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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辛苦了,这些东西你安排好就是。今日天寒,叫厨房炖两只野鸭子,架个火锅,咱们吃酒赏雪!” 顾行笑着吩咐下去,说道:“还是三叔你风雅!” 不一时,下人送来了炖得酥烂的野鸭子,架了口火锅,一叠叠瑶山珍菌码得整整齐齐,各种rou片切得轻薄透亮,与绿油油的蔬菜摆在一起,令人食指大动。 桌上摆满了各种酱料,有顾桓喜欢的芥末和辣椒酱,顾桓挥手让下人下去,笑道:“涮火锅这种事,还是自己动手才有趣。” 顾行闻言,也亲自动手,夹着自己爱吃的雪花牛rou片放进锅中,一时间,花厅里香气四溢。 一边吃着,顾行又漫不经心地说道:“是了,我险些忘了,二叔让我捎了个消息来,说是爪哇国海军大举入侵倭国,占了倭国的银矿,还掳走了不少人口。” 顾桓一听,猛地站起来,问道:“此话当真?” 顾行不明白只是海外之事,顾桓为何这样激动,却仍是点点头说:“既是二叔说的,想来不会有错。恐怕过不了多久,朝廷就有邸报送来了。” 顾桓激动得来回踱步,突然哈哈大笑起来,说道:“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哈哈哈!自我朝开国以来,倭寇屡屡犯边、打了又跑,跑了又来!沿海百姓深受其扰,如今总算也被人打上家门口了!大快人心!大快人心!哈哈哈!” 顾行虽不能感同身受顾桓激动的心情,此时也受了感染,笑容满面。 原来这就是镇南侯口中的“消息”,顾桓心中既激动又喜悦。 算算时日,莫非中秋节前,冼夫人出海就是会同杨泽出兵日本?大表哥夫妻俩真英雄也! 如果说从前对镇南侯府的“大业”还有什么顾虑的话,此时的顾桓却是一扫心中的阴霾和顾虑,心中踌躇满志、一往无前,恨不得立刻年长几岁,也加入到杨家的海军中,愿提十万虎狼旅, 跃马扬鞭踏东京! 父亲说得不错,镇南侯府不是要造反,占爪哇、打东瀛,又怎么算是造反呢! 过了不到两日,朝中果然有邸报送来。越王也立召顾桓入府。 东阁里,此时已经燃起个火盆,是上好的银丝碳,不闻一丝烟气。窗边的元青花绘人物故事瓷瓶上,插着岭南独有的金丝梅,朵朵梅花如黄金打造的一般,在冬日的暖阳下泛着金光。 越王坐在暖塌上,穿着一身亲王常服,额间的红宝石抹额流光溢彩。 看到顾桓走进,他抬手免了顾桓行礼,将手中的邸报递给顾桓,说道:“你看看。” 语气平淡,听不出喜怒。 顾桓恭敬地接过邸报,仔细看了一遍,有各省官员升迁之事,也有东北战事停歇之事,只在最后看到,爪哇国入侵倭国,倭国大使痛哭流涕,请求大周朝做主之事。 倭国在唐宋之时,是我朝的藩属国。元朝时,蒙古大军曾东渡东瀛,最终无功而返,倭国顿时自认为有上天庇佑,认为上国也不过如此,自视甚高起来。倭人秉性,比他强的他敬畏,比他弱的他欺辱,因而我朝以来,就不再以藩属国自居了,甚至倭寇屡屡犯我边境,倭国天皇内阁也是默许纵容。 如今被人打了,倒哭诉起来。顾桓心中冷笑。 陈易凝视着顾桓,待他看完,才笑道:“倭国之事,你怎么看?” “大快人心!”顾桓直言不讳。 陈易一愣,摇头失笑:“外邦之事,朝中上下都不重视。只因爪哇国曾是我朝属国,倭国问责而来,朝中有大臣便提议派出使臣去爪哇询问、调解一翻。” 说白了就是和稀泥,并不当回事。顾桓点点头,也放下了心。 陈易却是话头一转,说道:“我却是疑惑,前几年听闻爪哇国被西洋荷兰国占领,如何现在却能入侵倭国?这爪哇海军,莫非是荷兰海军不成?又或是……别的人?” 顾桓神色不变,语气带着疑惑地说:“臣也不明白。” 陈易转了转手中的扳指,笑道:“这终究不是什么大事……叫你来,不过是想着你是镇南侯府的外甥,或者听说过什么。既然你也不知道,那便罢了。” 顾桓心头一跳,也笑着说:“海外之事,臣也是不甚了了。”然后又问起东北战况来。 陈易也顺着话头转移话题,说道:“十一哥也是了不起,就藩之后亲自坐镇锦州,将女真人赶回了苦寒的黑龙江以北,如今东北局势大定,只可惜祖锋一直行踪不明,未能擒获。” “他一个人,已经翻不起大浪了。”顾桓摇头叹息。 曾经的辽东总兵,如今也不过是丧家之犬。如今世道,到底是皇权至上! 只是辽王和越王就藩不久,却先后被朝廷褒奖,不知道太子殿下心下如何? 第45章 冼氏 [VIP] 二月。池塘中的寒冰融化殆尽,田边陌上已经长出了青青的野草, 农夫在田地里赶着牛犁田, 为一年的春耕做准备。 顾桓也终于收到了京中的来信。 京中命东海军提督孙和护送礼部官员一起出使爪哇,询问出兵倭国之事。 孙和在台湾一战中损兵折将, 被人戏称为“晕船将军”,一度失了圣心, 但后有南海军失利、杨泽阵亡作为对比,他也算挽回了一些颜面。一道言辞恳切的请罪折子送上,总算保住了职位,这几年来痛定思痛、励精图治, 听说也做出了一些成绩。 至少,陛下命他一同出使爪哇, 可见对他还是信任的。 毕竟爪哇出兵倭国一事过于离奇,陛下心中未必没有疑惑、猜测。 因孙和出使一事,孙大姑娘原定四月的婚期也只得延后了。 韩文瑄去岁秋闱中举,今年不过十八岁,已经是举人老爷了。孙姑娘比他大三岁, 在这个年代已经算老姑娘了。 可惜婚礼又要推迟, 顾桓都不由得替他们叹了口气。 要知道海上风浪大, 爪哇国一时半会也不愿意暴露底细。 孙大人这一去,恐怕真的是“君问归期未有期”啊! 二月初, 回乡探亲的越王府属官也都回来了。 和仪卫司统领黄亭豪一起到韶州的, 却是一位贵客。 顾桓侍立在越王身后,在启德殿正殿中一起迎接贵客, 正殿中陪坐的还有王府的其他属官。 越王穿了一身庄重的玄衣纁裳,里外共五件衣服,上面织着山、龙、华虫、宗彝、火等图案,蔽膝随裳色,织火、山二章。这是亲王大朝会的衮冕,繁琐隆重,此时陈易正襟危坐,神色肃穆中隐隐带着一丝期待。 少年人嘛……顾桓心中暗笑。 今日要来的贵客,是岭南冼氏二房的大公子冼明臻,杨泽夫人冼氏的堂弟。 最重要的是,和越王年岁相当,又是嫡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