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还要困在这里
山脚下的公交车，或许要半个多小时的时间才会来，任乔安坐在这里没有人聊天，看着路对面的树发呆。 后来公交车来了，她坐在车上也发呆，脑子里一片空白，一直持续到小区楼下。 她和赵忘生一起挑的烟灰色的小轿车，此刻就停在小区楼下，车前倒车镜上，还绑着她亲自去寺庙里求来的平安红绳，早上她走的时候，车还不在这里。 赵忘生的车在这里，会不会他也回来了？ 任乔安忍不住较快脚步上楼，拿钥匙打开门，刚进门就看到门口餐桌上放着一把钥匙，那个位置正好是昨晚她放购物小票的位置。 钥匙圈上挂着一个兔子形状的卡通照片壳，上面是她和赵忘生的合照，是曾经稚嫩且相互爱慕的他们。 赵忘生十八岁的时候，要离开家上大学，虽然他仍然在京城读书，距离并不远，但是城南城北也是距离，任乔安舍不得他，舍不得他去读大学。 赵忘生知道她难过，但是身上钱不也多，就跑遍城区的街道，从犄角旮旯里面找到了一个可以拍大头贴的机器。 两个人拍了许多合照，任乔安特地挑了一个粉色兔子的塑料壳，把两个人的合照放在照片壳里，才满意。 那是她第一个粉色的礼物，少女情怀用这个颜色最能表达出来，赵忘生也确实体会出来了，所以她过成人生日，他的表白是最好的成人礼物。 这个照片，就陪着赵忘生一直读过整个大学时间，最后他们买了新车，就挂在了新车的钥匙上。 现在它和钥匙一起出现在餐桌上，看来赵忘生回来过，可能又走了。 任乔安在房子里转了一圈，发现他的东西没有少，只是这房子多了一把车钥匙。 或许，赵忘生看不上这些“破烂”了，就把它们丢在这个房子里，连同她一起丢下。 情侣分手，一般都是女方收拾东西离开这个“伤心地”，以后眼不见心不烦，也能快速走出情伤。 可任乔安连收拾东西走的底气都没有，两千块钱的全部身家，出去租房一个月最便宜都要一千多，剩下的连生活费都包不住，更被说租房要押金，她还付不出来。 周楚说给她的赔偿，会在月底和第一个月的工资一起走流程发给她，现在她手里的两千块钱要熬到月底。 任乔安不得不打算好以后的情况，这座房子是赵忘生当初贷款买来的房子，但却写着任乔安的名字，赵忘生每个月还房贷，她负责生活开支，现在赵忘生和她分手，以后房贷大概率也得她还。 每个月二十四号还贷，贷款要一千九百多块钱，这两千块钱还要准备房贷的事，以防万一。 卖房？ 贷款还没还清，虽然不多她也付不出来。 暂时走不了，还要困在这里。 任乔安任命的起身，看着厨房里还有白面粉和几个样菜，她昨天活好的面，现在已经可以蒸包子，菜都切了凑起来，勉强蒸了十个素包子。 这些年的生活，练就了她的好手艺，新鲜素包子出炉，浑圆饱满，散发着阵阵香味。 任乔安却没有立刻拿起一个吃，反而把包子摆放在案板上晾凉，但看着那些包子排列整齐，想着厨房还有剩下的半袋子白面，任乔安一咬牙，全部倒出来。 倒好酵母，等着发面。 等待的时候，她在次卧拿着自己的专业书看，趁天色还没黑，能看见书不用开灯，能省一点是一点。 天色暗下来，看不清书上的文字之时，任乔安才起身去厨房看面团怎么样了。 发的不是很理想，却也没时间再等它，倒出来揉好，剩下的面全部蒸馒头。 蒸好了馒头晾着，关掉天然气的总阀门，任乔安趁早去洗了个冷水澡，立刻睡觉。 早上五点，她准时起床，洗个脸来到厨房。 给自己拿了一个包子，把剩下晾凉的包子和馒头全部装进塑料袋里，放进冰箱冷冻室。 来到门口电闸前，关了几个电闸，只留下冰箱的那一个电闸，对着电闸说道：“以后，要拜托你们了。” 她对着电闸说话，却在拜托包子和馒头。 这个月生活费的预算，只剩不到两百块钱，要紧张一点过了。 关上门，背起书包，任乔安越过公交站牌，顺着路线徒步走过上山的路线。 …… “忘生，买车暂时用处不大，不如把工资攒起来，等以后有钱了先买房。” “不行，先买车，这样以后你想去哪里，我都可以带你去。” “忘生，买房距离我的学校太近了，对你工作的公司很远，这样不划算。” “没关系，离学校近一点方便，以后我开车不方便送你的时候，你也可以自己走过去。” …… 任乔安站在山脚下，看着高耸的一座山。 抬步，上山。 …… 她原本的工作就是打扫卫生，有女客人再去招待女客人，今天比较幸运，来了一波男客人，要去自然场地玩，自然场地很大，地势也比较凶险，所以没有安排任乔安这个新手。 早上她收拾完卫生，刘梦招呼她坐在大厅的桌子边，对她说：“一会儿下午有大学生来玩，预约的是人工场地，等会儿你看他们有女孩儿的话，就帮她们顺流程，换衣服保管东西。” 任乔安点点头，工作其实和昨天一样，大学生也好说话一些，应该不会像陆雯雯那样为难她。 “那个……我建议你有空就和教练下场玩一玩，提前熟悉一下枪械知识和地形，自然场地面积很大，说不定哪天要你下去呢。”刘梦善意提醒任乔安，她现在等于是招惹了陆雯雯，也说不定哪天陆雯雯又来刁难她。 “你知道，如果有女客户的话，咱们偶尔也要下去当陪玩。”刘梦隐晦的提了一遍昨天的事，提前准备总比突然袭击要好。 为了不给任乔安增加负担，刘梦还特地安慰她：“我以前在自然场地当过‘人质’，客人给小费很大方。” 那才是真的好工作，客人指示她藏在某个隐蔽的角落，假装自己被绑架不能活动，她在里玩手机，只要不乱动就行。 不过，机会不多罢了。 任乔安明白她的意思，向她道谢：“我知道了，谢谢你。” 她倒是不怎么稀罕当“人质”赚外快，她的本职工作就是打扫卫生，并且接待女客人，她不负责自然场地陪玩，事实上也不负责人工场地。 而且周楚明确答应过，不会再让陆雯雯找她的麻烦。 他看起来不像是说话不算话的人，暂且相信他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