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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处,一缕黑黢黢的影子闪过,落在了瓦檐上,曲红绡仰面躺在屋檐上也在喝酒。她喜欢晒着月光的感觉,清冷,寂寞,但一个人却也自在。 听闻衣袂破风之声,曲红绡警觉地飞出一根梅花针,那人抄手一接,稳稳地立在了屋脊上。 她迷离着醉眼,模糊地一瞧,原来是自己的丈夫。 曲红绡叹了一口气,还好他眼明手快地接住了自己的暗器,差点伤了他,江秋白在屋脊上如履平地,猫一样轻快,顷刻之间,就坐到了曲红绡旁侧。 她眼波迷醉,握着酒坛道:“不是近来不爱理我么?” 江秋白沉默了一会儿,劈手将她手里的酒坛夺了过来,曲红绡一怔,正要下手抢,江秋白往身后一扔,身后“啪”地一声,酒坛已经摔碎了。 曲红绡怔怔怒道:“你这是做甚么……” 江秋白将脸埋在膝间,又是一阵沉默。他这副模样,倒乖乖的有点像只绵羊,曲红绡都猜不透他在想什么,可荒谬地觉得他有点可怜,惹人怜爱。 又是好一阵无言,江秋白忽然道:“我爱你。” 曲红绡忽地一阵耳红,有点无语,“说这个做甚么。” 江秋白哑着嗓音,眼眸里泛起了一波雾气,“别再那么大度地说让我纳妾,就算没子孙后代,我也认了,你愿意锦上添花我高兴,你愿意不生我当然不会逼你。不过就是做一匹骡子,我是江湖人,从小没爹没娘,早都习惯了,我都不知道有个孩子是什么滋味。可你,能不能给我一个机会,让我还能自欺欺人下去?” 曲红绡蹙了清冷的眉,不悦道:“你也不告诉我你心里怎么想的,我当然要靠猜的。” “猜什么呢。”江秋白把脸埋进膝盖间,怅然道,“我的心早就捧给你了,你看一眼就知道。” 曲红绡冷冷道:“你以为我就没有心肝?我早把我的心肝都放你身上去了,哪有心看你去。” 说罢曲红绡摇摇欲坠地起身,糟糕,喝大发了。 她有点站立不稳了,江秋白被她一句话说懵了,后背窝囊蜷曲的脊柱骨一根一根地又找回男人尊严立起来了,他倏地一下弹起来,将曲红绡整个人抱入了怀中,腰肢探手入怀,细得如春风小杨柳,他激动得有点语无伦次:“再、再一遍,你再说一遍!” 他这么一激动,曲红绡就知道自己是彻底醉了,这种话说什么也说不出口的,竟能被他哄得心里痒痒的,一时脱口而出:“你是我的心肝啊。” 江秋白一乐,脚底下就顾不得交代了,一个清醒的找不到北的男人,托着一个喝得飘飘然的女人,一起从房檐上摔了下去。 “哎!”两人都是轻功一流人士,但曲红绡晕头转脑得还没明白是怎么从屋顶上掉下来的,一时没找着北,无从施力,幸亏江秋白趁机抱着她的腰脚尖搭住了一根柱子,卸了三分力道斜飞了出去,才在掉落时给曲红绡做了人rou靠背。 曲红绡迷茫地听到男人一记闷哼,一时脑子立马清醒了,这么高的楼砸下来…… 曲红绡忙翻身将男人拉起来,“受伤了?伤在哪?” 说罢,她曲指从他背上的xue位一直摁下去,江秋白舒坦得像吃了人参果似的,哪里顾得上疼不疼,一转身就把曲红绡抱进了怀里,“媳妇儿,我就知道,你是在意我的!” 曲红绡:“……” 早知道,早干嘛去了。 看来是摔得一点都不疼,曲红绡彻底放弃关怀这个脑子摔坏了的男人了。 冉烟浓挨着容恪坐着,喝了几杯酒就上头了,晕晕乎乎地似在呓语,“恪哥哥,我怎么……晕晕的?” 容恪沉默寡言,眉峰微耸。 手臂抱着她,却紧了几分。 冉烟浓越想越不对,“我……我酒量可以的,不至于才对……怎么就会……醉了?”她惊讶地支起脑袋,“恪哥哥,怎么回事?” “酒里下了迷魂散。”容恪叹道。 “啊?” 冉烟浓没想到容恪对她用蒙汗药这么不入流的东西,虽说对身体无害,最多睡一觉,可是——“为什么?” 冉烟浓浑身瘫软,柔弱无骨地倒进了容恪怀里,好像一块漂浮在海上的浮木,明明抓住了一个坚实的东西却也无法阻止这种无力的悬浮。 冉烟浓怔怔地又问了一遍,“恪哥哥……为什么?” 容恪眼波涌动,漆黑如墨。他俯下目光来时,冉烟浓才够得着与她对视,他的眼睛深不可测,看不出丝毫端倪,冉烟浓软绵绵地吐气,紧张地用小手抓住了他的衣襟,“你又瞒着我做了什么?” 尽管她已经完全信任容恪,他这么做绝对不是对她有恶意,但是冉烟浓讨厌一直被欺瞒、被蒙在鼓里。容恪这一回是真真实实地碰到了她的底线了,说什么也要问清楚。 容恪叹息一声,唇印在她的额头上,“乖,nongnong先去月满。在那边等我一个月,我会赶到与你会合。” “你说过不会再丢下我的……” “不是丢下。”容恪蹙了蹙眉,也知道自己似乎要再一次违背他说的话,但是,“只是一个月,你先走我后走,好不好?” “不好。” “nongnong……” “就不好。”冉烟浓脑袋一歪,就彻底不省人事了。 她别扭倔强起来,可一点都不好哄,容恪无奈地微笑。 翌日,冉烟浓是被摇晃的马车不留神碰到了脑袋,才撞醒的,马车里还有三个人,明蓁姑姑,抱着啾啾,还有同样昏睡不醒的曲红绡。 “这……”冉烟浓揉了揉吃痛的后脑,只见明蓁欲言又止,冉烟浓心急手快地掀开车帘,外头马蹄翻飞,走得极为匆促,但唯独没有容恪的影子。 她急了,“明蓁姑姑,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和容恪联合起来骗我?” 明蓁无奈地叹口气,“这事,姑爷是绝对为了你好的。” “那这个……” 冉烟浓指了指歪着头靠着车壁的曲红绡,疑惑道:“姑姑,你解释一下,为什么曲统领也被扔到马车上来了?” 明蓁提了一口气,好几番欲言又止、止言又欲的,无可奈何地捧住了脑袋,小啾啾便回到了娘亲怀里,睁着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娘亲,隐约意会到什么,但十分高兴。好像某个笑眯眯的坏人不会跟来了。 明蓁道:“曲统领是被江将军药晕了抱上来的,也睡了好一会儿了。王猛那边戒关严,世子出城一定会惊动刺客和军队。所以只能出此下策,他让你先平安离开,此时却仍在城中周旋,江将军也是一样。” 容恪知道,倘若是在冉烟浓清醒时,她绝对不会放任他一个人留守城中,与前狼后虎继续披着层假慈悲为怀的皮打交道,所以容恪确实是“出此下策”了,冉烟浓气得鼓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