露在同侪的眼里,可撇开那份心虚,他们看他的眼神,却像真的不屑和唾弃。

    接下来的日子里,他和其它人之间像是无形中竖起了一道高墙,因为那件事,他也变得更加安静寡言,老师不再青眼于他,有位同学的名字频繁被提起,好像毫无意外,又是那么理所当然地取代了他的位置。

    即使过得这么苦闷,可刘宇真的愿用一生去爱舞蹈,他顾不上休息,不想再被夺走任何一个机会,强撑着越来越虚弱的身体将练习时长拉到了别人的两倍,终于在一个如那场表演当天一样明媚的日子里,将一处骨头狠狠摔裂了,然而他身上的伤远远不止这点。

    他被迫休养,父亲板着面孔满是怒气,严厉地将他斥责一顿后又匆匆离开,母亲赶来虽有担忧,却也只能陪伴他一会儿,就因为工作不得不赶往下个地方,刘宇躺在病床上,期间几个好友来看他,也依然要顾及生活而相继离去。

    他习惯了孤独,并不会因此被击垮,可走得漫长的卧床时间里,他想起曾经让自己浅意识想要偷偷依赖的老师……他压住自己在玄关cao弄的时候,什么润滑都没有,初次就被粗暴的对待,真的很痛,痛到他感受不到手臂的伤口,积在眼眶里的泪水滑过脸颊,缓缓流入枕巾里。

    一次都没来看望过他的男人,比他想的还要绝情万倍。

    能从床上起来后,刘宇打算再回归到舞蹈室去,他相信自己的坚定足以忘掉和老师的那场梦,冬日一天午后的阳光温暖,他披着披风,脚步颇为轻松地买了袋鸡蛋糕,明明嗜甜,却因为怕胖只敢吃一两块,走着走着觉得有些热,正打算解下披风挂在手上,眼前却出现一张熟悉的面容。

    刘宇心脏抽风似地加快起来,下意识躲到了树旁,迎面熟悉的那人慢慢接近着。

    那是一个温馨得让人发酸却美好的家庭,女人和男人各自伸出一只手,中间的小男孩欢快地牵住他们,嘴里没完地说着闹腾的话,他指着短短的手指,喊着爸爸我要吃那个,刘宇顺着他的方向看去,正是刚刚他买过的鸡蛋糕摊子。

    男人另一只手正替孩子举着蓝色的小叮当气球,闻言沉声应他,和女人相视一笑,看上去是位好脾气的先生,

    手里咬了个耳朵的凯蒂猫蛋糕掉在地上,寒冬里许久没复发的头痛又发作起来,那句道歉回荡在耳边,一遍遍地替他回想,他终于知道了为什么只是道歉、只能道歉……

    公园是禁止饮食的,他蹲下身子,眼里模糊得看不清,摸到凯蒂猫形状的那块糕点,抓起来胡乱地塞回嘴里,往常外套碰脏了都要亲自清洗的人变了样,原来从那天开始,他已经不像是自己。

    喉咙发涩,本来吃鸡蛋糕那种干的零嘴就要配点水的,吞得快便噎得刘宇眼泪扑簌簌地砸在草地上,这个理由尤其正当,他身子骨虚,冰冷的指尖用力捏住了纸袋,拉紧身上的披风,拉得多紧却都挡不去那股通体的寒意。

    他扶着树干颤抖着直起身,那对恩爱的夫妻已经将老板递过来的纸袋放到儿子手中,女人笑意盈盈地付钱道了谢,刘宇转过身两腿却快要发软,掐了把手臂外侧才复原没多久的伤口,疼痛清晰地直达神经,他竭力站直身体,仓皇地快步离去了。

    刘宇走后,女人伸手在丈夫看得出了神的双眼面前挥了挥,男人才转过头,原来小孩拿走了气球摆弄着都没察觉,他看着吃鸡蛋糕的儿子,想起了曾经那个爱吃甜食的学生,妻子的笑很恬淡,牵着孩子在一旁问他:”是教过的学生吗?”

    “没什么。”

    男人摇摇头,回以一个无懈可击的微笑,女人却没应他的话,自顾自地说,”是个很秀气的男孩,脸蛋生得漂亮又小,我都想不起我年轻个十岁是长什么样了。”

    “吃慢点啊,噎着了爸爸得担心了。”男人很是无奈,揉了揉儿子吃鸡蛋糕的脸颊,然后看向妻子,那张脸含着另一种岁月沉淀过的美,”你没什么好担心的,不是很多不知情的男学生想追老师吗?”

