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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友

    

    我认识的张颂文是有点冒险因子的。

    比如说,他选择认识一个城市的方式,常常是亲自去这个城市的街上逛一逛。

    这同样也是我的习惯。

    我讨厌当代人的浮躁。

    他们常习惯二维的认识世界。一条线的走过打卡点,拍照的地方必须有姓名,没有名字也得起一个名字。

    我时常吐槽他们像是被线行虫控制了脑袋,倒不如把自己也刻成街上的一个牌子。

    所以我惯是会躲着这样的路走,一个人走。无论是凌点还是正午,半夜还是清晨,我不在乎时间。

    ==

    第一次见到张颂文,是在一条泛着昏黄灯光的窄道上。

    那时快到零点,很难想象除了我,还会有人在没喝酒的情况下半夜独自出来溜达。

    他侧对着我,跪在青石地板上。撅着臀,双手拿着手机,脸贴近了,认真地拍着建筑角落的划痕,目光始终没有脱离那块屏幕和想拍的风景。

    拍完一角,跪坐在地顺着墙往上看。唇珠翘起来,微微皱了皱眉。

    突然,他像开了窍一样,嘴角带上了笑,起身拍了拍灰色运动裤膝盖处的灰,往我这边转。

    “啊!”

    刚刚拍照拍的太出神,他显然没有发现还有第二个人在场。转身看到我,竟吓的差点没站稳。

    这下我终于可以好好看看他,那双唇没有完全闭上,嘴唇间留了一点小缝隙,给予他在紧张时呼吸。眼睛瞪的大,像个反光的玻璃球。

    灯光照下来,把他眼睛和嘴巴染湿染透了,白又软,不太像能扛得住风的。

    已是初冬,夜半寒凉。

    他却只着了一件白色卫衣和一顶字母帽。我疑心他是被风吹的太冷,才躲到这墙壁之间的窄道。

    “这么晚了,你在这?”

    忘了说,我其中一个职业是摄影师。那天晚上还拿着相机,我出来的目的,叫旁人看来应该很明显。

    “啊,我就随便逛逛,你……”

    他终于缓过来了,但脸上仍是呆呆的样子,又好像对我起了兴趣,黑瞳仁在我身上打转。弯着食指,隔空怼了怼我胸上的相机。

    “你是摄影师吗?”

    “半吊子。”

    我也扯出一副笑,用我毕生所学装出一副友善的样子来掩盖我凶恶的本性。

    “你三点钟就出来散步啊?”

    “啊,不,不是……”他可能是觉得自己的行为叫人看了荒唐,红着脸笑,“白天人多的时候我来过了,想看看没人什么样子。”

    “哦……好巧。”

    我们彼此都沉默了一会,直到他扬了扬下巴,暗示的看了看我身后的那块空地。我侧身贴着墙,让出一块空隙。

    这条巷子很窄,比六尺还窄,两个成年人不可能打横过去,他想来这里就只能贴着我走。

    他的肥臀蹭过我的大腿,胸口被石板研磨,一下子全身都红了。发丝从我鼻下划过的那一瞬,我似乎闻到了一股淡淡的檀香。

    过去后,他红着脸对我道谢,又装作很忙的拿起手机对角度。

    好不容易拍完,又看着照片皱起了眉头。

    我咽了口口水,装作自来熟的蹭到他身前,没想到他更自来熟,直接把手机递到了我眼下。

    “你这个构图太杂,所以显得不好看。我教你个技巧,放大一点,把摄像头放在眼睛那里。”

    “好。”

    他很听话的照做,眯着一只眼贴着手机,拍好后拿远看,很惊喜的望着我。

    “看到好风景但找不准角度的时候,可以试着放在自己的眼睛上。”

    我看着他的眼睛,轻轻的笑。

    他的眼睛也笑的眯成一条缝,好像想对我说什么,又不知道该怎么说,于是我率先开口。

    “你叫什么名字?”

