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真面目

    第二十二章

    洛长清毫无防备，也不知今日会见到荣王,因此被他捞至轿上时一不小心斗笠被碰掉了！他没有蒙面巾,于是面容就这么突然的暴露在荣王面前。洛长清暗暗提起心防,心道只要荣王对他不利,他便……给他咬出血！

    荣王也没有料到这么无巧不成书的目睹神医真面目。但他第二眼便呆在那里，直至呆了半晌，“洛……长清？为何你会在这里！”他的神情立刻冷下来，洛长清为洛县令之子，他隐瞒实情几年就为端掉洛县令，因此他见了洛长清就想见到仇人般。而他本打算休书休掉洛长清，跟姓洛的再无瓜葛,却不曾想这么快便再见面。这情形，他是该不该杀这漏网之鱼！而他冒充神医接近他又是为何？

    荣王片刻间便决定灭了洛长清的口,这留他一命便是留下祸患，跟此事有牵连着必须斩草除根！若是传到宰相耳中，他和皇上便处境危险。

    洛长清察觉到荣王眼中所露杀意，顿时心跳到嗓子眼儿。他明知不能将面目示人,无奈此事太突然。他强作镇定，“谁？荣王所说何人？”

    荣王将匕首架在他的脖子处，“勿说诳语，你从我府内偷跑，却来到此处行骗！莫非在怀古县内你也装作神医骗本王？”荣王杀气严重，“因此你与你爹要到腰佩才能直接交到我手中！你如此欺骗本王和接近本王到底有何目的！”

    洛长清理亏，因此必须气壮，“荣王所言差矣，世上怎会有完全相像的两人。若你说我便是你口中那人，想必两人必定有明显差异。而就我所知，从在怀古县开始，向来都是荣王强迫我与你喝茶聊天，我并未主动要求过荣王任何一次，说我主动接近你又是何来之谈！若荣王不能分清他人，请以后务必不要出现在我面前！你我交易只有那一次便不会再有下次，荣王脾性并非直率，却习惯于怀疑他人！此朋友不可交，还请荣王日后与我保持距离！”

    言罢洛长清壮似气急而欲下轿，却不曾想荣王一把将他拽回轿内，拽至他胸前而未松手，“若你不是洛长清，你如何证明？”

    洛长清冷笑一声，“真是笑话！我从未认识你口中之人，从何来证明！”

    “若你不是他！那便将你的名讳告诉我！”

    洛长清很不屑的看了他一眼，“鄙人姓神，名医，字圣手，号一品闲人。王爷可满意？”

    荣王很不爽，“你这是在笑话本王？”

    洛长清哼了一声，“爱信不信！”他作势要走，“后会无期！江湖不见！”

    “慢着！”荣王不甘心，“你且告诉我，你在风行州等待之人是谁？”

    “我师父！与你何干！”

    荣王见神医句句有问有答，毫不拖泥带水，并且一副不可诋毁之意，渐渐地打消了疑虑，此时反而不甚生气，仅仅是拽着神医问东问西。

    “既然如此，你我二人不妨去茶肆小坐。那里人多嘴杂，正是探听消息的好去处！”荣王死死的盯着神医，渐渐的也觉得他跟之前府中洛长清并不是很像。也许时间久了印象已然模糊，也许他并未真正看过洛长清，总之神医便是神医，根本不可能是任何人。

    再说据他几年探听来的消息，落家次子从未学过医，而从小到大真是连大门都没有出去过，何来神医之称！更重要的是，那洛长清天生是个哑巴，而神医却口齿清晰，并未有哑巴的嫌疑。就算洛长清是装的，也未必可以装这二十年。

    因此神医果然是神医，跟洛长清并没有半点关系，长相也不像，说话更是不能隐瞒，甚至相比之下神医能力更强！

    荣王看着神医，越看越感慨，为何这般俊美容貌却行了医，怪不得神医外出都会带着斗笠蒙着面纱，想必以这样貌示人，必定会引起sao乱！

    洛长清却不想跟荣王扯上任何关系，“不必，多谢王爷好意，我还有事在身，无法与王爷同行，还请王爷放我下轿。”

    “哎——此话不妥。”荣王立刻换做笑脸，“方才是我不对，不该胡乱跟神医发脾气，看在你我老交情的份儿上，也看在你我二人同睡草垛两晚的面子上，陪我去小酌如何？方才在冯知府那里没有喝尽兴，神医想必也没有尽兴，不如你我二人一同去叙旧，还可探听你师傅的事情。”