    妻子也没被男人三言两语给骗了去,笑了笑没说话,片刻后才说:”你嘴里是越发没有我想听的话了。”

    刘宇将仅自己可见的崩溃消化下去并没有想象的久,他只花了一天将自己关在房间里重塑,也许血淋淋的事实早该出现,铲除任何一丁点不舍的留念,让他能更快地回归到正轨去,不过虽是迟了却不算晚,反正老师早就将这件事抛诸脑后,只要自己忘了,一切就能当作没发生过。

    在他回到那个舞蹈室后,就将全部的心力都投注到跳舞里,只是重来一次再也不会拿身体去做赌,赌那只为舞出惊鸿一眼的瞬间,课间他和老师的互动止于礼中,没有丝毫逾矩的行为,两个失忆的人在最熟悉的地方,格外默契地做着最陌生的师生。

    这次请他们去的晚会为了传承艺术文化,特地请老师新编了一台舞剧,舞蹈内容灵感源于《红楼梦》,男主角贾宝玉的部分多是应合着众姊妹群蝶似的嬉戏,或假意地对那些抛来的秋波左闪右避,舞步也多,若让刘宇来演,那张脸蛋漂亮得过于招眼,虽贾宝玉也俊美,可一上台岂不是叫他将一群美人给比了下去。

    老师们安排着合适的人选,一来二去地面前的人渐渐少了起来,最后只剩下个前头无人相仿的林黛玉,和他们心里隐隐认为是全能中心点的刘宇,这个角色没人担得了,刘宇却是什么角色都能扮能跳。

    老师深深望向他的眼里,好像充满着许多复杂的情绪,刘宇平静地任他寸量,那视线隔开公事的借口却彷佛多了别的意味,光明正大地化为实质焚烧着他,一如当初。

    刘宇虽没有林黛玉那般多愁善感、百转柔肠,可他之前曾经一舞成名的《大鱼》,在场几乎无人没看过,当他换上那件流水似的轻纱薄衣,飘如碎羽地小步跑上台时,那个身段就已经远远达了标,跳起舞时柳条一样细瘦的身子,融入乐音里颦蹙起的眉、濒临破碎的淡淡愁态,没人好意思说,却早已都想到了林黛玉一处去。

    次次排演的过程对刘宇来说很满足,基于他的功底和努力一直都在,所以完全够不上艰难的边,紧密的练习填满他的所有,包括被硬生生凿了洞埋入泥,却又轻易刨开扔弃的那颗心,朋友偶尔约他出去,还打趣说差点让他的笑颜给迷了眼。

    刘宇碰了碰脸,再普通不过的外皮,在芸芸众生中甚至说不上出彩,虽然他也爱照镜子爱拍照,却不懂究竟有什么迷惑性可言,除了……每次换上传统服饰在台上起舞的那些时刻。

    时间快步来到了《红楼梦再临》舞剧表演的那天,刘宇在一排亮眼夺目的女子中,非但毫不逊色,甚至还有股分外清绝的气质,群舞里他随着众人旋着手挽了个小五花,叫男人看得久久没移开视线。

    绣着梅的雪青色襦裙裹着雪白里衣,将他的脸瓜子衬得格外楚楚动人,林黛玉袅袅而至,贾宝玉与他初见,周旋在台上相对,娇柔胜柳的meimei被跟了半个场子,频频回首,终于和他勾着脚尖,在中央共舞起来。

    男舞者将轻盈的刘宇放到肩上,他优雅地抬足,足背弧度漂亮,两人似天生要做那双比翼鸟,缠缠绵绵地回着圈,不意又落到了宝玉怀里,一人俊美多情、顾盼神飞,一人嗔目带羞、含情潋滟,双双直要舞出彩云红霞照天际。

    老师面无表情地看了舞剧全程,一旁的友人觑着他的面色多次想要交谈却还是悻悻作罢,他甚至怀疑对方心情不太好,可在最后的时刻,却见人又鼓着掌为自己那群出色的学生们喝采叫好,友人瞠目咋舌,头次见一个人两副脸孔变换得如此之快。

    庆功宴又来了,一切好像又默默地走回了原点,不同的是这次刘宇远远坐在老师对面的位置,中间隔了许多工作人员和其它舞者与学生,男人和身边的其它前辈们互相敬着酒,畅意地谈天,并没有注意到他太多。

    让他感到意外的反而是那位饰演贾宝玉的男生,他和那个人的接触仅只排练的合作而已,两人又都是话少的类型,其实刘宇粗略看过《红楼梦》,模糊的情节记了个大概,他不是很喜欢贾宝玉一角,他也并非林黛玉转世,不需要带有什么额外的滤镜。

    所以他对贾宝玉的演员印象仅仅停留在刚才的舞里,并没有看不起,却也没有太大的兴趣,两人配合得不错,可他能感觉出对方真的就只是照本宣科地跳,里头的灵魂单调枯燥得有些可惜。

    当那个大男生带着一点害羞坐到他身边的空位时,他没有自恋到认为对方是冲他而来,直到对方扣着手期期艾艾地对他开了口。

    “你的林黛玉扮相真的……为了这场舞剧,我看了一些有关《红楼梦》的其它表演和从前的剧集,没有一个像你这么贴。”刘宇微微诧异,还没答话,男生又说起话来,只是渐渐音量小了下去,”而且你很美,葬花的时候,如果也在其中,不知道是不是更美……”