    他笑着回:“张颂文。”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在这个陌生人身上却有老友都寻不到的熟悉感,我在脑海中寻着他的身影,终于在某个戏里找到了。

    “你是演员?”

    张颂文似乎是没想到我能认出他,更惊喜了,看向我的眼神也更加近,“嗯,不太出名。”

    “我看过你的戏,演的很好。”

    他眯着眼睛,把嘴笑成了一个v字形,白嫩皮肤上的红晕更显,点了点头表示感谢。

    天色沉闷,一个人走未免太寂寞。我很自然的开口提出同行,他也顺着应下。

    这实在是令我震惊的。

    三更半夜在小巷子里碰上一个高状的陌生成年男人,主动搭话还想一起走。普通人见了都要抖三抖,他一个演员,竟然完全不设防?

    他好像的确把我当成个普通的好人了?

    又或许是真的太不红了,让他渐渐也忘掉了自己身上诱人的魅力。

    我俩一前一后的走出那个像缝隙一般的巷子,他耳垂本来还很红,飞快的迈了几步,让萧瑟的冬风又吹白了。

    我在背后看着他,他看着路。我耸耸鼻子,不知是天太冷,还是想从这条又长又潮的巷子里获取他身上安稳的檀香。

    ==

    张颂文似乎很喜欢交朋友,一路上健谈的很。我俩一同走过宽宽窄窄的车道巷子,指着街上的树影和涂鸦聊聊自己所知的往事。

    “所以你是韶关人?”

    “我从小在这边长大,因为工作才搬去北京那边。”

    我俩走到了一家大排档前,点了好几样菜和一瓶啤酒坐在室外吹风。

    大排档的灯光是白蓝的,照在他身上显得更柔美。他脱下帽子,随手拨弄了一下头发,掰开筷子就要吃。

    我拿了两个塑料杯,准备倒第二杯的时候,他连忙摇头说不要。

    “天那么凉,不喝点?”

    “不行不行,我酒量太差了,一点点就倒。”

    身为一个陌生人,我还是礼貌的保持了分寸,把倾斜着的酒瓶摆了回去。

    “嗯,这家好吃!”

    他吃的嘴唇红亮,边吃边点头。这家大排档是我引他来的,即使是凌晨生意也很好。

    “我跟你讲啊,北方和这边的宵夜好不同的。我要是在晚上出去点菜,他们估计要怀疑我神经病。”

    “哈哈哈哈哈,其实我也不是本地人。

    我老家在湘西那边,很多年都没回去了,我们那边,晚上啥都吃。”

    他嘴里叼着一片芥菜,呲溜一下吃了进去。

    “我有个朋友也是湘西的,他经常给我带特产,你们那边好吃。”

    我听了很开心,开心之余又带有一丝妒忌,不知道是哪个朋友先在他心里占领了这个地域。

    “哈哈哈,话说你们做演员不怕胖吗?”

    他表情像是噎住了,嚼了好几下才吞下去。

    “我今天没吃晚饭的,明天一定减啦。”

    “为什么没吃啊?”

    他腮帮子被食物塞满,抬头看着我,晃了下脑袋又埋头苦吃,不肯告诉我。

    菜基本上上齐了,炒面,猪杂粥,铁板竹肠,铁板猪颈rou,蒜蓉炒芥菜……

    其实我不太饿,吃东西吃的很慢,大多数时间都在看他。而他听说我不是本地人后,一会儿跟我介绍这个菜,一会儿跟我介绍那个,边讲边吃,嘴好像停不下来。

    “诶,文仔,这条街是不是很像你拍吃馄饨那场戏的街啊?”

    “哈哈哈哈哈,很像。”

    先前我们走在路上,他告诉我他母亲去世的早,粉丝和母亲都爱用文仔来叫他。

    我那时心疼的紧,一下子就记住了,现在顺口就用了这个称呼。

    他听了倒是直接笑出声来,毕竟被一个看起来不知道小了多少岁的年轻人这样叫,还是有些滑稽的。

    “那个电视上放的是不是你啊?”

