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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满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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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兰玉同下人一起将醉得步履蹒跚的李聿青扶回厢房,李聿青的手好似一只炽热的烙铁钳制着兰玉纤细的腰身,仿佛他一旦松一口气,兰玉便会逃走且永远都不会再回来。几个人废了好大劲才把李聿青放到床上,今日是闻今和银环大喜的日子,李聿青作为高堂,兰玉也明白他是高兴的,但不成想他今日会喝得酩酊大醉,仿佛新郎是他自己一般。说到此,兰玉回想起今日同李聿青一道坐在高堂上受二位新人之礼,李聿青问自己的那一句“咱俩像不像新人?”以及他醉倒后,意识模糊埋在兰玉腰间对他说的那句呢喃之语“兰玉,我也想和你成亲······”

    兰玉晃晃脑袋清醒过来,思索着想这些虚妄之言作甚,伸手将李聿青的手从自己腰间褪去。明明都醉得意识不清了,但是在感受到兰玉的挣脱后李聿青马上清醒了些许,他慌乱地去抓,像是要抓住生命中最后一丝生机,慌忙中抓住了兰玉的手便紧紧抓着不肯松开了。

    “兰玉,兰玉你去哪儿?你待在这儿别走好不好?你待在这儿?”

    兰玉无奈,像哄孩童一般拍了拍李聿青的手背,道:“我去给你拿醒酒汤,你等等,一会儿喝了再睡,不然明天醒来会难受。”

    李聿青没说话,但手也没松开,好像心底便觉得这是兰玉为了逃离自己编出来的以蜜糖为饵的谎言。兰玉兴许是看出了他的心思,照理说,按他这些天来对李聿青的态度,他大可直接甩手走人,但不知怎的,看到眼前躺在床上的李聿青,他身子微微蜷着卧躺在床上,眼睛闭着,脸颊上因为醉酒鲜少地泛着淡红,他今日没有像往常一样西装革履,反倒是穿了一身素色荣华的长衫。那个飞扬跋扈,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不受伦常纲常束缚,永远处于失控的、越界边缘的李家二公子,如今像个人畜无害的孩子一般,收敛起了一身的锋芒躺在自己面前,兰玉突然就没了脾气。

    “好了,我让下人送上来,我不走了。”兰玉苦笑着摇摇头。

    虽然这么说了,但是李聿青的手仍旧紧紧地抓着兰玉纤弱白皙的手腕。良久,屋内无人出声,只有窗外的枝桠被风鼓动着时不时地拍打着窗户好像要进来一般。

    “李聿青,你的手很痛。”兰玉看着李聿青低垂的双眸,淡淡说道。

    闻言,李聿青才恋恋不舍地松手,将双手局促地收在胸前。

    兰玉见他这个样子,竟有点想笑,“李聿青,你是在装可怜给我看吗?”

    李聿青醉得难受,只能艰难地摇摇头,良久才开口回答:“兰玉,我真的在忏悔,我也真的改了······”

    兰玉望着他的双眼,看不出表情:“但是你曾经做的那些混账事不会因为你的愧疚和忏悔而烟消云散,他们会永远留在我的身上,刻在我心里,一辈子折磨我。”

    李聿青面颊微微颤抖,脖颈上的青筋跳动着,长而秀气睫毛的阴影倾泻下来流连在俊秀的面颊上,不知何时,那黑色翅膀一般的眼睫被泪水打湿了,笨重地一下一下煽动着。半晌,李聿青才挤出三个字:“我知道······”

    “如果说你父亲是我悲剧一生的开端,你就是这场悲剧的延续者,若你不来招惹我,我们大可以在这李公馆里做一对进水不犯河水的客套母子,我何至于玉石俱损地拉李明安下水,最后竟落得在你们李家四个男人之间斡旋,还有······还有那个罪孽的孩子,你是恨不得我这辈子便烂在你们李家是吗李聿青?”

