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离去/剧情
储鸿来接储绫放学。 储绫是天真并不忸怩的性格，一看到爸爸就跑过来：“爸爸今天和我一起回家吧，mama答应我做板栗炖鸡吃。” 储鸿给她整理好裙子：“今天爸爸晚上要去给别人过生日，你和mama好好在家，嗯？ 储绫虽然不太开心，但也知道生日一年只有一次：“爸爸，是什么人过生日啊？” 储鸿犹豫了一下，说：“是爸爸喜欢的人。” 储绫睁大眼睛：“爸爸，难道你喜欢的人不是mama了吗？” 储鸿摇摇头：“曾经是，不再是了。” 储绫上了车，问：“爸爸，mama昨天问我什么时候开始上语文家教课？” 储鸿愣了愣：“……噢，那事儿，我回头问一问李老师。” 储绫看着外头的同学：“mama说现在李老师不收新学生了，几个同学去问都被拒绝了。” 储鸿诧异，李雩不收学生了？ 为什么？她不是要攒钱吗？ 车行到一半，晚高峰堵车，储鸿心中的不安搅动扩大，他拿起手机给李雩打电话。 “嘟—————您所拨打的电话是空号，the number you have……” 储鸿打开微信，两个人的最后对话停留在一周之前。 他打一个问号过去。 红色感叹号震耳欲聋。 与此同时，李雩坐在候机室里，只背着一个装着贵重物品的书包。 她更换了电话，连微信都重新注册，所有的社交媒体能销号的都销号，不能销号的也要改手机号换密码。 那套房子已经网签，但陈姨突然生了病，执意要往乡下去住，不肯签配偶出售证明同意书。 陈姨和令叔大吵一架。 李雩不能再等了。 储鸿把孩子送到家里，前妻带着围裙出来：“你不一起吃吗？” 储鸿没说话，储绫嘴快：“他要去见女朋友啦！” 储鸿嘴角牵强地起了一个笑容。 前妻把手在围裙上抹了抹，想说什么却没有说出口。 他们是校园恋爱，puppy love，不是到今天才发现不合适的，早在许多年前，刚结婚或者更早，裂痕就已经初见端倪。 储鸿没有寒暄，他着急回公寓，他一边开车，一边打电话问补课机构李雩是不是离职了。 “是啊，李老师一大早来递的辞呈，给我们打了个措手不及。”前台小姐抱怨道。 “你们能联系上她吗？她之前手机号空号了。” “呃……她给我们留的只有之前那一个手机号。” 晚高峰，锦江大桥一直堵车。 后备箱里还放着花束和准备好的礼物，储鸿独自坐在车里，低下头，泪水模糊了视线。 公寓里空无一人，水池里还放着昨天剩下的面碗，卧室衣柜里空荡荡的，那件粉色丝绸睡衣挂在里面如同一个孤魂野鬼。 18点15分，一架飞机从z市出发，穿越云层冲向血红的夕阳。 李雩用新的微信发了一条朋友圈：天气真好啊，又是一年新气象。 这一天没有蛋糕，没有鲜花与庆祝，却有新生和自由。 落地时她轻装简行走在最前头，脸上洋溢着笑容，尽管身下还有不适之处，但她还是特别高兴，在人群里梭巡来接她的小鹿。 没看到小鹿，却看到一个两米高的大个子。 “艾利亚斯？！”她睁大眼睛：“你怎么来了？” 小鹿无奈地招手：“看这儿看这儿，我还活着呢！” 小鹿在艾利亚斯身边简直衬成了青少年。小鹿从前是个十分腼腆可爱的男孩，因为性向明显，一贯与李雩姐妹互称。尽管同性恋群体这十年来已经逐渐掌握话语权，但小鹿当年没少受人欺负。 小鹿打量她的穿着：“你跟以前真是大变样了。” 李雩笑道：“你跟大学时一样年轻，婴儿肥掉了点儿。” “保持身材——”小鹿瞥了眼一直没说话的艾利亚斯：“爱总，我说吧，她根本不会带多少行李。” 艾利亚斯在这儿跟人形自走吸引器似的，谁来了都瞄他一眼。 艾利亚斯笑了：“送你们去，她和我住。” 李雩：“什么？” 小鹿扶额：“别管他塑料中文，他是说他也住员工宿舍。” 李雩压低声音：“是单间吧。” 小鹿：“你想得美呀，当然是了，一室一厅，还不错呢。” 这里是高新区一片给歪果仁居住的公寓中的一座，小鹿一边上楼一边介绍：“这楼里基本上都是咱们公司的员工，除了一二楼那几位格外闹腾，大多数人都比较爱面子，s市夜生活多，出去玩也方便。” “你住四楼的407，朝南，床啊灶台啊书桌什么都有，一楼还有西餐厅和公共洗衣机，和一个公共休息室。” 李雩走进来，看到自己提前邮寄来的箱子都被放在角落：“谢谢你们帮我扛上来，费了不少劲吧。” 小鹿一指：“你谢他吧，他干的活。” 艾利亚斯：“我住307。” 小鹿：“这边为了防止有人办坏事，房卡只能刷到自己的楼层，一到3是男生，456是女生，再往上是家庭公寓，不过没什么人住。 李雩直说要请他们吃饭，小鹿推说有约在先，这顿饭就成了艾利亚斯和李雩两个人吃。 艾利亚斯带她到一楼西餐厅，两人对坐吃饭，默默无言，李雩说：“明天我给你发两个测试，看看你的单词量和掌握情况，hsk（外国人汉语水平考试）你考过吗？” 艾利亚斯：“3级。” 李雩：“那就算有基础，我们做完测试再按照你这个月的出差安排做教学计划，好吗？” 一顿饭吃得公事公办，李雩在电梯厢里与艾利亚斯握手：“以后就是同事了，再见。” 她不打算和他发生超过上下级的关系，她想要安全，平静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