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去她的地方
“叶先生，你在哪里上学啊？” 雨洛躺在沙发上，双腿一摆一摆，怀里抱着皮卡丘的抱枕。 工作快到月底了，开学也快了。 叶尘浩坐在地上，白纸铺在桌子上描绘着记忆中的画，听到雨洛的话，手中的笔停了下来。 “我……很久没去上学了。” “什么？！”雨洛翻过身，盯着叶尘浩，“你，不会是个文盲吧。” 叶尘浩嘴角一抽，回望着雨洛：“我看起来像吗？” “那你为什么不去上学？因为要忙着画画吗？”雨洛爬到叶尘浩身后的沙发上，看着叶尘浩的画。 他的画还是一如既往的逼真。 叶尘浩喜欢画人物画，他经常画同一个妇女。起初叶尘浩是大晚上在房间里画的，后来夜晚一直想睡觉便改成了白天，突然有一次被雨洛撞见在大厅画画，在雨洛强烈保证不会打扰到他创作的发誓下，也逐渐习惯了这种他创作她干杂事的模式。 习惯被养成是一个很可怕的事。 “因为，不想上学。”雨洛头发淡淡的香草味传入叶尘浩的鼻子内，耳朵上爬上了丝丝红色。 “高中挺好玩的，望城高中也挺好看的，关键是他每个星期都有假放！”雨洛用手比划着，似乎想描述出望城的模样。 “对了，这画上的阿姨是谁啊，好有气质。”雨洛歪着头，看着叶尘浩的侧脸。 侧面看叶尘浩的鼻梁更挺，左耳上有一颗小小的痣，眼睛的睫毛很长。 雨洛明明已经看过很多次了，却又红了脸。 “是我妈。”叶尘浩转过头，两人相距不过一个拳头的距离，对方的呼吸打在各自的脸庞上，眼睛里清楚地印着对方的模样。 叶尘浩连忙别过脸，右手扯了扯衣服的领子，身子莫名地热了起来。 雨洛往后猛的一缩，双颊绯红，感觉脸要烧起来了。 一片寂静。 “那，阿姨现在呢？”过了良久，雨洛咳了一声，想打破这尴尬的场面。 叶尘浩眼眸垂了下来，缓缓地开了口：“她在我十岁的时候去世了。” “对不起。”雨洛环抱着自己的腿，多用力了几分。 她懂他的感受。 “该回去了你。” 雨洛瞥向窗外，发现天已经黑了一片，看向桌子上摆着的咖啡猫的闹钟，不知不觉已经七点半了。 “你怎么不早说！”雨洛连忙起身，抓起包往外跑。 “我送送你。”叶尘浩轻轻笑着，手插在裤兜里跟上了雨洛。 电梯里空气很闷，两个人并肩站着，一句话也没说。 “叶先生，工作要结束了。”雨洛低着头，散开的长发把雨洛的半边脸遮住，看不见神情。 “嗯，钱我会打到你卡里的。”雨洛睫毛颤了颤，她在期待着什么她自己也不知道，只是听到叶尘浩轻描淡写地回答，莫名的失望。 出了楼，小区旁白夜正来回踱步，不停地往灯光通明的楼上望，看到雨洛出来心里的石头像被放下，连忙跑过去。 “你怎么连电话也不接，这么晚怎么才下来！”白夜皱着眉，脸旁有汗的痕迹。 “我手机没电了，忘了时间。”雨洛声音很淡，没有一点生气。 “你怎么了？”白夜扭头才发现她身后站着一位长的很好看的男生。 “你是谁？你对雨洛干什么了？”白夜绕过雨洛，站在叶尘浩的面前，一副敌视的模样。 叶尘浩第一次近距离见到白夜，之前他总是站在楼上的窗台旁看着雨洛上了白夜的摩托，抱着他的腰，只觉得格外刺眼。 现在那个让他不舒服的男人站在了自己面前，还一副护妻的模样，只让叶尘浩觉得火大。 “关你屁事。”叶尘浩眼睛眯着，似有若无地扫过白夜的脸，漫不经心地回答。 “你……”白夜往前走了一步，手捏成了拳头，只感觉衣服后面有股拉力。 “白夜！他是我的老板。” 白夜震住了，转过头看着低着头的雨洛，心里很酸，也很气。 “你疯啦！你一个女生帮一个男人干活，谁知道他会对你干什么事！”白夜握住雨洛的肩膀，力道有点大。 雨洛抬起头，牙齿咬着下唇，眼眶微红。 “啪！”叶尘浩一把打掉了雨洛肩上的手，护在了雨洛前面。 “你没看到她疼了吗？”叶尘浩眼神很不友善，给人很冷漠的感觉。 “叶先生，对不起，今天失态了。”雨洛捏着衣角，声音有些哽咽。 叶尘浩只感觉心里被猫挠了一般，烦的很。 “白夜，走，回家。”雨洛直往摩托那走去，戴上了头盔。 白夜狠狠地盯着眼前的男人，呼了口气跟上了雨洛。 叶尘浩往旁边的垃圾桶重重踢了一脚，垃圾桶凹进去一大块。 心里，真的是超级烦呢。 “雨洛对不起，弄疼你了。”白夜声音里有着深深地内疚。 “白夜，答应我不要告诉我妈。”白夜握着把手的手颤了一下，找了个可以停车的地方停了下来。 “你还要去他那？”白夜背对着雨洛，尽量让自己火气不表露出来。 “叶先生是好人，而且，还有几天工作就结束了，时间到了我就不会去了。”雨洛望着远处。 许久传来白夜“嗯”的声音。 回了家，白夜和岳连香说是雨洛碰到了同学才多花了点时间，雨洛用口型对白夜说了句谢谢，否则避免不了岳连香的审问。 晚上雨洛躺在床上，看着手机显示进账的六千块，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雨洛把手机放在胸口，右手盖住眼睛，心里很闷。 这是，即将失去好朋友的失落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