    荣王虽带着笑脸，手中却依然握着匕首。

    洛长清没了先前的莽劲儿，此时冷静下来生怕再次拒绝后荣王会用匕首伺候他。因此他斗着胆子坐在轿子里，荣王就在他身侧，他收回了匕首。

    不多时二人就坐在一家热闹酒楼的雅间。

    洛长清大方的摘掉斗笠放于桌上。这雅间清净，除了小二之外便无人进来。而洛长清已经不用继续隐瞒荣王，因此他毫无意外的看到了荣王呆愣的表情。

    他自顾自的倒好茶水，边喝着边望向窗外。

    窗户正对街市，下面行人络绎不绝，洛长清试图从中找到肩上有金雉的乞丐似乎根本不可能。但他也没有理会对面的荣王。

    半晌后荣王开口道：“想不到神医容貌竟然如此俊美，若说这方圆百里之内无人能与神医匹敌简直毫不夸张。神医为人低调从不以真面目示人，否则那洛府中洛长清怎么摘得美男子桂冠！”

    洛长清心中冷笑一下，面上却很恭敬，“多谢夸奖！”

    荣王依旧盯着他，“前两日为何神医要抱着本王睡在草甸上？若是神医不嫌弃，可否与我一同回荣府？府内只有下人，神医可安心居住便是！”

    洛长清揣摩荣王的用意，却想不出荣王为何这般安排。他断然拒绝荣王的邀请，“你我非亲非故，彼此也不相欠，我四处行医居无定所，多谢荣王一番好意。”

    荣王却不气馁，叫小二前来点了一桌好饭菜。他在冯府没有吃尽兴，想必神医也正饿肚子。不如吃饱再谈事情，神医心情定会好些。

    洛长清正饿肚子，因此没有拒绝这顿饭菜。

    饭后王爷邀请神医去府上小坐品茗，洛长清也婉言谢绝。

    告别了荣往后洛长清戴着斗笠继续在集市和其他地方行走，经历过一番长途跋涉，从怀古县到风行州，洛长清觉得他的身子长了不少力气。一天中和冯知府交谈，再和荣王周旋根本不会带个他太大负担，而此时为了摆脱荣王有可能的跟踪而兜的圈子，对他来说也还能继续。

    直到回到家里，洛长清才窝在床上瘫软不能行动。

    倩倩连忙端来水给他，而他则发现丑儿又掉了一大块癞痂。里面出现粉嫩的新皮肤，简直像层膜那样薄，但是却呈粉白色，眼见就可以完全恢复，洛长清也是信心暴涨。

    快到晚上时他发现白天失误了一下。只顾着和荣王面对面的保持距离，却忘了趁机挨着他获得说话的权利。

    今日见过冯知府和荣王，尽管拼命节省言语，但到家时依然无法继续出口。

    这到了晚上，他要继续外出寻找独身的乞儿行黑医，不过无法说话到是对这个没有影响。

    他着了一身黑，再次出现在夜里的街市。

    那条胡同已经不见了那男人，洛长清稍微松口气，再见那男人不知该如何回答他。他女儿的事情，洛长清连个头绪都没有，而且看着冯知府面相端正，完全不像那男人口中恶魔般的模样。因此他有些怀疑那人说话的夸大程度。也许只是走丢了女儿，恰巧半路露财被人抢夺，顺便怀着对官府的敬畏，因此他刻意趁机将栽赃全都留给官府。

    还好这男人走了，洛长清减轻很多压力。

    沿路寻了好几个独处的乞儿，但都未有什么太大的病症。洛长清发现，这次乞儿虽然衣衫褴褛，有些弱不经风，但却很少有得伤寒感冒的病症。

    他将一些药丸按照症状分给这几位独处的乞儿后，继续行走时，便有自成一帮的派代表出来慢慢接触洛长清。

    洛长清很愿意跟他们多接触，无奈不能言语，只能靠简单的手势来。一个乞丐到他身边慢慢试探他的目的和用意，待洛长清翻出身上所带的所有药丸后乞丐才信了这神医只是单纯的来给他们看病而已。

    于是这派乞丐们纷纷让出空地，为首的将洛长清引入一处看似用来遮风避雨的破落院子内。

    一进去却出乎洛长清意料，几盏灯完全可以看清院内情况。

    尽管院子巴掌大，但却不乏人气。洛长清以为乞丐全都住街上，没想到他们也有房屋。

    为首的进去禀报一声，出来后便请洛长清进去。

    洛长清进去后见到榻上有一人，正盖着被子弱弱的哼哼，头前有灯照着，他看到那人面色蜡黄，头顶豆大汗珠，情况似乎不妙。

    那乞丐请他来的目的他基本明白，再加上从一旁那乞丐跟另外一乞丐交谈得知，洛长清似乎成了榻上那人的救命稻草。

    他自行上前查看，原来那人掩藏在被子下面的身子，肚子颇大，看就知道即将临盆。

    但洛长清毫无接生经验，仅凭那点课本知识和实习经验，根本不可能搞定一个难产的孕妇！

    乞丐却不依，“请医生为嫂子接生，州内郎中全都挂牌，无一人前来理会我们乞丐。每年我们乞丐病死冻死饿死不尽其数，那知府却拿着朝廷的钱改造自己院落。嫂子已经躺在这里一天半，而我们却完全束手无策。郎中们没有一人愿意为我们看病，只因我们没有能力支付郎中银钱，见神医那日将那壮汉吓跑后，我就开始迷恋神医的医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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