    “嗯……好像是!”

    他眯着眼瞧,随即又瞪大了,语气昂扬。

    “哪里不出名?明明很火啊。”我做出一副疑惑的样子打趣他。

    他噗嗤噗嗤的笑着跟我摆手,好像是被我逗得,“我也没想到,平时哪会放我啊?”

    ==

    吃完夜宵已经到了第二天,但他也没说要回酒店,我俩就继续走在街道上。

    他不喝酒,于是一人一瓶白水拿着,聊东聊西。

    忽然我看到前方有棵树,立马指给他看我之前发现的鸟窝。

    他看不着,其实我也看不着,但我还是大肆宣扬这个鸟窝的漂亮,然后顺嘴说,

    “要不我抱你看看?你帮我拍两张照吧。”

    “啊,也行。”

    我看出他人很好,这样提议应当是会帮我的。我又怕他反悔,所以他一答应我就抱起他,不给一点反悔的时间。

    他扶着树骑到我的脖子上,等我移动后又把固定点放到了我的脑袋。

    他的胯紧贴着我的脖子,肚子软软的贴在我后脑勺上,我用双手掐住他的大腿,没用什么力就陷了进去。

    我又闻到了那股熟悉的檀香味,他使我无时无刻不停转动的大脑安静了下来,仿佛进入一间庙堂,一张床。

    我贪婪的吸着他身侧的空气,直直的挺起了背。实则是把头的位置再往后一点,妄图就这样塞进他的身体。

    张颂文很认真的帮我拍照,但又好像有点怕,带着颤音叫我别乱动。

    他动作很快,立马就要下来。我到底是想给他留个好印象,靠着台阶慢慢跪下,让他从我脖子上下来。

    等我转过身,他脑门已经热出一身汗,明明没做什么运动,我想他大概是吓的。

    然后我眼瞧着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包纸巾来擦汗,瞬间叫我呆了。也不知道这是广东人的习惯还是他独有的,看的我心发痒。

    “你这么怕高还帮我啊?”

    “没上去的时候不知道那么高……”

    我无所谓的耸了耸肩,其实心里有些愉悦,拿过他拍的照片,那颗小脑袋又站起凑到我身边来。

    “哇,拍的好好看,你很厉害嘛。”

    他又笑,然后表情又舒缓下来,翘起唇学我刚刚打趣他的样子——

    “嗯,确实。”

    我没骂他臭屁,反而是变本加厉的夸他高超的摄影技术。我俩继续往前走,他被说的不好意思,最后只能红着脸低头认输。

    ==

    我们从小路走到大路,又从大路走到小路,从灯光处脱身进到无光的黑夜里。

    差不多走到了住宅区,连身边的绿化也由路边几棵瘦小的小树变成大片大片的植被。

    已经走了很久,他提出坐下来歇歇,我们便坐在一棵大树下。侧上方是这一块唯一的灯,有人过才会感应亮。

    树影打在下面,我看他又不好意思盯着太久,于是便往上看。

    直到我顺着黑色的天空看到天上挂着的圆月,指着月亮呼出了声——

    “你看!”

    彩云追月的盛景,圆月就这样挂在空中,七彩的光照在云上。他们彼此乘着风追赶,剩了一缕光照下来。

    我连忙拿起相机拍照,他贴着我看相机,不时又看看天上,我俩都被美的屏住呼吸。

    “颂文老师好运气啊。”

    “月亮好美。”

    “你怎么不拍啊?”

