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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晚噘着嘴磨蹭,半晌把背后的东西“嚯”的一声展开,“是这个——小姐快看!” 被她的动作唬了一下,明霜晃了晃神,骤然看清眼前的画卷,春日里百花齐放,作画之人运笔细腻,勾勒出一副万紫千红的景象来。她正在花丛里,只不过茂盛的草木掩盖了下半身,看不出是站着,还是坐着。 大约是上回那副画引起她伤心,杏遥特地嘱咐过,这次的画便格外多了些许心思。 杏遥忙在旁夸赞道:“乔公子的画技果然精湛,瞧瞧,这多传神啊,简直和咱们家小姐一模一样。” 她微微一笑,并不见多高兴,也看不出不喜欢,抬头时骤然发现江城就站在面前,定定地盯着自己。 “呀,小江。”明霜笑吟吟地把画收了,朝他伸出手去,“我的礼物呢?” 她说得理所当然,神情里分明带着期盼。 江城听到此言,看着她手上的画卷,随后微垂下双眸,把掌心里那个粗劣的木雕掩到袖中,抱歉地拱手施礼:“属下……不知近日是小姐生辰,忘了准备。” 第43章 【君知否】 见他一直站在门外,明霜万万没料到会是这个回答,愣了好一阵子才低低地讪笑道:“这样呀……” 虽说也没有下人一定要给小姐送礼的先例,但听他这般言语,杏遥顿时就来了气,绕到他跟前跺脚道:“江侍卫怎么能这么说啊?好歹小姐平日里也待你不薄,每天来来往往的都在谈生辰的事,偏你不记得?你是有意不记得还是当真不记得?” 他自知理亏,立在原地不说话。 “你……”杏遥愈发恼了,张口就要发火,明霜伸手拦住她。 “好了好了,我就开个玩笑,哪儿有人追着要礼的?……没事了。”后半句是冲着江城说的,“你下去吧。” 他喉中微哽,面上却佯装无事,垂首应了,仍旧退出门外。 杏遥皱着眉死死盯他,这会儿才转身过来说道:“我看您说的没错,他这哪儿像是为您考虑才爱答不理的?分明就是有意找茬么!” “是啊。”明霜也发起愁来,“几时才有的?怎么从前不这样……” “想必是知道跟着您时间不会久了,讨不到便宜了,才不上心。”杏遥给她倒茶水,“您不用往心里去,反正他的脾气就那样。” 明霜捧着茶杯,点头笑了一下,垂眸再看那手里副画,叹了口气,只卷起来放在一旁。 到了生日这天,叶夫人果真在内院里搭了个小戏台,请了戏班子来府上唱戏杂耍,吹笙吹竽,丝足鼎沸。 尽管明霜一向喜欢热闹,但府上这些人她素来是不待见的,因此玩得并不算愉快。于是趁着明绣看傀儡戏看得入迷,她早早的开溜了。 将回院子之际,杏遥凑在她耳畔嘀咕了两声,明霜微微讶然地抬起头看她,最后还是无奈地颔了颔首。 西跨院人少,到了春天,这草木就像发了疯似的长得越来越茂盛。她遥遥观见一个潇洒飘逸的背影,不知为何总感到有些心累。 “清池。” 乔清池闻言即刻转过身,折扇一收朝她走来,含笑道:“还以为你不来了。” “母亲和明绣在那边看戏,我嫌太吵,就偷了闲……你怎么又翻墙了,这让人看见怎么办?” “我的身手不担心这个。”他俯身下去撩她的头发,“往后我收敛些,但今日是你生辰,必须得来。” 对于他的这份感情,明霜一直觉得很奇怪,似乎来得突然,她曾经想过也许是一见钟情,可是后劲儿也未免太大了些…… 虽说是不反感嫁给他,但好像……也没觉得有多喜欢。 “我的礼物,你收到了么?” “收到了。”她笑笑,“很好看,谢谢。” 乔清池凑到她额头上蹭了一下,“跟我还客气这些作甚么。” 下聘之后到成亲那日,按理说两方是不能见面的,即便路上遇到也要掩面躲过,这是老祖宗定下的规矩,他们俩按捺不住要私会,少不得找人把风。 杏遥是明霜的心腹,这个重担自然一肩扛起。不过想到西跨院是江城的地方,因而也顺道拉了他来。 墙角边盛开了无数花草,因为无人修剪而愈加放肆,锦绣成堆,却比园子里养的花木还要来得鲜艳。 明霜和乔清池正在百花之中,微风轻轻一吹,漫天卷起风露,飘飞的花瓣如雪一般纷纷扬扬。 “小姐和乔公子关系这样好,今后嫁过去一定会夫妻和睦,夫唱妇随的。”杏遥由衷地松了口气,偷眼望了望江城,见他静静僻在一旁,冷冷淡淡的不说话。 她心中不禁替明霜感到不值,竟还为这样的人出过力帮过忙。 “大好的日子,你不也笑一笑,存心触小姐霉头不是?” 江城回眸看她,“是你叫我来的。” “那又怎么样,你不高兴过来?小姐可没少给你好处,这么快就翻脸不认人了?” 他觉得无奈,摇头叹气:“没有。” “哼,我知道心里在想什么,盘算着等小姐嫁了,找别的高枝儿攀去,是不是?” “不是。” 杏遥冲他翻白眼,也不理会,“你们眼里,这明府是富贵荣华,锦衣玉食,可那明里暗里,唇枪舌剑的,一样不比外头轻松……” “小姐是吃过苦的人。”杏遥靠在墙上,“当年明家还有个周姨娘。她年纪尚小,刚没了生母,因为腿坏了,叶夫人又不愿养她,就让人把小姐带了过去。” “你是没看见,我去接她出来的时候,整个人都瘦得皮包骨了……”杏遥顿了顿,“没娘的孩子就像没了根,到底不是亲生的,谁会好好对她?” “打小我和嬷嬷就期盼小姐往后能找个好人家,能有个人真心待她,有个屋檐遮风避雨……” 江城在旁怔怔听着,也如是说服自己。 的确,她现在这样是最好的,嫁到乔家去,做一个衣食无忧的少夫人,安安乐乐地过完这一生。这是件好事,他应该为她欢喜才是。 明媚的春光下,她仰着头正对他微笑,日光打落满身,太过刺目。 他想他只是不习惯,不习惯她用这样的表情与其他男子相处,随后又觉得自己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