    李聿青浑身开始颤抖,强忍着痛楚和懊恼,回道:“我知道······我都知道,兰玉。”

    二人又是久久沉默,兰玉方才因为气结而逐渐凌乱的气息和起伏的胸口渐渐平静下来,最后,兰玉嘲弄地笑了笑,扔下一句:“李聿青,你真该死啊。”

    听到这句话,李聿青自嘲地笑了下:“我知道,兰玉,你恨我,是应该的。”他慢慢睁开眼,看着眼前模糊的天花板,“兰玉,你便恨我吧,我宁可你恨我,也不愿意你无视我。倘若你对李明争真的有爱,或者说是依赖吧,对李明安是一种怜惜之情,起码恨,是你与我之间仅存的,也是区别于他们两个的唯一羁绊,我也甘之如饴······”

    “我不是恨你,我恨的是你们李家。”兰玉垂下眼,看着李聿青不知何时放在自己手边,想握又不敢握的手。

    “兰玉,留点念想给我吧,算我求你······”

    兰玉没再说什么,恰巧下人送醒酒汤上来,兰玉同下人一起将李聿青扶坐起后便叫人下去了。他蹲在床边,将吹凉的醒酒汤慢慢喂给李聿青,看着眼前这个人乖乖地将醒酒汤一口一口吞下去,兰玉恍惚间想起自己当年也是这么蹲在奄奄一息的娘亲床边,給她喂药,即便这人间早已将他们娘俩折磨得遍体鳞伤,他也祈求她能留下,祈求这个他在世上仅存的亲人不要离开自己,但世道从未对他仁慈,不管他多么殷切多么虔诚,娘亲终究是去了,而且去得不体面。想着想着,兰玉鼻头发酸,他本就生得肤白,眼眶一红格外明显。李聿青见了,以为是自己又做了什么伤了兰玉,他慌忙喝完剩下的醒酒汤,来不及擦拭嘴角残留的酒液便笨拙地把兰玉揽进了自己的怀里,他不敢太用力,生怕弄疼了他,但又不敢松手,他好怕他一松手兰玉马上就离开,或许他从今往后都不会再有机会像现在这样将他揽在怀里了。

    “兰玉,你别难过了,我知错了,你别难过。”李聿青嘀嘀咕咕折,好像做错事的孩子。

    “李聿青,你什么时候变成了一个小心翼翼,做事瞻前顾后知道分寸的人了?”

    从小到大,李聿青都是个飞扬跋扈的纨绔,只要是他想做的事他可以不计后果去做;只要是他想要的,他可以不择手段去争取,因为从来没有人会为他做主,一个从未关心过自己的父亲,一个根本就不希望自己出世的母亲,他唯一可以倚靠的,就是李家二公子这个身份。他不惜玉石俱焚,他也不怕同归于尽,他是失控的,罪孽的,没有底线的,因为他没有什么可以失去,因为他从未真正拥有过什么。谁能想到,一生疯魔的李聿青,也会生出软肋,会变得像如今这样敏感又患得患失。

    “兰玉,我会不得好死的,你放心。”李聿青把脸埋在兰玉心口,他闭着眼,回忆自己这一生,“或许我娘说得对,她在生下我那一刻,就应该把我掐死······兰玉,当初我看到你平静地用手掐住那个孩子细弱的脖子的那一刻,我仿佛看到了我的母亲,或许当初她将双手伸向我的时候,也是这副神情吧,平静的、不带一丝温度的······我当初多希望你把那个孩子留下,但是却从未意识到,你根本就不想要他,就像我娘亲不想要我······若是真的让那个孩子活下来,我不明白如何做一个好父亲,你根本就不爱这个孩子,那不就是让我的命运在这个孩子身上重蹈覆辙吗?”说着说着,李聿青的眼角又湿润了,但是他没有让人察觉,“还是像现在这样好,对谁都好,那个孩子,便让他去往生吧,盼他下辈子投一个好的身世。”

    兰玉静静听李聿青说着,没回答他,只是用手轻轻抚着李聿青微微抽动的后背,他既然不想被人知道自己落泪,兰玉也不点破他,只无言地安抚他。他回忆起花小梁当初问自己的那句“你对李家那三个人,当真只有恨?”他对李聿青,确实是恨的,但仅仅只是恨吗?或许兰玉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的前半生包括后半辈子,都早已深陷于和他的爱恨纠葛中之。

    李聿青抬起头,一双好看而风情的桃花眼湿漉漉地望着自己,道:“兰玉,我想吻你······”