    “哈哈哈,”他拿起手机开始给我翻相册,边翻边不好意思的说:“我手机不行,每次想拍月亮都拍成个灯泡。”

    他眼睛亮亮的看着我,我把头伸过去看他的手机。

    他说云南的月亮很漂亮,草原上的更孤寂,在他相册里却都成了这个样。

    他撇起个嘴,我忍不住笑他,他看我笑也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你别动啊,让我再看看。”

    我拿过他的手机,一张一张翻他给我看的照片,嘴上挂着笑容,他看着我,自顾自的讲那些照片背后的故事。

    我一个一个划过去,有他在的照片会停留的更久些。山川湖海我一扫而过,只是装作欣赏。实则看向他那张时而虔诚,时而愉悦的小脸。

    “那次我和朋友一起骑行环岛,好多牛羊都……”

    我没听进去,只听了个边角,把目光的焦点由他的脸转到了别人的脸上。

    帮他拿包的,牵着他的手的,抱他的亲他的……我实在搞不懂他怎么会有那么多朋友,举止还都如此亲密?

    直到目光又回到他漂亮的脸蛋上,僵住的笑脸才又发出了笑声。

    我把手机还给他,认真的听那些旅途上遇到的故事,有时也会附送自己的两句。

    我们像许久未见的老友,用谈话来补齐未曾参与的人生。

    “我最喜欢李白的诗,从小就是。

    特别是他写的月亮。我也喜欢月亮,写不出他的一半……”

    我故作悲伤地叹惋,卖弄文艺的同时妄图博得他的怜惜,短短一句话,眼睛不停瞟他。

    他又撅起个嘴,故作沉思,然后莫名其妙的以一个非常有仪式感的动作打开了手中的矿泉水瓶,接着有模有样的演起来。

    “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

    张颂文举起水瓶,灯光穿透水瓶,把斑驳的水影照到他脸上。

    他开始装醉,摇摇晃晃的站起,起身时还踉跄的退了几步,透过塑料瓶里的白水看月亮。

    “举杯邀明月……”

    我笑的不行,也开始喝水,学着他的样子,小幅度的晃了晃水瓶。

    他慢慢吞吞的,半天没有说出最后一句。站定,偏着头冲我笑。漂亮的嘴唇微抿又张开,路灯下眼睛弯成了一口白酒,漾着米香的水波。

    忽然感应的路灯暗了下来,我瞬间失去了视觉,仿佛他活生生一个人从我眼下消失了。什么树影啊,灯光啊,一切都变成了一片黑暗。

    那一瞬,我甚至感觉自己听不到东西,仿佛他活生生一个人从我眼下消失了。

    我的心脏猛的跳动起来,头脑燥热,嗡嗡作响,就在我快慌张的开口找人时,

    他才终于吟出那句——

    “对影,成三人。”

    ==

    那天晚上我们以水代酒碰了瓶,又走过了好几栋有名的建筑。

    他笑说他第一次看到这建筑晚上是什么样,我说我也是。

    快要到太阳升起我们才分开。

    最深最深的黑夜中,我看着颂文的背影,他沿着我们走过来的路往回走,我才知道已经走过了说好的酒店很远。

    ==

    我们交换了微信,他说大概两个月后会有个工作回韶关,到时候再一起出来“喝酒”。

    我关注了张颂文的微博,好像个小粉丝。

    在首页看见了我们吃夜宵的照片,对着他的评论,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晚上。

    我懒得炫耀自己认识他,只是收藏着那段记忆翻了又翻。

    他确实不红,没什么粉丝也没什么资源。我很奇怪,明明长得那么漂亮,演技又好,怎么就不能被看到?

    某天看微博时,我想起那天晚上他轻描淡写说起的三十年,故觉得那天晚上自己掉书袋的行为实在漏丑。

    该喜欢李白的应该是他,怎么会是我呢?

