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承诺

    魏哲扬戳了戳金美娜的脸，“懒猪，醒醒，快九点半了。”

    美娜烦躁地拍开他的手，侧过脸，咂咂嘴，在魏哲扬本人倾情提供的真人沙发垫上摩挲两下，打算继续睡觉。

    魏哲扬看得有趣，伸手将她捏成鸭子嘴。

    半秒后，金美娜睁开眼，挥开他的手，猛地爬起来，膝盖顶到魏哲扬的腹肌，他痛呼一声。

    金美娜顾不上道歉，看了眼手机时间，嘴里念叨着“完了完了”，飞速跑到门口，捡起散落在地的衣物就往身上套，一边套一边转身埋怨道：“不是说九点喊我吗？”

    魏哲扬也下床穿衣服，说：“我喊了，是你非要继续睡，我看你是睡得那么香，不忍心吵醒你嘛。”走动间，腿间的硕大在黑色草丛中晃荡，存在感十足，美娜只瞟了一眼就飞速移开。

    魏哲扬扣上皮带，捏住金美娜的小下巴转过来，轻笑：“第一次不敢看就算了，都吃过了，还不敢看？”

    金美娜小脸绯红：“闭嘴！”

    ——

    这次，魏哲扬把美娜送到距家两百米的公交站，美娜鬼鬼祟祟地察看四周，没见到熟面孔，正准备下车，被魏哲扬拉住。

    他说：“年末公司会忙一点，我不好再旷工了，可能接下来两周，我们见面的时间不会很多。”

    金美娜闻言，立刻想到一种可能性，心急速下沉，转头难以置信地盯着魏哲扬。

    “然后呢？你是不是会说工作太忙了，没时间见我，我不干的话就说我无理取闹，最后用一辆车，或一套房子把我打发掉？你是不是吃到我就不珍惜了？你这个混蛋！臭不要脸！”

    她瞬间飙泪，抡起小拳头就往疑似渣男的魏哲扬身上招呼。

    魏哲扬哭笑不得地握住她愤怒的拳头，将她按进怀里，亲了亲她的鬓发，问：“这都是哪跟哪啊？你哪里看来的狗血桥段？”

    “xxxx，外婆在追的一部韩国剧。”金美娜毛茸茸的额头抵着他坚硬的锁骨，重新感受到他的爱意，不再患得患失。

    魏哲扬立刻改口：“外婆她老人家真有品味。”

    金美娜笑眯眯地瞅他，“谁是你外婆？别瞎喊。”

    魏哲扬用力箍住金美娜以示小惩，“你外婆不就是我外婆？敢不承认？嗯？”

    “我外婆知道你是谁呀？”金美娜吃吃地笑。

    “娜娜，说真的，你打算什么时候把我们的事告诉外婆？”

    金美娜低头不说话，魏哲扬看着她漆黑的发顶，耐心等待。

    良久，她终于抬头，清亮的眼底闪过犹豫的光，“那你打算什么时候把我们的事告诉你家里？”

    自从与魏哲扬恋爱，美娜偶尔会做同一个梦，梦到外婆得知了二人的事，逼她去问魏哲扬何时娶她，魏哲扬冷酷一笑：“娶你？别妄想了，我只会娶门当户对的女人。”就像他曾对女明星傅芷蕾说过的话。

    看得魏哲扬心头酸软，他用力搂紧美娜，柔声道：“傻瓜，我肯定会把你介绍给家人的，但不是明天，也不是下个月，因为我这些年欠下的账太多了，我得先把这些账平了，才能挺直腰杆去跟家人介绍你，你明白吗？你就是我决定努力工作的原因。”

    一颗真诚的心加一点虚妄的幻想，就能诞生世间最美妙的情话。你就是我打算决定工作的原因——多么好听，立即把单纯的金美娜哄得心醉神迷，转忧为喜。

    “好吧，那你让我先酝酿一下，等我酝酿好了，就把你正式介绍给外婆。”

    “嗯，宝贝真乖，让我亲一口。”

    说是亲一口，两人又抱在一起啃了好几分钟，理智回笼的金美娜率先推开魏哲扬，抹了把嘴唇说：“今天亲得够多了，再亲就要肿了。你好好开车，一定要认真工作哦，拜拜！”

    魏哲扬目送后视镜里的美娜拐进她家所在的瓦子巷，这才驱车离开。

    ——

    葛慧珍戴着老花镜在灯下补衣服，见金美娜进门，咬断线头，问：“今天这么晚？又和同事看电影了？”

    金美娜囫囵点头，稀奇地看着葛慧珍手里的小衣服，“外婆，你干嘛要缝我小时候穿的衣服？要拿去送人吗？”

