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二章 三世桥
对于胡这个提议,陈子延说不心动是假的。 虽说这披甲痋人身上的铜甲确实不似凡物,甚至就连那些兵刃也同样不简单,但只要火力足够强势,那一切都不过是毛毛雨。 可转念一想,陈子延却是觉得有些不妥。 因为他心里很清楚,胡所说这办法成功的基础,在于他们能否顺利甩掉这些披甲痋人,但要是事态发展超出预期,那他们到时的处境很可能还不如现在。 不过在思虑一番后,陈子延还是决定试一试,如果不进行尝试的话,那直到披甲痋人们冲到面前,结果也都是一个悬而未决的状态。 做出了决定后,陈子延便转头看向了自己的傀甲:「花狐,你去引开它们。」 现在他们这些人里面,适合做这件事的就只有陈子延自己和花狐,刚刚那是赶上了没办法,但现在陈子延可不会轻易犯险。 他这么努力培养势力的原因之一,不就是想要能够前簇后拥的去盗……考古探险。 但让陈子延没想到的是,花狐即便是当着那些披甲痋人的面离开,甚至还在它们的头顶一通踩,可谓是将嘲讽做到了极致,但这些家伙却像是什么都没察觉到一样,依旧矢志不移的朝着石洞这边行进。 而这……无疑很说明问题! 这让陈子延猛然间醒悟,其他人通过嵌道没事,而自己过去时会惊动那些披甲痋人,这绝对不是偶然两字能解释的。 最有可能的一个解释,便是问题出在了他身上。 不止是陈子延想到了这点,目睹眼前一幕的其他人也都隐有察觉。 胡皱眉想了想,对陈子延说道:「陈爷,我去试试。」 他很清楚现在想要弄清楚问题出在哪里,坐以待毙毫无作用,只有再进行一次乃至多次的尝试才行。 陈子延自然也是清楚,所以并没阻止,只是叮嘱了一句:「好,要小心。」 在他和花狐都被排除的前提下,这里最适合做这件事的便是胡。 同时他也很好奇,问题到底是不是出在自己身上。 胡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便身形灵敏的跳下了石洞。 不过他没像是花狐那般明目张胆的骑脸挑衅,只是刻意弄出了一些响动,随后便顺着山壁朝着远处跑去。 胡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很清楚自己没有花狐那两下子,所以很从心的选择了更为稳妥的引怪方式。 踏踏踏…… 耳边响着胡刻意加重的脚步声,陈子延目不转睛的盯着不远处那些披甲痋人。 但就仿若是事件重演一般,这些家伙就跟刚刚花狐离开时一样,对胡的离去同样是视若无睹,就像是根本没看到他这个人一样。 已经无需再多言,事实证明了问题的源头就在陈子延身上。 虽然具体缘由还未弄清,但陈子延已经无暇多想,看了眼那些即将接近的披甲痋人,转头对雪莉杨和丁思甜说道: 「你们带着胖子走,去找老胡和花狐,等我解决了这些东西就去找你们。」 现在这些家伙摆明是盯上了自己,所以陈子延直接打消了甩掉对方的想法。 玄宫里面的危险可不是这里能比的,相比起让这些披甲痋人等会在危机时添乱,还不如在这里就将其给消灭。 就算是没有办法彻底消灭,那也要将其困在某个地方才行,至少不能让这些诡异的东西,对他们接下来的探索工作造成困扰。 丁思甜闻言立即带着王凯旋开始行动,雪莉杨倒是想要说些什么,但犹豫了一下并未说出口,深深看了陈子延一眼后,便跟上了丁思甜的步伐。 她们也都看 得出来,这些披甲痋人应该是锁定了陈子延,现在不跟陈子延在一起才是最明智的选择,想帮忙完全可以等待抽身出去再说。 陈子延没心思理会其他人此刻的想法,他在看到雪莉杨她们轻松离开以后,便开始思索该怎么收拾即将抵达的披甲痋人们。 