    我考古了很多电影,翻了那些名不见经传的剧,还有他写的微博。

    我突然开始后悔,后悔当初为什么要搭腔。我不是个好人,我从未说过我是好人,所以我很后悔认识他。

    我看他的戏,演好人时,我按耐不住yuhuo,演坏人时,我神经兴奋到颤栗。

    摄影不过是我深入欲望的工具,彩云追月也只是衬托氛围的手段。

    高中时,红楼梦能被我看成红楼春梦,读太白,我知道这是诱骗的好工具。

    他的微博写生活,写感情,写人间的酸甜苦辣,还有常出镜的发声和捐款。

    我却在他每一个感动到眼眶湿润的瞬间意yin他,我硬的发痛,我又cao不到他。

    那晚分别之后,颂文还是会在微信上给我发消息。大多数都是他拍的照片,而我会从专业的角度提一些意见,他的摄影技术突飞猛进,我们的联络更多。

    我在道德和欲念之间挣扎了很久,直到某一次聊天结束后,我看到他微博上发出的照片,明显进步了不少。

    转而又看向文字,见到一个熟悉的名字,又是他那位帮忙提包的男性友人。

    我很生气,脑袋都气的发热,尽管我没什么资格生气。

    我忽然意识到自己不过是他芸芸朋友中的一个,他看我的眼里含水,不过是因为他生的漂亮。

    他帮我,也不过是因为本身就助人为乐。

    我们聊天的内容再正经不过,只是我欲念深重,满脑子都是对他的污言秽语,才会觉得普通的话下都暗藏色情。

    我本来就是个恶人,我就要尽恶事。

    ==

    颂文再来时已是深冬,我不敢确信他会及时告诉我来,就叫人帮忙查了他的行程。

    他来似乎是为了拍什么杂志,特地从剧组抽了几天出来。

    果不其然,他并没有告诉我来的消息。我却通过朋友知道,早早的蹲守在高铁站。

    这很好查,但他不红,没有人来接。

    我坐在车上看他带着一个助理说说笑笑的提着行李在出站口等,又跟着他的车一直到了酒店。

    他是闲不住的性格,七点下的高铁,中午点了顿外卖,下午出门时竟然还换了一身衣服。

    我就这样跟着他走了一整天,看他跟朋友说说笑笑,又独自一个人去看家乡的风景。

    他走过很多并不算漂亮的地方,却总驻足下来久久凝望。

    我用摄像机照,看他抚摸家乡的石桥。

    他对无生机的石头都摸的那么认真,好像凝望的够久,这些东西就能真的活起来。

    那东西在我眼里不过是块死石罢了,他却用我教的手法拍它,而我甚至不知道他为何不及时传给我。

    他莫不是的发贱?妄图给予这死东西生机,难道是想把这块石头生下来。

    我隐隐起了妒意,若是真可以生,从他身体里出来的,也应该是我。

    我抓紧了摄像机,拿开时,生生在上面印出了十个指纹。

    ==

    第二日,我跟着颂文去了拍摄的地点。

    不得不说,他穿这身衣服很好看。高领黑毛衣配浅蓝大衣,很符合这个季节的颜色。他最适合与自然的颜色相配,仿佛也是孕育世界的一员。

    毫不自谦的说,就算我人品道德上如此一无所有,我手里最多的仍可以说是人脉。

    于是我托朋友混进了摄影团队里,戴着口罩和帽子藏在人群中,又跑到一侧拍他。

    他工作时候很认真,并没有分给我任何一个眼神。我觉得很可惜,那群技术烂的不行的杂碎根本拍不出他半分美丽。

    我躲在角落里,从他看不见的地方找取旁人看不见的色情。

    他很好拍,很配合,所以进程也很快,太阳还没落下就已经可以收工回家了。摄像组的道具里有饭,他就干脆把道具当正餐吃了。

    我还是有些怂的,没敢凑上去跟他一桌,而是像其他工作人员一样吃盒饭。他们在门外台阶上,我站在二楼栏杆旁看他,怎么都觉得吃不饱。

    ==

    一座城市很大,大到即使你生活几十年也无法了解他的全部。

    而人们最先看见的都是那些光鲜亮丽的地方,它们象征着这座城市现代化的欲望。