    刘宇不明白最后那些话的意思,才想再问,那个男生已经低着头喝起了汤,他不好打断对方的进食,反复想着那些话,心里越觉得哪里奇怪,却只能说服自己对方只是不善社交和交谈的人而已。

    宴席进展到一半,突然有许多赞助商和身分不明的男人来敬他酒,刘宇悄悄观察周围,发现其它姑娘的女性扮演者也受到了这种令人不喜的待遇,只是数量远远没他来的多。

    因为新奇我是男生却饰演女角吗?刘宇默默地想着,无视那些带着色彩的目光,一一接下了递到眼前的酒饮尽,也许他喝得多,那些女孩也就受罪得少了,反正他是男生,扛起保护的责任本就该多些。

    他硬撑着,却被灌得越来越多,几杯黄汤下肚,脸上的红晕染得他面容更艳,直到逐渐失去了意识,昏倒在不知谁迫不及待的拥抱里。

    待他幽幽转醒的时候,是在一张宽阔大床上,刘宇不明所以地想坐起身,却发现双手被麻绳似的东西缚住,才动了动,浴室里的水声就在此刻停下,他头昏脑胀,甚至来不及研究出解开绳子的办法,下意识缩了缩身体,一颗心不安地悬吊在空中。

    当看见眼前是完全不熟识的面孔的时候,他真的慌了起来,那个胖男人看见他醒来没有太大的惊讶,这仅仅表示出现在这里的人没有出错,一开始就是自己。

    刘宇快速转着脑袋,终于在其中递酒的一只手中,想起了主人的样貌。

    “我怎么会在这里,请问您是?”刘宇一字一句地问,却发现自己声音都在发颤,显然浅意识已经对即将发生的事有了认知,恐惧到了极致。

    “还用说?当然是好好的张了腿让我cao一夜,钱自然有得你花。”胖男人搓了搓手,双目放着诡异的光,在他身上摸了一把,”黛玉虽是男的却比女人还美啊,舞姿多曼妙,让我当场就兴奋起来了,瞧这害怕的小模样,嘿嘿……”

    “我不用钱,您……您放我走吧,我日后肯定会报答您的。”刘宇强忍着反胃镇定说道。

    “用不着,现在让我干个爽利就成,我可是花了钱的。”他想挣脱,却被男人抓着腿拉到身下,rou厚的身子压得他动弹不得,刘宇”啊”地尖叫出声,恐惧感挤满胸腔让他喘不过气,从来藏着不轻易让人见到的泪珠,此刻不值钱地成串流下。

    胖男人见他不从,不耐烦地搧了一掌,成年男子手劲大得半边稚嫩的脸颊都红起来,火辣辣地疼,刘宇被打得头偏了过去,嘴里渗出了一丝血腥味,男人掐正刘宇的脸拿了颗药塞进他嘴,又用水灌得他呛咳起来,伸手正要摸进衣服里,却被一阵敲门声给打扰了。

    “谁啊!”他回过头大吼也没吓退门外的人,本打算不理会让那人自讨没趣,对方却极有耐心地一下下敲着,好像笃定了他会来开一样。

    胖男人啐了一口,在刘宇腰上掐了把,才迈着腿不情不愿地去开了门。

    “不好意思,张总,您在忙吗?”男人的声音不大不小地,刚好是可以传进房里的音量,刘宇神志昏沉,听到熟悉的人声,半睁开的眼皮似有千斤重,有那么一瞬间想喊救命,脑中却闪过刚刚张总说的花了钱,其中的意思他几乎不敢细想,就这么犹豫的一下子又不省人事了。

    门外的两人不知达成了什么交易,胖男人脸上虽然不满,但也回房拿了衣服,骂骂咧咧地抽过对方手上的房卡去了另一间房。

    男人关上门走到床边,刘宇闭着眼静静地躺在床上,肿着半边脸,娇瘦的身体蜷缩成一团,泪痕湿掉大半妆容,精心刷翘的睫毛也晕了印子,男人的面容清晰地反射在窗前,盯着人不笑的时候看起来有些阴沉,刘宇被动地安睡在阴影里,无知无觉。

    身在梦中如在云端,只是总是抓不住那些晃眼而过的人事物,他顺从本能去追,却永远看不清那么执着想要的人究竟是什么模样。

    学舞的人多少会经历一些皮rou伤,可大可小。

    刘宇又一次弄裂了外臂骨头,心细的人对自己总是格外不在乎,手术的过程却没有多少疼痛,麻药比起上次好像起了更大的作用,推回病房一阵子正要休息的时候,门被打开来,焦急的父母同时赶到,看起来应该是收到消息一起过来的。

    父亲满脸忧虑地坐到床边,刘宇脸色还很苍白,他小力挪动着,斜靠在枕头半坐起身,为了不让对方担心,勉强挤出一个温柔浅淡的笑容。

    还未开口,父亲便伸手疼惜地摸他的头,刘宇有些疑惑的同时却又眷恋突如其来的温情,原来那双大手儿时也曾牢牢在人群中将年幼的他牵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