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完全是因为你，其实是因为你是个男的

    到目的地B市之后，因为饭局在下午，时间还宽裕，先行到了酒店，关叶换了套衣服，出门敲开了乔林生的房门。

    对方很快开门了，关叶正准备让他就呆在酒店，等她聊完回来两人还能逛逛，虽然估计会比较晚。

    结果一打开门，对方穿戴的比之前更整齐了，裤子似乎也专门换过了，发型也像是打理过。

    关叶挑挑眉，觉得这个小孩有够呆。

    如果预先准备带他参加饭局，在过来的路上几个小时至少会把基本的情况说一下，而不是只简单的告知了目的地。现在穿戴的这么正式，但是西装也是一眼能看出来的在缺乏质感，毕竟只是学生，家境又寻常，关叶非常希望这不是他知道要来B市以为自己会参加会议临时买的。

    这样这笔开销就不用算到自己的愧疚心上面了。

    一串事情在关叶脑海内跑了一圈绕回来，她决定装傻道：“你想送我过去吗？这么好。”

    乔林生听完也愣了愣，这言下之意就是送她过去，自己并不在这顿饭的参与人之内，明显是自己自作多情了，为此还特意去看了很久酒桌的话术，乔林生感觉自己脸上十分的臊热，只能呆呆的点点头，接过车钥匙送关叶去到约定的饭店。

    路上正好逢上晚高峰，车辆在宏大的车流里缓慢移动，前面全是一溜红色刹车灯，B市对这方面的管制不严，几乎每隔十几秒就会响起绵长刺耳的喇叭声。

    关叶看着傍边沉默开车的人，开口提议到，“待会儿我进去，你去网吧呆会儿也行，或者直接回酒店，快结束了我给你发消息。”

    乔林生摇摇头“我在饭店外面等你就好。”

    关叶看他乖的，想着这次吃饭也就是B市几个熟知的供货商，入秋之后新季度的需求和定价都有调整，过来面谈一下，基本上会发生的情况都在自己可掌握之内。

    沉吟了半晌，眼看着马上要停车，关叶突然问到“乔林生，你酒量还行？”虽然今天估计也没几杯酒要和，毕竟这只是一个小台阶而已。

    车辆稳稳停住，乔林生拉下手刹，点了点头，眼睛看着关叶，似乎有点不太琢磨的透关叶的意思。

    关叶看着他眼神里跳跃的期待，拉开车门说了句“下车吧。”

    关叶听着身后紧随着的脚步，想着自己什么时候这么心软了，而且乔林生连实习生都算不上，不过这个饭局自己是甲方，问题倒不大。

    实习生…其实关叶部门里有两个，能力都还可以的，把乔林生招进来给自己当助理？关叶摸摸下巴，感觉自己越来越异想天开了，这人当模特就挺好，专业大概率是不对口了，自己动权把这人强塞进去没必要。

    服务员引着两人去到包间，路上关叶简单叮嘱了几句。

    关叶进到包间，先是打了一圈招呼，对着乔林生抬了抬下巴，简单介绍到“实习生。让他听着取取经。”

    大家当然都没什么意见，只让加副碗筷。

    乔林生贴着关叶的左侧入座，有酒挡酒，没酒就老实吃饭，偶尔盯着关叶左手内块手表发呆。

    之后饭局尾声大家闲聊，才偶尔有问起自己，都被关叶糊弄过去了。

    一顿饭结束过了两个钟头，关叶得益于某人的挡酒，一顿饭只是最后送别饮了一杯不见醉态，乔林生也还清醒着，乖乖坐在副驾一起回酒店。

    关叶这顿饭吃的顺利，但是吃下来心里倒是微微有些不爽，在等红灯的时候，低声说了句

    “一群老登。”

    乔林生自然的搭话，“怎么了？”

    关叶的眼神划过乔林生板正的脸，以及已经发育成男人的宽阔肩膀，笑了笑说，“这顿饭吃得很顺利，比以往还顺利，因为你。”

    乔林生并不知道以前的情况，只好顺着问“因为我？”

    关叶把头转回去盯着红灯倒数的秒数，含笑开口道“也不完全是因为你，其实是因为你是个男的。”

    乔林生能感受到对方侧眼又审视了他一遍，几乎是上位者不掩饰压迫性的一眼。

    “这顿饭吃得比以往放得开，灌的酒更多，玩笑话更裸露，价格更好商量，我猜他们觉着你是我的接班人了，看着似乎挺喜欢你的。”

    关叶换了口气“我倒不觉得是我工作能力不够，本来也不喜欢这种饭局上谈生意。”

    关叶转了转眼睛，想到了一个合适的比喻，“就好像在纯文科班里面，如果是民主票选，最后当选的人更有可能是女生，因为女性和女性更容易打好关系，几乎很少出现很多女性为一个男同学站台的情况，这是同性和同性之间的扶持，商场上也是这样，酒桌上更是如此喽。”

    关叶轻笑道“如果是和男的吃饭，就可以更加自如，因为本来的环境就是男性占据绝大部分，更多时候“聊不到一起去”，是一个很大的影响因素。无论是真心的瞧不起女的，还是说单纯的选择和谁相处更加有共同话题，都是觉得男的应酬伙伴更加合适。”

    “可偏偏我是女的。”

    关叶再次转头，凝视的目光回到乔林生身上来，夜晚车内无光源，关叶眼底的眸光是路灯的反射，此刻却异常逼人。

    “因为我是男的。”乔林生似有觉悟，只呆呆回复到，

    关叶自嘲到“我都不敢想象，如果我是男的，仕途有多顺利。”

    乔林生察觉到一种淡淡的提防和恨意，但是他不知道怎么回复，自己是未来必然的受益者，没办法更改，也当然不愿意更改。此刻如果作为两个独立的“人“，他还未欠她什么，但是如果作为两个立场，两人似乎已经隔着天谴鸿沟了。

    只能小心翼翼的回复到“但是你已经很成功了。”小关总，乔林生记得内些人都这么喊。

    关叶没接这一句吹捧，好像还沉浸在“如果我是男的，仕途该多顺利”的设定下。

    她盯着乔林生小心翼翼的表情，突然想到了自己部门里面那个女实习生，能力其实很强，其他方面也可以栽培，自己手下还有很多女性，都是无论放在哪个部门都发光发热的存在。

    突然觉得事情也没有那么糟糕，

    她自己给自己补上一句“我都不敢想象，如果内桌老登都是女的，我的仕途会有多顺利。”

    说完转头看着乔林生，笑着问“我是不是太爱说教了。”

    然后耐心的等着那一句必然的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