    所以我俩都习惯,在散步时往那些还未改造过的老城区走。

    更喜欢的是,在这座熟悉的城市里,发现自己未曾了解过的新鲜东西。

    先前在微信上聊天,我有意无意的将他引导去一个完全符合他要求的老建筑区。果不其然,他去了。

    并且独自一人,并没有叫我。

    从摄影结束之后我就没有再亲自跟他,而是叫了别的朋友实时拍摄他的视频。

    视频里他又换成了私服,穿着黄色夹克和薄薄的白色内搭,脚上的皮鞋还没来得及脱下,显得精致又漂亮。

    我却感到心痛,因为不能把jingye抹在他如此契合的蓝大衣上。

    颂文只身前往那些带有历史的建筑,走上我刻意设计的,富有人文色彩的道路。

    他不知从哪里顺了个手电,一路上走走停停,看到有趣的就拿手电照过去,就连路上撕了又贴的小广告都能留得他目光一二。

    这片以前是住宅区,后来因为工程原因居民都迁走了,只留下了时代变迁的生活气息和始终建不成的烂尾楼。

    我听说他最近要拍一部叫狂飙的戏,小角色似乎需要这样的背景调查,便推荐他来熟悉环境。

    冬日的夕阳不似夏天,世界只在五分钟内变黄,然后又恢复沉寂。

    他迎着光从废弃楼上下来时,我看着他橘红的唇瓣和小心翼翼踩楼梯的身躯,小腹一阵一阵酸疼。

    现代工程总不至于太过黑暗,虽然烂,却还是有灯。

    它昏黄的卡在墙上,一闪一闪的铺着氛围,张颂文拿着手电,一步一步的深入城市的内核。

    城市的内核究竟是什么?

    可能是我渴望与他交媾的欲念。

    ==

    我快走到张颂文身后时他还在逗猫,对他天生亲近的猫忽然炸毛,呲着牙从他身边跑走。他被吓得赶忙缩回了手,或许是直觉趋势,他立马站起像猫一样也要跑。

    我一个箭步掐住了他的脖颈扼在墙上,他挣扎的很厉害,直到感受到锋利的刀尖顶着他的咽喉。

    “你是谁?你要干什么?!”

    “闭嘴,别乱动。”

    我把刀尖贴在他的皮肤上,稍稍用力就刺出了血。他吃痛,便全身绷紧起来,不敢乱动。我用一只手卡着他的脖子,另一只手用麻绳把他的双手绑起。

    “有什么事可以聊聊,你不要冲动。”

    “靠墙。”

    我夹着嗓子威胁,但他却并未执行我的指令。我便用膝盖把他的身体顶的贴上墙壁,同时用力扯紧手上的绳结。

    “呜……”

    刀锋还贴着他的脖子,我用腿顶着他的腰臀,拿出一条黑布蒙住眼睛。他的手被我反束在身后,下巴顶着墙体,红唇抿紧。

    我用手腕顶着脑袋打结,他紧张的吞了几口口水,喉结上下滚动,好像在勾引我咬上去。

    “你,你要什么?”,失去视觉后他显然更慌乱,我看见他被捆在身后的手无助的挣扎了两下,却又不敢反抗。

    我没回答,用手扯他的裤子。他忽然意识到我的jianyin之心,猛烈的开始挣扎,也不管那尖刀是否会伤到性命了。

    我是爱护他的,刚刚不小心刺插出血就已经让我后悔,而这样胡乱的挣扎更是让我担心。我干脆把刀扔在一旁,他听到那钢铁落地的脆响后,使出了全身力气想要脱开我的掌控。

    我有些生气,他几乎是被我摔在墙上,脑袋都不小心磕了一下,立刻惨叫出声。

    “嗯,啊——”,我抱住他的头,如刚刚所愿那样吻住他的喉结,或者用咬来描述更加贴合。

    我像只狗一样咬他的脖子,用嘴在脖颈上留下红色的痕迹。他被我咬的痛,想骂我又发不出声,我看到他本来被吓得苍白的脸红了起来,心里满足了许多,不再肆虐他可怜的脖子。

    空气中的水声滋滋作响,那只猫是这片区域唯一的生命,而它也早就吓得跑离了这个是非之地。

    我啃过他的脖子之后又去咬他的唇,牙齿像狼嘴像蛇,我舔食着他每一寸曾让我勃起的皮肤,咬红出血了也不感到满足。

    “你,你到底是谁?!”

