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搜书 - 言情小说 - 女为悦己者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409

分卷阅读409

    继续说,“不然,我怕我的朋友从步态上认出我来。”

    这是对的,但描述的情景让人毛骨悚然,稍事想象都觉得残忍,胡悦禁不住颤了一下,才把情绪按下,点了点头,“你该知道案情的新进展了吧?”

    “知道,凶器出现了,他们倒是没说在哪,但是,从问的问题来看,大概是在家属区的老房子里发现的线索。”

    师雩唇边又浮现了那若有若无的嘲讽笑容——那种很师霁的笑容,大概,扮演得太久,师霁的那些性格,终究已成了他的一部分。“是藏在哪?”

    胡悦踌躇了一下,没有正面回答,“自然是在你留下来的东西里。”

    “留下……”师雩眉头微皱,“我怎么可能会留下任何东西?如果留下了,搬家不就彻底失去意义?”

    果然……搬家的一部分目的,也在于可以合情合理地处理掉老物件……如果他是被袁苏明陷害,那么,陷害他的线索必定是藏在老房子里,找不到,那就干脆全部丢掉,如果是他陷害了袁苏明,而物证被大伯父藏起,同样的处理方式也一样是最优选。

    “是……门?不,墙?”师雩也不介意她的沉默,他径自低声自语,飞快地排除和回忆,“盆栽……盆栽,对,我留下了一株发财树!”

    他想起来了,“花圃里有一株发财树,种很久了,买家特别喜欢,而且,虽然是盆养,但盆半埋地下,很难带走,我也不想带走……是那株发财树吧?”

    胡悦不说,是不想妨碍调查,但他自己猜出来这就没法说了,她点了点头,“你疏忽了。”

    “我疏忽了吗?”师雩喃喃反问,忽然乐了——在这一瞬间,他的笑又有点师雩的样子了,年轻、没心没肺,有点儿小痞气,都这样了,却还是有些无奈地乐着,“我会疏忽吗?”

    他的意思是……

    还好,师雩现在不打算打哑谜了,他很快揭晓了答案,“我翻空了那个家的全部,又怎么会忘记那么大的花盆?——那个大花盆里的土,我早就全都换过了。”

    ……意料之中。

    不过,就算这样想,胡悦的心跳也不禁有些加快,她暗自掐了一下虎口,仍是冷漠的语气,“证人呢?”

    “这种事怎么可能有证人?——那已经是十二年前的事了。 ”

    也是情理之中,胡悦看了看表,她没有太多时间了。

    “既然如此,你还不说吗?”她催促,“他已经告诉了我一个故事,你的版本呢?”

    “我的版本?”

    这一次,师雩没有考虑很久,只是似笑非笑地反问了一句,“我的版本?”

    他投来的目光,深不可测,甚至有些威严,其中的刺探和考校之意并未隐瞒——他当然想要知道,袁苏明的故事,她信了几分,她来见他,是不是已被他捏在了手心。

    而胡悦尽可能地维持着她的冷漠和冷硬,顽固地坚守着自己的主动,“是啊,你的版本——不管你是什么身份,这都是你欠我的。”

    是受害人之一,为了自保隐瞒事实也好,是凶手也好,他们都亏欠着那具无辜的冰冷尸体,这一点,是无可驳斥的事实,也正是这个事实,在他们之间划下了冰冷的天堑,提到这点,师雩的眼神黯淡了下来,像是有一些隐形的期望,如今也被重新提醒——那太不切实际,所以他很快回到了现实,“他一定给你讲了一个很长很动人的故事,但我的故事没那么动人。”

    “我只用三段就可以讲完。”

    “第一段,其实,一个人是什么样子,你的心里是很清楚的,但很可惜,感情总是不受控制,可能你知道他的本性,却还是忍不住爱他……但是,你也不会因为爱他,就扭曲了对他的认识。”

    “第二段,那一年,我们学校的实验室经常有实验动物失踪,这点是我心里的一根刺,我一直想找我哥哥谈谈,但没有合适的机会。那天,我和同学聚会,回来得比以前晚了点,手机也没电了,我怕他联系不上我,就到车站来接我,下车以后就四处找了找,还问了一下车站旁边的报刊亭老板,他说我哥哥刚走不久,所以,我就走得很快 ,我知道他会走哪条路,也赶紧跟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了,久等了,本章送红包,还是一样日更当惊喜隔日更当正常,我去睡了

    第207章 罗生门之师雩(下)

    十二年前雪夜

    “哎, 张叔叔,给我一根大板——您看见我哥了吗?”

    报刊亭老板打开了棉被——这是给冰棍保暖的, 怕冻得太瓷实了, “这一身酒气的, 怎么还没吃饱呢?——你哥刚来问过我了,我说我没见着你, 他又回了,你赶紧追一追吧。”

    “好嘞,那再给我拿一根吧。”

    这是个二十岁刚出头的年轻人,天气冷,他捂得严严实实,但捂不住口罩下含糊的笑意, 即使灯光黯淡, 他的眼睛也依旧很亮, 永远仿佛是笑微微的表情, 让人情不自禁就想要对他好一些, 张老板给他装了个小塑料袋,犹豫一下,又从电烤炉里掏了个红薯给他, “快关门了,拿上吧, 送你的。下次别喝那么多了,上一次,要不是我给你哥打电话, 你要醉在地上,人就没了!”

    “哎,知道啦,谢谢张叔叔。”

    冰棍是到家在暖气房里和哥哥一起咬的,拎在手上,红薯揣在怀里,就像是暖暖贴,他从口罩下哼着歌,脚步轻快,从公车站往前走了一段,轻车熟路地拐进了一条黑乎乎的巷子——那时候,一般人是不敢走进这种小路的,照明不好,出了事怎么说?但他从小在这里长大,这条路看着是又暗又深的高楼夹缝,其实从前并没有如此狭窄,是两边逐渐建起了商铺,这一片曾为人称羡的家属宿舍区,也就成为了被掩盖在繁华表象之后的伤痕。

    夏天的时候 ,这里要热闹得多,两侧不少卖水果、烧烤的小贩,那时候天长,晚上七八点天都不黑,大学生络绎不绝地从这里穿过去回学校,这里距离他的宿舍区比学校正门还近,小区居民抗议过,嫌嘈杂,但很多学生也在这里租住,这扇通往学校的门也就一直都关不起来。

    冬天好一点,在冬天,这条路只有很胆大的男学生才会走,天短,照明成问题,这几年a市的治安越来越不好,这种租户居多的地方更乱,不是他这样熟门熟路的地头蛇,这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