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睡

    “那个……”黎嘉颖尴尬地出声交流，“你赶快回家吧。已经放学很久了。”

    蜷缩成一团的身影渐渐不再颤抖，唐嘉直直地盯着她，还没缓过神，眼神有点呆滞。

    黎嘉颖看他这幅样子，心里叹了口气，上前搀扶他的胳膊，把他从马桶上拉起来，“走吧。衣服洗完了还给我，我叫黎嘉颖，在三十班。”

    “嗯……”他的嗓子里低低挤出一声哑哑应答。

    黎嘉颖回家后已经十一点半，熬夜写完作业，睡觉。

    暗灭床头的台灯，黎嘉颖想起了颤抖着的可怜的那团身影，“不知道他会不会反抗。”

    算了，想也没用。黎嘉颖左右晃了晃脑袋，把自己的恻隐心思摁下。

    第二天，黎嘉颖的一对黑眼圈显目非常。

    “嘉颖，你昨晚熬夜了？！”陈月杰上手捧住她的脸，他的手干燥而温暖，贴着她冰凉凉的面皮，挺舒服的。

    她不自觉得眯了眯眼睛，享受着酥麻的摩擦。

    陈月杰还在惊讶，黎嘉颖平时都很自律，平时在别的方面疯了点，但是睡眠时间是绝对不会让步少睡的。

    “是啊，风油精借一下。”

    一个上午，黎嘉颖都靠风油精续命。清凉的液体抹在鼻孔下方，那块皮肤凉的发麻，一呼一吸都清凉地不行。

    脑子和身体都叫嚣着休息，理智极力控制她睁眼，她感觉自己马上就要要成仙归去了。

    好容易熬到中午放学吃饭，黎嘉颖立即趴在桌子上补觉。

    陈月杰说好给她饭，也离开后，整个教室就她一个人趴在这了。

    秒睡。

    她今天穿的碎花短袖，窗户大开，送进来的风吹的她露出来的皮肤凉凉的。

    在睡梦中，她感觉到一阵长久的注视，那注视沉默、纠结，翻滚着乱七八糟她想要逃离的情绪。

    正当她皱眉，想要挥去这烦人的注意时，

    一阵暖意袭来。

    一件外套轻柔地落在她的肩膀，随之而来还有一股淡淡的木质香气。

    睡得昏昏沉沉，直到陈月杰轻轻推动她的胳膊，黎嘉颖才从睡梦中醒来。

    用力揉搓双眼起身，蓝白交错的外套自然滑落，黎嘉颖转身捡起来。

    拎着外套，黎嘉颖若有所思，这是她的校服，袖口还有她用黑色中性笔写的名字，唐嘉来过了。

    “冷了？有点凉”陈月杰摸了一把她的手，又用自己的皮肤搓揉她的，“这是你的午饭。”

    一包鼓鼓的塑料袋从桌子下递给她。

    是饭团，带正经午饭进教室太夸张。

    “嗯。”黎嘉颖自然地抬头在陈月杰的侧脸蜻蜓点水地亲了一口。

    月亮沉沉浮浮，学校门口车水马龙。

    放学了，黎嘉颖和陈月杰一起回家，在涌动的人潮里，她分明感觉到了一束强烈的注视，和午睡时给她的感觉如出一辙。

    她正和陈月杰聊着班里的笑话，转身探头寻着这视线看去，黑发白净的清秀好学生，唐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