就目前的情况来看,这些家伙有着痋人近乎虫类的生命力和力量不说,外面还罩了一层无死角的铜甲,她们如今的手段很难对其造成有效伤害。 就好比陈子延擅长的长棍,这铜甲里面要是人,那绝对是一棍解决一个,毕竟锤棍之类的武器,在战场的主要作用就是对付甲胄兵种,靠着震动击毙敌人,但痋人却有效的避免了这个弱点。 鉴于此陈子延严重怀疑,这应该就是献王用痋人来作为驱动的原因之一。 而就在这些披甲痋人近在咫尺的时候,陈子延看到那被自己同伴所误伤的披甲痋人,猛然想到了自己该怎么对付这些家伙。 既然他手里没有能造成有效攻击的武器,那何不借彼之矛,来攻彼之盾呢? 心里面这样想着,陈子延的身体也就在同一时间窜了出去。 就在陈子延离开石洞后,数道利刃就已经落在了那石洞的下沿,直接将坚实的岩壁给砍出了一道道裂痕。 落地时见到这一幕的陈子延,更加确定了先前的猜测,这些家伙还真是盯死了自己啊。 不过他倒是没有什么恐惧的情绪,这些披甲痋人的攻势虽然猛烈,但速度方面顶多是能算是常人水平,对他来说完全造不成威胁。 按照心里想好的计策,陈子延面对转身过来的披甲痋人们,不仅没有避让,反而还欺身上前,直接冲到了这些家伙的队伍里。 披甲痋人间完全没有默契可言,在陈子延冲进队伍中央后,几乎是同一时间朝他发起了攻击。 可受限于地形的限制,导致它们的站位极为接近,所以在陈子延一阵闪躲腾挪后,这些家伙的绝大多数攻击,都落在了自己的同伴身上。 可以说只是一眨眼的功夫,披甲痋人们就受到了重创。 眼见事态按照自己设想顺利发展的陈子延,在心下暗喜的同时,还抽空在地下捡起了一柄巨斧。 「这东西还真不是普通人能用的啊!」 那青铜巨斧刚一入手,陈子延就感觉到一股拉拽感从手上传来。 他粗略判断这东西的重量起码得在百斤以上,别说是普通人,就算是刚刚获得血脉的他也够呛能用。 好在他自从获得血脉后并没有懈怠,所以这会才能挥舞动这柄青铜巨斧。 嗖—— 闪身避开一记攻击,陈子延双手持斧,反手就是一劈。 除了起初有些凝滞感外,他手里的巨斧很快就将身后的披甲痋人拦腰截断。 取得这般战果后,陈子延的信心越发强盛,直接转变了自己的策略,开始以放风筝的方式牵制披甲痋人,不断消耗着它们的数量。 这一切看似缓慢,实则发生在电光火石间,最后离开的雪莉杨等人才刚刚跟胡汇合。 「陈爷……够勇猛啊!」胡看到发起反击的陈子延,目光略显呆滞的说道。 扪心自问,要是将他易地而处,他绝对是做不到陈子延这样的反杀。 「真是很难想象他的身体素质强悍到了什么程度。」雪莉杨也是感慨。 现在他们谁都没了去帮忙的想法,就现在这局势,哪里还需要他们去帮忙,不给陈子延添乱就很不错了。 「最起码也已经是人体极限。」丁思甜说道,随后还补充了一句:「我说的是现在的人体平衡数据。」 对于这方面她听 过一些,所以能给出一个大致的答案。 「陈爷看样子要完事了,我们过去吧。」胡制止了丁思甜继续说下去,故意转移了话题。 有些事情不适合深究,大家心里有个数就已经足够了。 不过有句话胡没说错,那就是陈子延那边确实已经快要结束了。 事情真正做起来,远要比想象中更顺利。 这是陈子延此刻的想法,他在将最后一只被拦腰截断的披甲痋人枭首后,缓缓松开了手里满是痋人组织液的青铜巨斧。 之所以会把每一只失去了行动能力的披甲痋人枭首,为的就是防止生命力强悍的他们存活下来,毕竟对于虫类来说这种伤势有些时候完全算不上致命,所以不得不防。 「陈爷手段非凡啊,古时闯阵夺旗的无双猛将估计也不过如此。」 胡人还没走到,夸赞的话语就已经先一步抵达。 