    那些衣服很多是外婆亲手做的，都是当年最时兴的款式花样，金美娜每次换上新衣服，都会走街串巷臭美好一阵子。

    “不送人，这些衣服料子好，这么多年了，还跟新的一样，以后还能给你女儿穿，就当太婆婆送她的礼物。”

    金美娜不高兴听这话，只觉得莫名不详，她说：“干嘛要说这种话呀，说得好像我生女儿，您就不在了一样，呸呸呸。”

    “这以后的事，谁说得准？现在的人都晚婚晚育，外婆都满69了，还有几年好活呀？”

    “瞎说什么呀？现在医疗条件这么好，活到九十好几还吃嘛嘛香的人多得是，再说了，我也许21、22就生孩子了呢？听说孩子生得早，好恢复。”

    最后两句，金美娜心存试探。

    葛慧珍正色道：“恢复得好不好，和体质有关，我三十岁生的你妈，当时哪有什么产后护理啊，不照样一根妊娠纹都没有？我警告你，你要敢因为怕变丑就早早跑去和人生孩子，我把你腿打断！”

    美娜脖子一缩：“不敢不敢……”

    金美娜洗完澡，全身裹得严严实实奔进卧室。时值初冬，家里没安空调，两间卧室主要靠电暖炉取暖。她抖着身子缩进被窝，和魏哲扬聊天。

    ☆nana☆：「嘤嘤嘤，好冷～」

    zy：「把空调打开呀～」

    ☆nana☆：「宝贝，你知道晋惠帝吗？」

    zy：「谁？（疑惑emoji）」

    ☆nana☆：「笑而不语.jpg」

    等了会，魏哲扬才回过来，很明显刚百度去了。

    zy：「我明白了，宝贝家没安空调」

    ☆nana☆：「能找到比我还文盲的人，也是不容易～」

    zy：「火冒三丈.jpg」

    金美娜只是随口跟魏哲扬撒个娇，谁知两天后还在咖啡馆上班的她，接到外婆的电话。

    “囡囡，你买空调啦？安装师傅说这个牌子的空调最好，耐用省电，你花了多少钱呀？”

    金美娜刚想说她没买空调，话到嘴边想起什么，改口道：“没多少钱，您放心吧，没被人坑。”

    她打给魏哲扬，无人接听，就给他发了条微信：「空调是你买的？」

    萧萧凑到她身边，调侃：“我总算明白，为啥之前他一来，你的微信就震个不停了。”

    金美娜不好意思地比了个“嘘”，“拜托你别跟刘姐说。”刘姐是曾爷爷的远房外甥女，她知道就等于葛慧珍知道。

    萧萧浅白美娜一眼：“我是那么八卦的人吗？不过话说回来，和那么一极品帅哥谈恋爱什么感觉？”

    “就正常恋爱呗，能有什么感觉？”

    “哟哟哟，嘴巴都要咧到耳根子了，还谦虚呢？”

    章海杰一把撩开后厨的门帘，面露不悦，“你们两个别躲着说小话了，客人都来了，你们好意思？”

    “切，说得那么冠冕堂皇，不就是被你拒绝，恼羞成怒了么？有本事别干了呀。”

    “没事，本来就是我们不对，萧萧姐，以后别在店里问这种事了，我怕被刘姐他们听见。”

    “安啦～”

    金美娜不知道的是，章海杰无意间听到了二人的谈话，纠结一阵后，就把美娜上班时间谈恋爱的事上报刘姐。

    刘姐关注的重点不在上班时间开小差，而在谈恋爱，她知道葛慧珍对金美娜宝贝得很，怕担责任，当即就把打给葛外婆说明了情况。

    ——

    魏哲扬忙了整整两天，脑袋被那些文件资料搞到发昏，好不容易歇口气，点开手机看到美娜的微信，直接拨给她。

    “空调是我买的，好用吗？”

    “我还没到家呢，在和萧萧逛街，谢谢你。”

    金美娜语气有些不好意思，外婆总说无功不受禄，可他是男朋友，应该不能用这个标准吧？

    “换个称呼。”

    “换什么？”美娜装傻。

    “叫老公。”

    “滚！”

    美娜问他：“晚饭吃的什么？”

    “还没吃呢。”语气可怜兮兮。

    “宝贝，你好惨哦。”美娜咬下一口热乎乎的烤红薯，软糯香甜，暖到心里。

    “你吃什么呢?”

    “嘻嘻嘻，烤红薯。”

    “开视频，给我看看。”

    魏哲扬说是要看烤红薯，其实烤红薯有什么好看的，他想看的是金美娜。

    视频接通，萧萧打了声招呼就自觉闪到一边，她才不当电灯泡呢。

    入夜，这条街上光线不是很好，美娜为了看起来更漂亮一点，专门跑到一盏路灯下，又突然想起顶光最死亡，赶紧退到两米开外，以业余摄影爱好者的眼光预估了下效果，这才重新举起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