    他被我顶在墙上,又被我拥在怀里。我怀疑他上辈子是修女,不然也不会在如此力量悬殊的情况下还要在喘气的间隙挣扎。

    我还是没理他,只是抱的更紧,一把扯下他碍事的裤子伸进他的内裤里。

    “啊,不!不,不行,不行……”

    我去探他的后xue,手伸的过猛,仿佛摸到了什么湿淋淋的东西。我神经一阵一阵的跳,管他三七二十一先塞了一根手指进去。

    “啊啊,呜……”

    在新大陆的引诱下,我终于肯把嘴唇剥开看他身下。半勃的yinjing下有一条小缝,没有阴毛粉嫩的不行,像是还未发育完全的幼童。

    我的指节很粗,只放了一根就像塞满了,yinchun吸裹着我的指头,空气中弥漫着yin水腥味。

    我两眼看的发直,忍不住抠了抠,他的腿开始打颤,身体竟不自觉往我怀里靠。我讶异他身体的敏感度,又像获得宝藏一样拱他的脖颈,想把yin香全都吸了去。

    “颂文老师……”

    我边蹭他的耳垂边叫他,把那一块红嫩的软rou含在嘴里用牙齿磨蹭。手上动的更快,又往里加了一根。他也不再喊叫了,身体一抖一抖的。听到我喊他的名字抖的更厉害,像个未经人事的雏,被抠挖两下就失了力气倒在我肩上。

    “哈…嗯,嗯……”

    他的屄水流了我满手,我又加了第三根指头在他内壁抠挖。他想逃离,便由着他倒在墙上,然后被我托住腰臂,手指陷到白软的臀rou里。他用牙齿咬住嘴唇,似乎觉得被人jian出快感太丢脸,不知道自己被欲念冲昏头发出的泄音更让人想cao。

    他全身通红,不住的颤抖挣扎。软rou却吸着我的手,想排开又深深吸进去。水声晃荡,狭窄的yindao迎合手指为我开了闸。

    我很乐意他身体的变化,贴合他凸起的软rou动的更快,里里外外的抽插。他没受过那么大的刺激,一下就泄在我手里。

    我看他的表情,看见没法再咬紧的唇齿无意识的和空气换气,重重的呼吸声里夹有他羞耻的呻吟。

    那块黑布被染湿了,眼泪从他面上划过,掉在胸上。

    看了心疼寄巴更硬,就把手抽出来揉上他的胸,又着急的解开裤带,掏出我早已硬的像钢筋的寄巴往他xue口上磨。

    yin水和泪水混在他胸上,rutou被我捏的红肿,旁边还有白色的粘液,像奶水一般。

    他好像感受到身下的东西变了,又或是被我揉胸揉的难受,又喘又哭,哭的更厉害。

    我没去用嘴堵他的嘴,也没安慰什么。他流泪的样子很迷人,我只可惜我没能看到他发红的眼睛。

    他不能看到我的。

    我去吻他的眼睛,隔着黑布舔他的眼角。他被我吓得不停流泪,又不停吸气,像是看出了我内心的龌龊想要止住眼泪。

    我怎么会给他这个机会?

    我捏住他的阴蒂逼他泄水,又抱住他的双腿,让guitou往湿淋淋的yindao里进了一寸。他一下子没忍住叫出声来,羞耻的咬住唇,嘶嘶的往外出气。

    看他那么能忍,我便又往里进了一寸。没想到对他还是过大,我被吸的头皮发麻,他也忍不住开始喊叫。

    “啊啊啊,啊啊——痛…好,好痛……”

    “颂文老师放松点,我也疼。”

    我又去吻他,轻轻的动,将两具身体贴合的更紧。他还是哭,眼泪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