不过他这话奉承的因素很少,更多是发自肺腑的感慨。 虽然披甲痋人数量没多少,但这东西的战斗力有目共睹,能够在这么短时间内,无伤将其全部给击杀,陈子延的战斗力也可想而知。 「万物相生相克,我这不过是找到了这些家伙的弱点而已。」陈子延倒是没有居功自傲,很是平和的说道。 他能够这么快把所有披甲痋人给解决,主要的依仗还是来自对方的武器,要不然就算最后的结果不变,但过程肯定是要费一番周折的。 像是他最开始的想法,通过走位引动这些家伙自相残杀,那在实施过程里面,陈子延就必须要时刻面对来自多方位的攻击,而这无疑会大大消耗时间。 哪像是他刚刚那样,时刻控制自己所面对的披甲痋人数量,直至最后一刻都将其保持在一个,过程自然要轻松的多。 「虽然是这样没错,但想要成功利用这点,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做到的。」尝试拿起青铜巨斧无果的雪莉杨,闻言悠悠说道。 她不确定花狐是否能使用这些青铜器,但可以肯定其余人都没办法,就算是能够勉强拿起来,也绝对无法利用其进行战斗。 「好了,先不说这个了。」陈子延没有继续深聊的心思,便主动转移了话题:「咱们还是继续朝里走吧,早一点拿到东西也就安心了。」 他这样的整个世界都属于是特例,根本没有谈论的必要。 其余人闻言也就没多说什么,跟在陈子延身后离开了这里,只留下了那遍地的尸骸,诉说着刚刚停歇的战斗。 众人离开了存放陪葬品的墓道后,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是三座短窄的石桥,桥下深沟里流淌着浑浊的黄水,不知其深亦不见流动,就好像是一汪死水。 胡看到这桥主动介绍道:「这应该是三世桥,古代传说里面多提到,人死之后如果想要化仙飞升,那就必须先踏过三世桥,摆脱世俗的纠缠,这样才能脱胎换骨、遨游太虚,做个逍遥神仙。」 「这献王的名堂倒是弄得挺足啊。」陈子延忍不住哂笑一声。 雪莉杨则是问道:「那桥对面那堵白墙呢,又是什么说头?」 「那应该便是献王的主墓了。」胡说道:「看这桥上浮雕的动物都是成双成对,如果不出所料那里面应该是有两具棺椁,这里是一座合葬墓。」 丁思甜有些不相信的说道:「这么容易?我们这一路走来可满是艰险,怎么进到玄宫里就变得这么简单,没走两步就到了主墓室,按照献王的性格,他的棺椁能这么容易被找到?」 她总感觉哪里有些不对劲,最起码面前这就不应该是献王的棺椁所在。 虽说外面的水眼确实难进,前面的披甲痋人也是常人难以应对,但主墓室还是 没道理这么快就出现。 但丁思甜只是有所疑惑,却没办法说出问题到底出在哪,所以也就只能这样问。 「你这可就是怀疑主义的论调了啊,你等下就瞧好吧。」胡倒是很自信。 他觉得这里的形制极为符合书中所言,所以断然不会出现纰漏。 陈子延没有进行解释的意思,只是说道:「不管献王的棺椁在不在里面,过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说完以后,他还不忘提醒道:「过桥时都小心一些,这下面的黄水看起来不像是寻常物件,别不小心着了道。」 就以他们的经历来看,献王总是习惯弄出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桥下的黄水极有可能便是如此。 不过让陈子延放心的是,这三世桥上什么也没有,登上去后三两步就抵达了尽头,连接触到桥下黄水的机会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