    兰玉看着他,不知是同情还是真的内心隐隐悸动,他低头浅浅在李聿青还带着酒味的唇上轻啄了一下,离开时带走了那一滴残留的清酒,也带走了李聿青本就飘散的理智。他手上用力将兰玉揽得更近了些,手掌拖着兰玉的后颈深深地吻下去,带着侵略性的又带着试探性的,一点一点在兰玉的嘴里占据自己的领地,兰玉的舌头柔软,李聿青将它含在嘴里如细玉一般把玩着。他将兰玉托起坐在自己的腿上,手从兰玉的长衫底下缓缓探进,若说曾经每次同兰玉欢爱,李聿青的侵略就像毒蛇,缠绕着兰玉的躯体,他的手指就像毒蛇的信子,会吞噬兰玉,也会吞噬他自己。但今日,李聿青的动作十分拘谨,全然不像那个无所顾忌的李二公子,他宽大又粗糙的手掌在兰玉光滑而纤瘦线条柔美的背上游走着,激得兰玉微微颤抖,他一路向下,拖住兰玉雪白的玉臀包在手心里轻轻把玩。兰玉被吻得气息错乱,两颊绯红,那双含情脉脉的双眼起了雾气,看得李聿青快要忍耐到了极致,胯下之物早已蓬勃,埋伏在兰玉的小腹前。他的理智早就是悬崖边的勒马,那即将崩溃的一根弦时时牵动着李聿青,他在失控的边缘甘之如饴,在克制的炼狱引火自焚。他有多久没有碰这具魂牵梦萦的身体了,最开始的触碰便已经点燃了他浑身的yuhuo,他想念兰玉在自己身下隐忍却又意乱情迷的样子,听他乞求自己,听他压抑理智下泄漏出的那一两声低吟,多少次梦里出现这个画面,他醒来后看着胯下高耸的性器,想到兰玉就睡在同一个屋檐下,只要自己抛弃理智抛弃那份白日里的矜持,那具美好的、让自己日思夜想的rou体轻而易举就能品尝到。但是每每失控之际,兰玉冰冷的,没有一丝生机的双眼便会浮现在自己脑海,他怕了,他退缩了。李聿青压抑着喉咙里即将倾泻而出的低吼声,痛苦地又克制地疯狂亲吻着兰玉身上的每一寸肌肤,他的一只手扶在兰玉柔软的腰上,另一只手揉搓着兰玉柔嫩的臀rou,雪白的嫩rou逐渐染上殷红。

    “兰玉······兰玉,我爱你······兰玉,我好痛苦······”李聿青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只是半梦半醒地重复着此刻的心境。

    “李聿青······”兰玉从疯狂的拥吻中抽离,胸口快速起伏吞食着氧气,兰玉仿佛在犹豫,咬了咬水润得如同刚熟透的樱桃一般的嘴唇,“你来吧······”兰玉仰起头,露出雪白又修长的颈,胸口的那对乳早已挺立,阳具早就肿胀得不行,只是李聿青明明动作着却缩手缩脚,想要侵略却瞻前顾后,兰玉明白他在想什么,彼此都难受,不如自己先对方一步。

    李聿青望着兰玉,仿佛得到许可,双眼登时升起光辉。他取了润滑液,抹在指尖,将兰玉微微托起,那口女xue早已湿得不行,李聿青很轻松地便探进一指,另一只手握着兰玉炽热guntang的男器上下耸动着,熟悉的感觉如同电流一般一阵一阵从脚底窜到头顶 ,兰玉喉咙里轻轻发出呻吟。

