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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寿王宽容以待,可你仔细想想,当年武后嫁给高宗皇帝都被骂了这许多年,如今圣人得了寿王妃,难道不怕人非议?” 玉茗未曾想这里面竟然会如此错综复杂,心中一沉,忙问道:“难不成圣人会……可寿王毕竟是他儿子……” 瑶儿冷哼一声:“难道赐死的三位皇子便不是他的儿子?茗儿,你未免太过天真,在这宫中,哪有什么父子,只有君臣,不论谁敢忤逆皇权,便是死路一条。” “那寿王他……”听她这么一说,玉茗顿时心惊。 瑶儿按住她的手,宽慰道:“你且放心,听闻宁王过世,寿王向圣人请去为养父守孝,圣人已经恩准,如此看来,应是不会有性命之忧。” 她见玉茗松了口气,接着说道:“只是逃过一劫,却注定不会再受圣人眷顾,寿王恐怕这一辈子只能这般下去。” 她定定看着这个meimei,正色道:“茗儿,寿王如今已是落魄皇子,谁都避之犹恐不及,就算如此,你也要跟他一起吗?” 玉茗听了,低头想了一想,这才抬起头来看着她,一字一顿的说:“是,哪怕他有日被流放至蛮夷之地,我也愿跟他一起受苦。” “你这又是何苦,我们韦家女子,上门求娶的好郎君有的是,为何偏偏是他?” 她淡淡一笑:“我心意已决,求jiejie能成全。” 瑶儿见劝不过她,只得放弃:“罢了罢了,既然你认准此人,我也不再说什么。只是,以如今的情形,不是我不帮你,你能做的只有等。” “等?”玉茗看着她,却不知是何意。 瑶儿晃着手中团扇,慢悠悠的说:“虽然那杨玉环奉旨出家当了道姑,名义上已不是寿王妃,可寿王却暂时不会娶妃的。只因这乃是一宗丑事,加上杨玉环是长安城出了名的美人,寿王突然娶新妃,必会引起世人非议,这件便瞒不住了。” “况且杨玉环进宫,究竟能受宠多久,谁也猜不出来,唯有圣人自己知道,若是她一直得宠还好,若是突然失了宠,恐怕不仅是她自己活不了命,寿王跟杨家也难免被株连。” 玉茗听了,轻声说:“我只想陪在那人身边,哪怕替他分担一些哀愁也好,那王妃的名分,不要也罢。” 瑶儿拿团扇拍了拍她的头,带了些责备:“你只想着与那人比翼双飞,可曾考虑待你如掌上明珠的父亲,他又怎能允许自家女儿连名分都没有?” 玉茗一听,才想起父亲来,一脸愧疚,觉得自己太欠考虑:“jiejie说得对,是我过于任性。” “况且,寿王既然自请去为宁王守孝,这三年自然是不会册妃的,你若是真愿意选这条路,便等他三年。若三年以后还未改主意,jiejie再帮你想办法。” 玉茗从太子府出来,一路心事重重。她终是太过天真,本以为只要自己愿意就能留在那人身边,却没考虑他和自己的身份,竟然牵扯宫廷、宗族甚至是那位高高在上的帝王。 她顿住脚步,突然想到一件事:这件事从始至终都是自己一厢情愿,他呢,他是否愿意让自己留在身边? 她一直都远远地望着他,跟在他身后,却从不知道,在那人心中,对她是何等感情,想着想着,她心中突然害怕起来。 第26章 宁王李宪,因当年将皇位让与弟弟玄宗,死后被追谥为让皇帝。李瑁跪在宁王府的灵堂中,看着养父李宪的牌位发呆。这位从小看着他长大的叔父,比那位父皇更像他的父亲。七岁之前,他便是在这宁王府中长大,那是他一生中最无忧无虑的一段时光,却在进宫受封后戛然而止。 他好容易振作了些,便又经历此丧,整个人已经麻木,不知下一个等待着自己的又是什么。在这灵堂跪了整整一天,两条腿已经没了知觉,可他却不知除了这里,自己还有哪里可以去。天下之大,竟然没有一处能容下他,生在皇家,终究还是他的不幸。 这时宁王妃元氏走了进来,见他仍是那般木然的跪坐在灵前。她虽是婶母,可李瑁刚一出生便被送出宫,是吃她的奶水长大,便如自己亲生儿子一般,眼看这孩子多灾多难,她心里如何不心疼。 走上前去,轻轻拍拍他的肩膀说:“清儿,你叔父已经去了,不必太过伤怀,他享了一辈子的福,去时无牵无挂,你这般难过,让他在天有灵,如何安心?” 李瑁七岁前曾用名李清,入宫后便改名为瑁,这世上唯有两人仍叫他这个旧名,如今又少了一位,他长呼一口气,只觉得心中闷痛。他所拥有的本就不多,为何老天又一个个将他们夺去,独独剩下一无所有的他? “母亲,为何人生这般苦?”他喃喃说着。 元王妃听了,轻轻将他抱在怀中:“清儿,你虽不是我亲生,却从小叫我母亲,我早已视同己出,甚至比对那几个亲生儿子还要更疼一些,你心里苦,母亲知道,只是,人生哪有那许多如意事?就连你那身为一国之君的父皇,也无法随心所欲。” “听母亲一句,不要与自己斗气,这本不是你的错。看这苍穹,此刻阴云密布,却总有雨过天晴的一天,在那之前,你要好好活着。” 李瑁靠在她怀中,看着殿外那阴沉沉的天空,终是闭上眼,两行泪留了下来。 元王妃安抚好李瑁,刚走出灵堂,却见下人来报,说她那嫁入韦家的侄女来请安,正在前堂等候,她理了理鬓发,带了婢子往那边走去。 一进门,正瞧见元氏站在门口,一见她便躬身行礼:“拜见姑母。” “免了。”她笑着招呼元氏进屋坐了,又让人上了茶汤,这才问道:“最近家中可好?” “托姑母的福,一切安好。”元氏端起茶汤饮了一口,继续说道:“王爷过世,本早就应该来探望,可我郎君那妹子生了病,怕将病气带进王府,是以耽误了些时日,还请姑母莫怪。” 元王妃摆摆手:“无事,我这些日子也因了些家事,心烦得很。正巧你来了,还能跟自家人说话宽宽心。” 元氏连忙问:“姑母有何烦忧之事?” 元王妃屏退左右,又让人将门带上,这才说:“韦家也算是官宦之家,想必宫中的事你也知道了吧?” 元氏知道她是指杨玉环进宫一事,微微点了点头:“略有耳闻。” 只听元王妃叹了口气:“那寿王是我从小看着长大,这件事圣人无论如何是亏待了这孩子,试问有谁家男子能受得了这般折辱?” 元氏一听大惊:“姑母慎言,这话可说不得啊。”妄议圣人,乃是杀头的大罪,就算是在这宁王府,也未必不会隔墙有耳。 元王妃摇摇头:“如今宁王已去,我一妇道人家有什么好忌惮的?这天下人都不敢给这孩子说句公道话,我