    “你早就等不及了吧,兰玉?”李聿青抬头,对上兰玉意乱情迷的双眼,嘴角挂着一抹狡黠的笑容。恍恍惚的,兰玉看到了曾经的李聿青,趁兰玉走神之际,李聿青直接探进了三根手指,突如其来的饱胀感逼得兰玉吐出了一声呻吟,如同火苗一般点燃了李聿青荒芜的理性,他抽出手指,撩起长褂,将早起高高立起的yinjing送入那口娇嫩的女xue。带着这么多日的忍耐和思念,每一次顶撞都仿佛要把兰玉撕裂,他一会儿升入天堂,一会儿又坠入地狱,交合之处早就水流成河yin乱不堪。李聿青抬起兰玉的一条腿架在自己的肩上,顶得比之前更加深。前面已经射了一次又一次,明明早就又红又痛却仍不见疲软。一阵阵爽意冲上兰玉的天灵盖,在意识抽离这具rou体之际,突如其来的痛意又将他拉回到现实。李聿青伏在自己胸前,舌头打着旋地在抚弄着那一对饱满的双乳,他像个yin乱的色徒,又像个等待哺乳的孩子。同时,他的手正在自己的后xue摸索着。

    “李明争是不是很喜欢这?”李聿青双眼红红的,亲吻间隙低喃着,“被他抢先了一步······”说着,缓缓挤进了一根手指。同那口女xue不同,这个地方更加逼仄,更紧实,牢牢吮吸住了李聿青的手指。陌生的感觉助燃了他早已燎原的情欲。不知道抽插了几次以后李聿青终于射了,只是不同以往肆无忌惮地射在兰玉体内,这次他射在了兰玉的小腹上。

    兰玉还未缓过劲,就被李聿青抱着翻过身,背朝上卧躺在床上,李聿青欺身下来,强壮有力的双臂从胸前圈住自己,捏住自己的下巴亲吻自己,不知疲惫地吮吸自己的舌头。他模糊间感到李聿青那个大得可怖的性器抵在了自己的后xue口,他在试探,在试探自己是否会抗拒,在试探他可不可以越线。

    “兰玉,如果你不愿意,我就不动这里。”

    兰玉心里微微泛起一丝清浅的涟漪。他侧目,用一双好看的双眼望向李聿青:“李聿青,你什么时候这么胆小了?”

    听出了这句话中隐藏的挑衅,李聿青笑笑,在兰玉的臀上扇了一巴掌:“真sao······”说着又在另一半屁股瓣上扇了一巴掌,“抬高,不许哭。”

    虽然李二爷不爱玩后面,但是他常年流连花丛,经验丰富,虽然带着些许生涩但不至于让兰玉太难受。初出那硕大的阳器刚挤进去半根的时候,李聿青便被紧紧的裹挟感爽得不行,他双手掐着兰玉的腰猛的缩紧,身下开始缓缓动作,皮rou交合处传出一阵阵让人面红耳赤的撞击声。他低下头,从兰玉漂亮的腰窝开始一路吻上去,他吻他清瘦的脊背,吻他秀丽的蝴蝶骨,吻他修长的脖颈,一直吻到他眼角guntang的泪水,脑子里那根弦彻底崩断了。他压下身,将兰玉的屁股高高托起,身下狠狠开始cao弄起来。兰玉气息都被打乱了,想要叫但是口干舌燥,嗓子眼里仿佛生血,只能发出呜呜的抽泣声。李聿青顶得深,每一次顶到深处,他都能看到兰玉的小腹微微隆起,看到这一幕,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他的动作愈加快起来,好几次兰玉被cao得跪不住。兰玉凌乱的呻吟声中夹杂着哭声,李聿青用手捂住兰玉的嘴,呻吟声变成了呜鸣声,如同被囚禁在笼中的野兽,这便是李聿青日思夜想的声音,听到声音动作越发粗暴起来。兰玉又爽又疼,整个人被硬生生撕裂,他狠命咬上李聿青的虎口,像是报复,也像是妥协。

    一夜荒yin过后,兰玉彻底累得昏睡过去,软软地瘫倒在床上,李聿青抱着他去了卫生间,为他小心翼翼清理身体。想起从前,自己每次爽完便提上裤子拍屁股走人了,回忆起曾经的种种行径,李聿青真的很想杀了过去的自己。他将兰玉清洗干净后裹在温暖的毯子里轻轻放到了床上,转身去清理自己一身yin乱的痕迹。一切结束后天已微微泛起了鱼肚白,李聿青躺到床上,小心地将兰玉揽到自己怀里,看着他平静的睡颜,听着不缓不快的呼吸声。

    “兰玉,我爱你。”说完,吻了吻兰玉的额头,抱着他的爱人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